第一百四十八章
1440的最后一跳, 难度几乎等同于约拿之前的水平。
而约拿可是总积分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余乐算什么?
他来参加这个比赛,连大赛方的邀请都拿不到,被“观察员”邀请过来, 只配住在条件最差的d区。
余乐算什么?
在这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余乐的名字?
哪怕余乐表现的那么出色,在过去两天,他也只有一个“9号”的称呼。
“9号”,d区,上个赛季排名在二十多位, 无一不表示着余乐只是一个自由式滑雪的“二流运动员”。
但就这么一个人,他一次次的给了观众和大赛方惊喜。
大跳台拿了冠军, 坡面障碍技巧的预赛做出了惊艳的原创动作,在决赛已经结束的两轮比赛中, 技巧能力都高的可怕,直逼约拿,甚至因为他作为新人的惊艳感, 让人觉得他比约拿还要棒。
所以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这就是一颗正冉冉升上天空的明亮新星, 它释放出不输给远古星辰的光芒,在天空上书写着, 留下自己的名字。
“余乐!!”
余乐走过去的路上,观众比上一轮还要热情,他甚至被一个姑娘扯了衣服踉跄了一下,那些手从护栏后面伸过来, 想要摸一把他, 他的头盔甚至被拨歪了。
余乐庆幸自己戴了头盔和帽子, 不然头发恐怕也要少几根。
太热情了。
他们很喜欢他, 外国人的热情本来就让东方人有些不适, 更不要说这是一场嘉年华的比赛, 余乐甚至闻到了空气里酒精的气味。
一个女孩伸出双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余乐,被抹开的眼泪在眼睛一圈被冻成了霜,好像一圈银色的眼影。
“?”余乐一脑袋问号,没敢靠过去,其他还好说,如果被抱着脑袋瓜子亲一口,他的初吻!!
而且还有人从观众席的大楼往外涌,似乎想要加入到这场狂欢里。
“余!”
有人边走边叫。
有人挥舞着外套吸引他的注意力。
余乐发现这个场面他竟然有点应付不了。
滑雪运动的观众比跳水运动的观众热情太多,或许和运动本身有关系,速度与激情的运动似乎在向观众传递出一种信息:嗨,我帅吗?来撩我吧。
过于狂热的气氛简直像是没有丝毫的秩序感,余乐一边激动于自己得到的新反馈,喜爱着这样热情的观众,一边又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些随时可能撕扯到自己的手。
然后,抬手按上了自己胸口的国旗,抚平。
刚刚好像国旗被抓了一把?
算了,他承认自己不行,确实有点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再说,分数也要出来了吧?
看观众的热情,即便余乐自己心里已经可以预测出大概的分数,但还是通过观众的反应,再一次地确定,自己这一轮的发挥很好,比第一轮强多了。
所以,裁判会给自己多少分?
会不会比约拿多?就像预赛那样,再一次拿到第一名?
强烈的期待感,就像雨后草原那悉悉索索生长的绿草,在脑海里疯狂的生长,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在耳边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余乐走向电视屏幕的时候,头甚至有点晕。
血都冲到脑子里了,过度兴奋,也过于紧张。
至于观众,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无暇顾及。
甚至刻意躲开那些探过来的手好几步远,快步来到电视屏幕前面。
分数还没出来,比上一轮慢了很多,这是个好消息,说明自己的分数对今天的比赛,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所以裁判才会更加地谨慎。
难道是有可能超过约拿?
嘿嘿嘿。
美滋滋的心情让余乐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观众,看见他们还在望着自己,干脆举手挥了挥,于是换来热情的回应。
“余乐,你会是第一名。”
“你真是最棒了!”
“我已经被你迷住了。”
“想要变成被你滑过的雪……”
余乐:???
多看了一眼,那位明显喝大的姑娘,失笑。
就在这时,新一轮的掌声从远方,观众席上传了过来,余乐心里一惊,急忙回头,分数出来了。
印着自己大头照的打分栏显示在电视屏幕上,纯蓝色的背景最下方,出现一个打分的框体,里面显示的正是他在每个道具挑战获得的小分。
来不及细看,眼睛一扫而过,只知道全部都是“9”开头,然后就锁定了目标。
总分。
其实在视线落上去的前一瞬,余乐甚至紧张到有点不敢看,但下一秒,分数就已经映入眼帘。
9500分。
总分是,9500分。
哇喔!!
心花怒放的声音与身后的尖叫、掌声混合在了一起,在余乐心里“啵啵啵”地开出了满树的灿烂,艳阳高照。
95分啊!
绝对是“大高手”的分数,与自己预期的差距也不是很大,当然他希望自己能够拿到98,甚至100的分数,但也知道这不可能。或者说在1800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可能拿到98分以上的高分。
而根据每个赛季的裁判的打分规则,余乐这套动作下来,分值应该就是在95~97之间。
已经达到了心理预期,只是略微偏低。
就,还挺好吧。
余乐牙齿笑开,又把自己的小分,以及全程分扫过。
没有一个分数低于97,甚至在第二个街区,【大灾难】拿到了一个10分的满分,第二个跳台,他凭借“三阶变化”拿到了99分……就是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跳台比预期低了一点,只有97分。
是因为最后一个跳台的变化度不够吧?
一心追求周数的自己,在空中只做了一个动作,就是向前的翻腾四周,虽说起跳和落地都是反向的难度,但确实空中部分不太炫酷,缺少变化。
余乐回忆着,总结经验,也对比了约拿在最后一个跳台的表现,他是偏轴转了三周,在落地的时候做了一个转体,所以在最后一跳,裁判一定会给他更高的分数。
02~06分的差距,会不会是自己和约拿最后的分数差距呢?
之前在咖啡馆的二楼,环境太复杂,到处都是说话和庆祝的声音,余乐甚至没有来得及看见约拿的分数出来,就匆匆告辞离开。
所以直到现在,余乐都不确定自己的排名是多少。
95分……总觉得有机会超过约拿,但却机会不是很大。
直到余乐的目光落在全程分上——3620分?
微微愣住。
这个分数……是不是有点低了?
他凭借经验和感觉,这次的表现,哪怕是放在大赛里,也应该高于36分。
更有可能是37分。
在职业的赛场上,哪怕001分,都会成为竞争的焦点,这一下相当于少了一分多,余乐不能不去在意。
飞扬的情绪落下来,余乐纠结在这个全程分上,不断回忆自己是否哪里没有做好,总排名就是在这个时候,不其然地跳了出来。
第一名约拿·达罗
第一轮:95分
第二轮:9650分(标红)
第二名余乐
第一轮:9350分
第二轮:95分(标红)
还是输了。
而且少了150分吗?
这就……有点嗯,遗憾了。
余乐在看见这个名次的时候,他就想通了。
输掉的不是他的表现,不是他发生过什么失误,而是他的国际知名度,是他的“难度储备”,无法让裁判更高地提高他的整体印象。
一直都知道,坡面障碍技巧非常地依赖裁判的整体印象,在上个赛季,他就是在为“难度储备”而努力,不断的不断的展示自己,让裁判记住自己,进一步地提高自己的分值。
他做的很好。
从洲际赛20多名,一直冲进“世界杯”分站赛的第五名,他的进步有目共睹,就像是坐在火箭上,对自己的对手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啊。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一直就以为“难度储备”刷起来很简单,只要自己做好了,裁判就会给自己一个公平的分数。
只要他能做出来,他就有夺冠的机会。
然后,直到今天。
余乐终于摸到了“难度储备”的“壁”。
裁判故意在他的全程分上压了一分,这一分不是为了向约拿示好,当然也不是敌视他,仅仅是因为,裁判对他的整体印象就是如此,他们不认为他的风格和表现能够超过约拿,哪怕难度几乎一致,可约拿的“冠军光环”已经存在在那里,就在他们眼睛里耀眼地闪耀。而余乐的光还不够,还是太黯淡了,他们不可能,也不会允许上个赛季的“积分榜总冠军”,在这样一场小小的“大奖赛”里,丢掉光环。
哪怕余乐还能做的更好。
他们可能还是会在全程分里多扣一点分。
欢呼声并没有停下来,观众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即便余乐只排在了第二名,但他贡献了一场精彩的表演,而且还拿到了帅呆了的95分。
95分!!
这明显是优等生一样的分数啊!
看来裁判和他们一样,都很喜欢余乐呢。
至于第二名……难道不应该吗?
约拿不是去年的冠军吗?
余乐能够拼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棒了!
真是个有冲劲儿,有能力的棒小伙子!!
余乐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他刚刚一直绷紧的肩膀也松了下来,抬手按在头盔上,拍了拍自己雾蒙蒙的脑袋,讪讪地笑了一下。
然后转头,对观众们在一起挥手,转身离开。
不,这没有什么好失落的。
因为这个规则从你转项滑雪,并且确定了要让坡面障碍技巧成为自己的主项时,就已经知道,并且一直在努力做着同一件事。
能够摸到“壁”难道不是好事吗?
就像过去你从不知道天有过高,地有多深,总以为自己潜能无限,可以做到任何的事情。
所以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不是糟糕的事情,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不间断地去撞击那个“壁”了。
一次次地用力,一次次地去证明自己,直至最终撞破“天花板”。
加油余乐,你所欠缺的只是更多的比赛而已。
余乐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习惯性的去摸板头,他仔细地看了板头一眼,担心自己哪一天会把板头蹭秃噜皮了。
“嗨,以赛亚,就麻烦你了。”余乐将滑雪板递给了雪板养护师以赛亚。
以赛亚笑着拿过雪板,专业地看来看去,说:“用了多久了?”
“一年多。”
“那你应该换一个板子了。”
余乐扬眉,“它坏了吗?”和钱没关系,真没关系,只是有感情了。
“那倒不至于,它的状态还很不错,但一年的雪板已经很累了,谁都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闹脾气,你应该养一个新的雪板,毕竟新的赛季就要开始了,不是吗?现在起去熟悉新雪板,我认为这个安排很不错。”
余乐松了一口气:“谢谢,我会记住您的建议。”
以赛亚将雪板交给了他带来的年轻人上油养护,同时与余乐继续说道:“我听见前面的掌声,非常的热闹,你应该拿到了不错的分数,恭喜你。”
余乐微笑:“谢谢,只是第二名,约拿在我前面。”还是忍不住宣泄自己的小小委屈,大概因为以赛亚长得有点像圣诞老人吧,有种奇怪的亲和力。
以赛亚说:“不要被心里的规则限制,当我们看不见框架的时候,真实的世界才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上帝会保佑你的孩子。”
慈祥笑着的以赛亚好像又变成了牧师,余乐受到创伤的心灵被温柔的治愈了一下,至少刚刚升起的委屈感,因为长辈耐心的安抚,而平静了下来。
余乐说:“谢谢。”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约伯才找到机会开口:“嘿,我刚刚算了一下,如果你在这一轮能够拿到第二名,11积分,你的总积分就达到了29分,知道吗,按照我的经验,你可以试着冲击一下总积分,在障碍追逐里尽量存活的久一点。”
余乐的注意力被完全转移,失笑:“那可是障碍追逐。”
“有什么不可以吗?难道你还真的把比赛当成了世界大赛?拜托,障碍追逐的主项运动员只有三个,其他人不会比你更强,当然也未必比你弱多少。那个比赛其实有一定运气的存在,分到一个都是弱者的队里,或者在比赛的过程里其他人都发生了失误,你就可以走的更远。”
余乐笑容渐大:“所以,最后还是要看运气。”
以赛亚接过话,说道:“你今天晚上应该在窗台上放一枚硬币和一点食物,或许会有好运降临。”
就像华国人会喝温水,而其他国家的人认为那是“坏掉”的水一样,以赛亚的老家也有自己独特的风俗。
约伯大笑着:“不,我会向战争之神祈祷,因为那将会是一场战争。”
以赛亚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但旁边的年轻人将滑雪板递给余乐的时候,对约伯说:“战争可不好,任何形势的战争都会诞生恶魔。”
约伯不置可否地耸了一下肩膀,招呼着余乐一起离开。
又有新一轮的掌声响起,余乐回头去看,视线却被沿途的展板挡住,但这个时间应该是亨利完成了比赛。
每次安格尔比完都会等着亨利,这也是他们一直无法在雪板养护的地方遇见彼此的原因。
回去的路上,还是只有约伯,在那逐渐远离热闹的路上,两个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脚印。
约伯在将围巾罩在嘴上前,说道:“障碍追逐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因为关系到最后的总分,有期待的人都会疯了一样的往前冲,去年有人被撞出了雪道受了伤。以赛亚什么都不知道,小精灵的幸运根本无法躲开意外,这里……”
约伯用手掌拍了拍胳膊肘,说:“这里,战争之神负责。”
风好像更大了,有风声从山的背面传过来。
在观众席与缆车站的中间,出现了光无法完全覆盖的区域,约伯琥珀色的眼睛在这里变成了浓稠的黑色,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当他微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余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男人的后背生长出来。
莫名觉得更冷了。
心里有点慌,但余乐的脸上却挂着平静的笑容,说:“谢谢,我会注意的。”
约伯点头,在这个过程里,脸上的光变化出波澜的色泽,前一刻让人足心发寒的气氛荡然无存,“只是我的经验之谈,去年我就在出发的时候被撞偏了位置,左右的人夹着我,前面又是一个雪丘,让我不得不降低速度让开位置,最终失去了晋级的机会。那时候我已经进入半决赛了。夹着我的两个人都是障碍追逐的运动员,他们知道怎么让你难过,让你主动退出竞争,这件事让我足足生气了一年。”
“……感觉确实很危险。”
约伯叹气:“但大部分时候是好的,只要不要和那些主项的选手分在一起,好吧,我今天确实应该准备一枚硬币。”
余乐:“……”
他能够感觉到约伯的紧张,看来去年这家伙真的吃了一场大亏,而且障碍追逐就像余乐知道的那样,是有着一定战术和危险性的。
这个项目,可是自由式滑雪里,唯一与人直接竞争的比赛,是被称为“雪道速滑”的比赛。
有竞争的地方,就是江湖啊。
明枪暗箭,阴谋诡计,永远少不了。
一直到坐上缆车,余乐的情绪都还在约伯的话里,他有一点点障碍追逐的经验,很清楚约伯说的是事实,因为赛道的复杂和狭小,还要容纳4名选手同时比赛,在比赛过程里,必然会出现排位的交替,在这个过程里,一个努力想要冲到前面,一个拼命不想让你超过,于是那看似“自然挥动”的手臂,就成了非常有用的工具。
拉拽,阻拦,推动。
“呼——呼——呜~~”
奇怪的风声突然将余乐从沉思中拉扯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摇摆的厉害。
突如其来的横风吹动了缆绳,缆车在绳索上摇晃不休,余乐此刻正好位于基座与基座间最松软的地方,所以缆车被吹动的时候,他在里面也被摇晃的心里一紧。
急忙伸手,抓紧了缆车的扶手,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上了滑雪板,缆车上有专门放置滑雪板的架子,但余乐还是理所当然去做了。
他眯着眼左右看过一圈,雪道两侧的护栏上,风向标的风车呼啦啦地转着,彩旗猎猎飞扬,甚至隐约能够听见旗帜拍打的声音。
风力在那一瞬间,最起码达到了4级。
已经不适合选手比赛了,所以直到现在,迟迟没有人滑下来。
没有选手的雪道,风声吞没了观众的气息,即便入眼一片通明,但依旧有种无尽的压抑。
“咕咚——咕咚——”
就连缆车驶过基座处齿轮的时候,发出的声响都好像被风声放大了似的,格外清晰。
余乐的心里有点发毛。
他倒是不怕缆车被吹下去,这种雪道里的缆车离地也就两米来远,最高处落差不过四米,
但是大自然的咆哮声依旧让人敬畏,而且可能无法比赛的想法,让人有些沮丧。
还没有滑够。
还想滑更多高多次。
让裁判看见自己的能力,让裁判转变对自己的印象,他能理解自己的“难度储备”不如约拿,却不代表他喜欢这样。
现在,他只想迫切地改变自己的命运。
“嗨!!”
就在这时,一名踩着滑雪板的工作人员从坡上滑了下来,他举高双手,大力地摇晃吸引余乐的注意力。
余乐看见了他,看见他大声喊道:“你没事吧?”
很奇怪,明明是不认识的人,但是那种无边无际的漆黑压过来的感觉,还是瞬间淡去,消失。
男人脸上的络腮胡被灯光照着发出金色的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气息。
余乐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大声说道:“还好,我需要在这里下去吗?”
大风天里乘坐缆车很不安全,余乐已经做好了从缆车上跳下去的准备。
但对方却摆着手:“不用,请您千万抓牢,不要随意解开安全装置,或者站起来……”
在对方大喊的同时,缆车还在持续上行,余乐不得不回过头去仔细倾听,然后再次比划出“ok”的手势。
六百米的缆车道并不算长,似乎在与那位工作人员喊话的下一秒,终点站就已经遥遥出现。
这里的风更大了,余乐在车里被摇晃的头晕。
但之前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因为他不但看见缆车站里的工作人员就站在入口处,手里挥舞着一个蓝白色的短棍,就像在说:我在这里,不用担心,我们一直都在这里。
同时,在咖啡屋的楼上楼下,也站了很多人,即便隔了那么远,余乐依旧可以感觉到对方担忧的目光。
白一鸣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余乐似乎可以“看见”他紧张到没有表情,冻结寒冰的脸。
还有约拿、阿道夫,二楼阳台的最前面还能够看见紧张地撑着护手的刘星,与他漂亮的女朋友。
大概是因为他们就站在灯光下,就像那位突然出现的工作人员一样,带来让人心脏柔软的温暖。
他们都在担心他。
风来的太突然了,却还有人在缆车上,那种担忧的情绪,就好像他们会被吹的飞起来似的。
余乐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好笑,他只能抬手大力地挥舞,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我很好,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