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茵, 当年是名动天下的才女,曾祖母是一位公主,算的上是元燃的远房表亲, 家族几代多有在朝大官, 可以称得上是有背景有身份, 只不过家中上一代搬去江南任职,权力势力远离了京城中心,在京中认识她的人不多,没什么交际圈, 所以他们这些权贵公子才会连见都没有见过。
直到她从众位太子妃候选人中被挑选出来, 被接来京城, 众人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大才女,又因其在女子集会中的出彩表现, 以及私人创作的画作和诗集流出, 就奠定了她的名气。
如果不是元燃出事, 太子妃, 甚至是未来的皇后之位都会是她的, 她将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她的运气不好, 才来京城没多久,元燃就走了, 紧接着就出事。
因为景家本就远离京城,又是被赐婚,所以元燃的事情就算是牵连也不好牵连到他们头上, 太后怜惜景柔茵就跟皇上说了一声,皇上就帮忙解除了婚事,还她自由。
不过景柔茵没有立马回去江南, 而是留在太后身边待了一段时间,随后就继承了雅墨园的夫人之位,管理雅墨园,平时雅墨园不开的时候,几乎不出来与人交集,朋友甚少。每次也只有开园的时候,人们才能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倒霉女子的存在。
毕竟是跟先太子定过亲的人,谁敢娶?哪怕知道这姑娘无辜清白,也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最多好奇看一眼罢了。
所以徐文泽说起她的时候多有同情之色。“虽然没有见过她本人,但是她的文章诗词真的不输外面那些考生。而且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
徐文泽说到这里,就见林青漾神情有些怪异,“怎么了?”
林青漾尴尬一笑,正好这时候有人推门。
“你们在说什么?”齐岩直接推门进来,徐文泽本也不太喜欢八卦,所以就想要止住这个话题,但是随着齐岩嘴没把门,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今晚有没有机会见景柔茵一面的。
徐文泽有些无奈的看着林青漾,林青漾也
只能干笑。
另一边,楚璃书已经见到了驻守在这里的一位礼部郎中,名为杨晋,年约四十。
按照一般朝廷官员升迁规律,这个杨晋这辈子爬到这个位置也到头了,在外人看来他是没本事才会爬的这么慢,所以上面把他派来做这种边缘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照顾这种备考地点,哪怕是做得好也不会算是立功劳,毕竟这里不完全属于官家的工作,但是如果做不好,万一这其中将来出现三甲之列,给他告状,那就麻烦了。
但是这位大人却毫无怨言似的,天天在此,兢兢业业,外头设计的优秀文章奖赏也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激励考生们高昂的应考情绪。
之前齐岩说在这里差点被逼疯也是跟这位大人临时制定的某些规则有关系,因为考生要连续考核九天,身体弱的根本撑不住,所以早在考生们来备考开始,杨晋就有意识的引导大家锻炼身体,调整作息,算是给大家做好充足的准备。但是这种安排对花花公子来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了。
楚璃书进去的时候,杨晋还在处理公文,见一名公子被带了进来,就放下手中的事情,抬头一看。
但是一看之下,就疑惑道:“这位公子不是本届考生吧。”
显然他对这里的考生都有点印象,像楚璃书这样的脸,他不可能没见过。
楚璃书行礼,“见过杨大人,在下楚璃书。”
杨晋瞬间一愣,“四皇子殿下的伴读?”
楚璃书也不意外,聪明人哪怕是官职低微也该懂得掌控信息的重要性。
如今几个皇子斗的厉害,若是这个人连皇子身边有哪些人都搞不清楚,岂不是辜负了楚璃书的眼光。
杨晋很快恢复镇定,“你的文章我看过,写的非常不错。按照这里考生的水平来比,若你参加科举,必然为三甲之列,不过既然已经是伴读,显然是不需要科举了,之前也见过几位伴读大人,只是他们都没有来见我,楚公子前来,总不会是贪图那一份笔墨纸砚吧。”
楚璃书也不兜圈子了,环视了一遍书房,
笑着说道:“杨大人最近是在调查什么吗?”
杨晋脸色微变,“什么,我一直都在雅墨园照顾备考的考生啊。”
“那就是说要调查的事情是出在备考的考生中?”楚璃书笑容不变,配上这样绝美的脸,真的显得人畜无害。
但是杨晋却不免犯嘀咕,难道他做的事情被四皇子党发现了,他们派人来找他是有什么目的吗?难不成四皇子党也在其中谋利?
杨晋仍旧稳住道:“楚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你不想要奖赏,又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回吧,我这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实在没空招待。”
“杨大人不是在调查科举舞弊案吗?”楚璃书直接一针见血,杨晋的脸色果然骤变。
“公子,无凭无据岂可信口胡言,就算你是四皇子的人也不可如此,科举舞弊,这可是对我们礼部官员来说最大的污蔑。”
楚璃书也不管杨晋的反应直接自顾自的说道:“考题明日才会从皇宫中送出来,但是买卖却已经谈好,卖方自然是礼部官员,是哪些人,恐怕杨大人比我们这些外人要清楚,买方是在这里的某些权贵子弟,而帮忙作弊写答题的人则是被请回来的其中某些解惑的夫子,还真一条完整的买卖服务,估计明日关园的时候,那些夫子会很忙碌,毕竟一个买家一份答案,生意好的话,可要花费好一番功夫的。”
楚璃书说完之后,杨晋脸色都白了,自己辛辛苦苦调查出来加上猜测才跟眼前的人说的八九不离十。
“你知道……李丞相他要管……”
“跟李丞相无关,是我私下要插手此事,我……是来救你命的。”楚璃书缓缓说完,看向杨晋的眼神也带上了某种气势,让杨晋竟然莫名产生一种想要听从的感觉。
楚璃书花了半个时辰处理完杨晋的事情,就捧着文房四宝走出了书房,这样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他是来领奖赏的。
走到一处僻静处,一道声音几乎凝成线传来,“主子,林青漾来了。”
楚璃书一愣,微微皱眉,喃喃道
:“养个伤都不安分,难道是知道我来此处了?”
“那倒不是,好像是齐岩带着他来凑热闹的,在门口的时候偶遇了徐文泽,又看到了你的文章,估计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随后三人一起去隔间,隔间里面的内容属下就听不见了。”
楚璃书微微蹙眉,转身就朝着给考生们单独弄出来的隔间走去。
刚刚转过一个弯,就碰到了一个人,楚璃书没什么反应,对方倒是吓了一跳。
“楚璃书,你怎么在这里?”程义神情有些慌张道。
“过来与学子们切磋。”楚璃书淡淡道。
程义立马嗤笑一声道:“少来,我看你就是为四皇子他们来物色有用人才的。”
楚璃书笑了笑,没有多说。
程义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摆手道:“赶紧消失,看着你就烦。”
虽然程义的话依旧不客气,但是却让楚璃书有些疑惑。
原本听说程义常常出入这里就让楚璃书感觉不可思议。
程义明明也受了伤,林青漾前几日都不敢乱跑,趴着养伤,程义这么怕痛的人,怎么可能不在府中养伤跑到这里来,元烨也不可能这么奴役他,而现在让楚璃书更加怀疑的事情是为什么在自己明明落单的情况下,程义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按照程义的性格,不找他麻烦就不太正常了。
楚璃书离开程义的视野之后,直接开口说道:“盯着他。”
空中一阵风刮过,楚璃书就继续往前走了。
刚刚走到考生活动的区域,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楚璃书本不在意,却突然听到了自己以前的名字,颇为意外,现在还有人敢公然说出他的名字,不愧是一些有‘风骨傲气’的学子。
只见一名年轻学子昂着头,插着腰,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站在假山上,道:“我等读书明理,就该坚决抵制像他这种不分是非之人,才过去几年,你们就忘记当年我们大周所遭受的耻辱了吗?竟然还有人替他说好话,真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此人一带头,周围
自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而被骂的人显然年纪较大,气得扶住心口直喘气,应该是考了好几届那种,周围也有一些熟人扶着他,帮忙劝解。
“他又不是这个意思,什么时候替那人说话了。他只是夸了一句雅墨园被改造的很好而已。”
“这还不算替元燃说话嘛!”骂人的学子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说着就伸手做出招揽状,招呼众人评理,“谁都知道这里的改造是当年元燃负责的,他这么夸,不就是在说元燃的好话吗?元燃给我们带来过什么灾难,难道大家都忘记那些血泪历史了吗?你这家伙还有何脸面参加科举,你这一心向着的可不是当今皇上。”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想要帮老学子说话的人都不敢了。
老学子差点气得吐血,“我上次来还是好几年前,那时候这里就是普通的院落,布局隔间都很简单,大家虽然有遮风避雨的读书处,却并不是十分方便,这一次来了,发现大家的隔间如同贡院布局,而且还将隔音做到了极致,方便了我们所有人,我公道说一句好怎么不对了?而且这种事情只有你们京城的学子知道吧,我一南方来的,哪里知道是谁弄的,你休要污蔑于我。”
“我看你是在狡辩,你来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人跟你说过吗?”这年轻学子仿佛非要给老学子扣上这个名头才好彰显自己的美好品德似的。
老学子也不傻,走到这一步,他干脆直接喊道:“谁敢提那个人,我之前是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我才不屑于住在那人改造的地方,扰了我的读书的清静,我这就搬出去。倒是你,一副不想沾染那人分毫的样子,怎么还好意思享用这里的好处,理应跟我一起搬出去才是!”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傻了眼,年轻学子也有些面红耳赤,狡辩道:“这雅墨园是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子所造,不能因为曾经被元燃沾染过,我们就迁怒雅墨园,做人还是要分是非的。反正我不会跟你一样,为那种人说好话!”
“你……欲加之罪,我懒得跟你们辩!”说完,老学子转身就走。
年轻学子就像自己赢取了胜利一样,笑的恣意,“我看他是心虚了,像这种为元燃说好话的,我们就要积极的打击反对,免得有些风气死灰复燃,污染了我们的赤子之心。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同他是一丘之貉呢!”
周围人神色各异倒也不是都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对,但是表面上却都附和他的观点,嘴里开始抨击这里改造的不好之处。
而站在人群之外的楚璃书冷眼旁观,心如坚冰,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似的,他已经忘记了当年是如何画出这里的改造图的了,只是淡淡的想着,以后,烧了这里吧。
思绪有些飘忽,他该去找林青漾了。
而那名年轻学子仍旧站在假山之上,高谈阔论。
就在此时,好像被什么人撞到了似的,那年轻学子直接尖叫一声往后倒去,假山后面是小水池,很浅,虽然这样不会被淹到,但是却让人结结实实撞到了池底,疼得学子惨叫连连,显然是摔的不轻。
楚璃书也被这动静弄的一愣,聚焦了视线看过去,就见人群好像害怕惹上麻烦似的散开,露出了假山边的情况。
一个青衫身影蹲在水池边,也不伸手拉人,神情着急道:“啊呀,我尿急一时间没看路,你怎么好端端的站在假山上,这哪里是人站得稳的地方,你当你是打鸣的公鸡吗?啊不对,我该道歉,不过人有三急,我快憋不住了,先走了!待会有事儿再找我!”
说完,就拨开还来不及反应的人群直接朝着楚璃书冲了过来。
楚璃书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带着笑意眉飞色舞的神情,看着他飞奔而来的身姿仿佛带来一阵暖风萦绕似的。正要开口说话,结果就听到那人喊了一声,“赶紧闪!”
说完就好像恶作剧成功一般,拉着楚璃书的手就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身后只留下受害者的惨叫声,以及众人刚刚反应过来的
惊呼声。
楚璃书看着紧握自己的手,以及在前面跑的身影,一阵恍惚。
直到前面的人控制不住的溢出笑声,随即喘息着停下脚步,楚璃书似乎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听到那人倒抽气的声音,松开抓着他的手,有些尴尬的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屁、股,但是意识到这里是开放环境,又不得不垂下手,以诡异的姿势站了几秒,刚要勉强转身过去。
突然,楚璃书上前一步,直接从后面抱住。
“表弟?”林青漾一惊。
“别动,刚刚剧烈奔跑,拉疼伤患处了吧,我扶着你,你别动,缓一会儿,等疼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楚璃书虽然不及林青漾高,但是也差不太多,所以说话的时候,气息几乎都喷在了林青漾敏感的后脖处,弄的林青漾忍不住一抖。
“可是……”
“别动。”就让他抱一会儿。
林青漾本想争辩一下,你丫的是扶着吗?你是抱着,干嘛呢!gay里gay气得,一点男主气概都没有了。
但是听着楚璃书略微低沉的声音,林青漾忍不住心中一酸。
其实他也懂,楚璃书这算是一种求安慰了,他不想展现自己的难过,只能找这样的借口,那林青漾自然也就只能假装不知道他这是在求安慰了。为了不让男主丢脸,林青漾故作尴尬的笑道:“啊呀我这伤真是麻烦,我现在的确有些站不住了,劳烦表弟了。”
后面的楚璃书神情变柔,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刚刚的一切不快都化为乌有,有的只有怀中人仿佛暖阳般的气息。他哪里是求安慰啊,这种事情早就影响不了他的内心了,但是看着林青漾对‘元燃’的维护,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欣喜动容。
不过更多的是……一天没见了,想他了,刚好因为一丝动容抱住了,就借口利用一下好了。
惊呼声。
楚璃书看着紧握自己的手,以及在前面跑的身影,一阵恍惚。
直到前面的人控制不住的溢出笑声,随即喘息着停下脚步,楚璃书似乎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听到那人倒抽气的声音,松开抓着他的手,有些尴尬的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屁、股,但是意识到这里是开放环境,又不得不垂下手,以诡异的姿势站了几秒,刚要勉强转身过去。
突然,楚璃书上前一步,直接从后面抱住。
“表弟?”林青漾一惊。
“别动,刚刚剧烈奔跑,拉疼伤患处了吧,我扶着你,你别动,缓一会儿,等疼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楚璃书虽然不及林青漾高,但是也差不太多,所以说话的时候,气息几乎都喷在了林青漾敏感的后脖处,弄的林青漾忍不住一抖。
“可是……”
“别动。”就让他抱一会儿。
林青漾本想争辩一下,你丫的是扶着吗?你是抱着,干嘛呢!gay里gay气得,一点男主气概都没有了。
但是听着楚璃书略微低沉的声音,林青漾忍不住心中一酸。
其实他也懂,楚璃书这算是一种求安慰了,他不想展现自己的难过,只能找这样的借口,那林青漾自然也就只能假装不知道他这是在求安慰了。为了不让男主丢脸,林青漾故作尴尬的笑道:“啊呀我这伤真是麻烦,我现在的确有些站不住了,劳烦表弟了。”
后面的楚璃书神情变柔,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刚刚的一切不快都化为乌有,有的只有怀中人仿佛暖阳般的气息。他哪里是求安慰啊,这种事情早就影响不了他的内心了,但是看着林青漾对‘元燃’的维护,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欣喜动容。
不过更多的是……一天没见了,想他了,刚好因为一丝动容抱住了,就借口利用一下好了。
惊呼声。
楚璃书看着紧握自己的手,以及在前面跑的身影,一阵恍惚。
直到前面的人控制不住的溢出笑声,随即喘息着停下脚步,楚璃书似乎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听到那人倒抽气的声音,松开抓着他的手,有些尴尬的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屁、股,但是意识到这里是开放环境,又不得不垂下手,以诡异的姿势站了几秒,刚要勉强转身过去。
突然,楚璃书上前一步,直接从后面抱住。
“表弟?”林青漾一惊。
“别动,刚刚剧烈奔跑,拉疼伤患处了吧,我扶着你,你别动,缓一会儿,等疼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楚璃书虽然不及林青漾高,但是也差不太多,所以说话的时候,气息几乎都喷在了林青漾敏感的后脖处,弄的林青漾忍不住一抖。
“可是……”
“别动。”就让他抱一会儿。
林青漾本想争辩一下,你丫的是扶着吗?你是抱着,干嘛呢!gay里gay气得,一点男主气概都没有了。
但是听着楚璃书略微低沉的声音,林青漾忍不住心中一酸。
其实他也懂,楚璃书这算是一种求安慰了,他不想展现自己的难过,只能找这样的借口,那林青漾自然也就只能假装不知道他这是在求安慰了。为了不让男主丢脸,林青漾故作尴尬的笑道:“啊呀我这伤真是麻烦,我现在的确有些站不住了,劳烦表弟了。”
后面的楚璃书神情变柔,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刚刚的一切不快都化为乌有,有的只有怀中人仿佛暖阳般的气息。他哪里是求安慰啊,这种事情早就影响不了他的内心了,但是看着林青漾对‘元燃’的维护,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欣喜动容。
不过更多的是……一天没见了,想他了,刚好因为一丝动容抱住了,就借口利用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