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言没有多言,眼睑低垂着,眸底闪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慕容雪看看宋天问冷傲的面容,再望望魏进贤铁青的面色,清冷目光微微眯了起来:现代医上曾有过假死案例,但案例上的人,都和死人一样,是无知无觉的。→∷√★
可听宋天问的意思,他清楚听到了魏进贤的话,头脑清醒,身体假死了的这种假死,真是奇特的让人心惊,如果她没有发现宋天问是假死,她被抓进皇宫治罪倒在其次,宋天问会被活生生的埋进地底……
魏进贤的手段,真是阴毒的让人毛骨悚然……
魏进贤在宋天问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时,安排武安侯府的诸多事宜,故意刺激宋天问,如今,宋天问醒了过来,就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将武安侯府重新安排了一遍,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下,嘲讽魏进贤啊……
“本督公还有事,告辞!”魏进贤面色阴黑,冷冷扔下这句话,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阔步向外走去。
慕容雪目光闪了闪,抬头看向宋天问,高声道:“宋侯爷,你怎么会突然就假死过去了?”
宋天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到棺材后,我的胸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十分憋闷,随后,身体就不听使唤了……”
慕容雪了解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算计了宋天问,还让他毫无察觉,东厂的人确实有几分本事……
余光看到一道熟悉身影,慕容雪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笑,一指那名被侍卫紧押着的偷盗男子:“宋侯爷觉得,这位公子应该怎么处置?”
宋天问斜睨了男子一眼,淡淡道:“他就是砸榻了屋顶,砸歪了二弟棺材,惊扰了二弟那人?”
“没错!”慕容雪点点头。
“这位慕容姑娘,是你踢了我一脚,我才会砸到灵堂屋顶上,冒犯宋二老爷啊……”年轻男子看着慕容雪,苦哈哈的道。
宋天问斜睨着年轻男子,漫不经心的道:“二弟被惊扰,你和慕容姑娘都有责任,不过,慕容姑娘救了本侯一命,将功折罪了,你这位小偷公子可是什么都没做,还害得宋侯爷险些丧命,本侯就送你一卷草席,让你给二弟陪葬吧,也算是间接的给二弟陪罪了。”
“这惩罚不错!”慕容雪笑微微的点点头,魏进贤在这里设下一石二鸟计,算计她和宋天问,这名偷她发簪,引她前来这里的男子,肯定是魏进贤的人,她抓不到魏进贤的把柄,惩罚不了魏进贤,就当着他的面,打打他的爪牙,杀杀他的威风吧……
魏进贤前行的脚步蓦然慢了下来,却没有回头,想也知道,他的面色绝不会好看……
年轻男子大惊,恶狠狠的瞪着宋天问:“你们这是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如果慕容姑娘没有发现本侯的异常,本侯的性命,就被你们草菅了……”宋天问一字一顿,锐利的眼瞳里寒意迸射……
年轻男子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急急的道:“宋侯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并不知道这里是宋二老爷的灵堂……”
宋天问勾唇冷笑,武安侯府的丧事办的不大,可也不小,他这个做小偷,熟知各条街道的人,会不知道?他跑到宋谦的灵堂上,被慕容雪踹下来,分明是早有预谋,还敢大叫冤枉,当他是傻子,看不清事情真相吗?不过:“不想死也可以,出你的幕后主谋……”
年轻男子不自然的笑了笑:“宋侯爷笑了,小的哪有什么幕后主谋……”
“既然没有幕后主谋,那你就是谋害本侯的主谋了,来人,将他带下去,等二弟出殡时,送他上西天……”宋天问毫不留情的下了命令。
“是!”侍卫沉声应下,押着年轻男子,阔步向外走去。
男子大惊,拼命挣扎着,歇斯底里的高呼:“宋侯爷,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
宋天问望着天空,充耳不闻……
宾客们相互对望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宋天问是假死,引慕容雪前来这里的这名男子,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们都不认识这名男子,就不破坏人家审问了……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折射到了慕容雪眼睛上,她抬头一望,只见年轻男子手里正抓着她丢失的那只发簪……
慕容雪目光一凛,伸手抢过发簪,用力掷在地上,只听‘当啷’一声,名贵的发簪瞬间摔成了几段:被小偷污染过的发簪,她不会再要了……
“宋侯爷,饶命,饶命啊……”年轻男子凄惨的高呼着,被侍卫们越拉越远,直至消失不见,魏进贤面色铁青。
他原定的计划是,慕容雪砸烂灵堂屋顶,砸歪宋谦棺材,惹来宋天问的气恼,在他生气的瞬间,点上他的穴道,让他假死,如此一来,他就可将宋天问之死嫁祸到慕容雪身上,没想到,宋天问清醒,慕容雪的罪名完全不成立了,他的一石二鸟计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他们早猜到那名男子是他的人,方才下令让那男子陪葬吧,真是可恶至极!
严格算算,宋天问是中了他的计的,如果没有慕容雪,他一定会被钉进棺材里活埋,也就是,破坏他计策的人是慕容雪!
杨村一别后,他和慕容雪交过好几次手,每次都以失败而终,慕容雪很不简单啊,他不能再小看慕容雪,再算计慕容雪时,也绝不能再这么草率,一定要从长计议……
魏进贤目光幽深的走出了武安侯府,转过弯,消失不见!
慕容雪挑挑眉,幕后主谋离开,罪魁祸首被抓,受害人清醒,事情告一段落,她也不必再留在这里了:“宋侯爷,时候不早了,告辞!”
“慕容姑娘请便!”宋天问微微笑笑,笑容里透着点点感激。
慕容雪点点头,走出灵堂,沿着青石路,慢悠悠的走出了武安侯府,踏出侯府大门的瞬间,只见一袭雪衣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迎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