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没有睡好的夜,天刚亮,我又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爬了起来,可能我真的和殡仪馆犯冲,从来到这基本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虽然我已经决定去毕注强那上班了,但是还有很多事困扰着我,昨天一路上都很匆忙,回来后我才回想起一些麻烦的事。
那小女孩是个大阴物,她可以看出我的极阳肉身,而且还很觊觎的样子,这也充分证明了胡姑姑临分别前对我的提醒和担心都是真的,这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还有小女孩所说的阴煞大人又是什么鬼?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即便是毕注强的师父,都栽到了这个凶物的手里,况且似乎还对我的极阳肉身很感兴趣,看来以后我要更加小心才行。
另外,虽然不打算继续在这打更了,可是李老头对我还不错,我总不能说走人就把这一摊子扔下不管了,没干几天不说,还请了几次假,这一天二百三,属实拿的有些烫手啊。
我决定还是去找李老头先把事情说了,再一起想出个办法,能顺利的把工作交接出去,我走的也安心一些。
我来到李老头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听起来像是在联系业务,见我进来,李老头挂掉电话,笑眯眯看我,“如燚啊,今天又要请假吗?没关系,有事你就去办吧,下午能回来就行,今天咱们这收到‘人’了,晚上得有人看着。”
“不是的李经理,今天我不请假。”
我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是来…辞职的。”
“哦,不请…啊?”
连那缕倔强的头发耷拉下来都没有理会,李老头一脸错愕看着我,“辞…辞职?怎么做的好好的突然想辞职呢,是哪里不满意吗?”
“不是,都挺好的,我就是想…换个工作环境而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觉得挺愧疚的,李老头眨巴着眼睛,下意识捋了捋头发,叹着气点点头,“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做门卫确实不太适合,这些晦气的东西还是少沾为好,不然以后连个婆家都不好找,怎么样,找好新工作了吗,打算去哪?”
我也没想瞒着李老头,就坦白的跟他说了去处,“找好了,毕大师请我去给他当助理。”
李老头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盯着我看了半天,“…好吧,不管怎么说,也比在这看大门强,晦气…多少能少点吧。”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这回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了,更不好收人了。”
见他一脸愁容的样子,我赶忙开口,“没事李经理,我不急,等您这边找好人了我再走,不能让您这闪了呀,今天过来也是提前和您说一声,就是想着一起想想办法,总不能我一走了之啊。”
李老头老怀安慰地点着头,“如燚啊,你有心了,就是这接替你的人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啊。”
提起这个我就没什么办法了,毕竟这给的待遇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为了怨魂的事我必须走,在这打更的活儿基本就算是毕注强说的那种,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工作了。
可是怎么就会没人愿意做呢,我正纳闷呢,忽然眼前一亮,“对呀李经理,之前在这打更的人呢,可以把他找回来呀!”
“老王头?”
李经理皱着眉,“他倒是可以,有工作经验不说,对馆里的一切流程也都熟悉,哪都挺好,就是胆子小,原本干了几年了也没事,最近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吵着半夜有动静,死活就不敢来了,你说说一把岁数了,他怕个球啊!”
我心里暗暗笑着,那能没动静吗,床底下藏个脑袋,正主不天天来敲门才怪呢。
不过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自从老大爷全须全尾走了以后,这几天夜里难得的安静,既然这样,想必再把那个老王头请回来也不算难事。
想到这里,我问李老头,“这样吧李经理,你把老王大爷的地址告诉我,我去请他回来。”
“你有办法?”李老头狐疑地看着我。
我嘻嘻一笑,“试试呗。”
李老头一琢磨也有道理,“行吧,那你就去找他试试看,他家挺好找的,就在怀远路…”
从李老头办公室出来,我直到回了门卫室还在忍不住的想,这事怎么会这么巧呢?
李老头说老王大爷住在怀远路,特别好找,那条街上就剩他一户人家了,儿女也不在身边,平时就一个人住,说话挺冲的,有点驼背,到那一找就能找到。
我估摸着应该知道那个老王大爷是谁了,八成就是昨天牵狗遛弯的大爷。
换好衣服出了院里大门,正好看到毕注强的面包车晃晃悠悠开了过来,他在我身边停下来,摇下车窗跟我打招呼,“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可跟你说啊,这么好的工作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看到他的样子我不禁一愣,一件大黑帽衫扣在头上,不知道是不是衣服买大了,肩膀上就像顶着一个大黑布兜,里面罩着一个小西瓜,说话的时候还得掀开帽檐,不然两边耷拉在一起,脸都看不到。
不用说,又是追星呢。
我拉开车门坐上去,伸手向前一指,“老板,开车吧,目标,怀远路!”
毕注强刚踩上油门,听到我说的目的地又猛地踩了脚刹车,他愣愣地看着我,“怀远路?去那干嘛,昨天那大阴物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去找那个老大爷,走吧,路上和你说。”
毕注强犹犹豫豫的,还是把面包车开上了路,在路上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知道是因为我交接工作的事,倒也没说什么,晃晃悠悠的把车开向了怀远路。
不过路上倒是有些惊心动魄,因为帽檐太大,挡住了视线,毕注强几次差点把车开上护栏。
“小心!”
忽然,前面路口拐出了一位穿着花布衫的老婆婆,腿脚看起来不太利落,毕注强帽檐挡住了视线,没有看到她走出来,面包车奔着老婆婆就去了。
听到我喊他,毕注强猛地向旁边一转方向盘,险之又险的把老婆婆避了过去,惊出我一身冷汗。
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位老婆婆似乎也受了些惊吓,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才继续往前走去,人应该没什么大碍。
回过神来,我气得一把拽掉了毕注强的帽子,并跟他约法三章,以后穿这衣服可以,但开车时绝对禁止戴帽子。
追星可以,但要把命搭进去,那不成脑残粉了。
一个多小时后,面包车开到了怀远路,又在昨天的位置停了下来。毕注强在车里死活没下车,看来昨天那泰迪狗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也没管他,自己走进了巷子,这次不用打听了,就那一户有人的人家,轻车熟路,连门都没叫,我直接进了院子。
大爷正在院子里扫地呢,听到狗叫一回头看见了我,沙哑着嗓子招呼起来,“你是昨天那个小丫头?又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