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拔毒, 周攻玉就被烫得掉了一层皮。
不是口头上掉皮那种,而是切地能看到皮肤皴裂,鲜红的血渗处来。他本肤『色』便极白, 平日里一点淤青都会十分显眼。如今这浑大片大片地出血点,皮肤皴裂的模样看着委实凄惨。安琳琅都怀疑是不是这『药』浴里带有酸『性』的成分,伤了他浑的『毛』细血管才『露』出如此惨状。
泡了整整一个时辰, 周攻玉从浴桶中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失去意识。安琳琅连忙过去抱着他,都顾不上此时的周攻玉是浑赤『裸』。眼看着他除了脸和脖子没有一块好皮,她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
“玉哥儿?玉哥儿?”拍拍他的脸颊,显然玉哥儿的人意识早已陷入了昏沉。
安琳琅于是也不叫他了,昏『迷』总比清醒着疼好。
两人是在周攻玉的卧房『药』浴的。为了方便照看, 安琳琅特意让方老汉打了个类似于后世现代医院扶的架子过来。此时擦洗的干净就摆放在床上, 刚好能当个架子。
事实上, 玉哥儿看着清瘦, 脱光了其实骨架很大。
他自幼习武, 兼之体格修长。虽因病痛耽搁一年有余,原先的量体型却在那。这段时日坚持锻炼,子渐渐结实起来。此时靠在安琳琅的肩上沉得就像一块玄铁。屋里这时候就只有安琳琅一人在, 想让人搭把都没人在。她于是咬牙将他扶到床边,将人放下去的时候差点连自己一起栽倒下去。
好悬在摔倒之际及时扶住, 不然周攻玉这幅凄惨的模样能更惨。
天知道, 清醒地看着自己皮肤皴裂,在滚烫的『药』浴中得有多疼?周攻玉这厮到底得是多硬的嘴, 才能愣是泡成这样没吭一声。不过这会儿昏『迷』了却松了牙关,栽倒到床榻上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安琳琅赶紧扶住,怕他的皮肤蹭到被褥上被撕扯得流血,她都是将周攻玉架空。
“忍一忍, 忍一忍,抹了伤『药』就好了。”早知道『药』浴会伤皮肤,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安琳琅拿了个帕子盖住玉哥儿的下。从柜台上拿下邹老头儿的膏『药』小翼翼地他涂抹。『药』有一股清凉薄荷的味道,闻着算清爽。但这个要对现在的周攻玉是有点刺激,碰一下周攻玉就抖一下,弄得安琳琅都不忍下:“玉哥儿,熬过去就好了。”
昏『迷』的周攻玉其实听不见,只是体会下意识地往安琳琅的方向贴。
安琳琅可不敢让他贴上来。她今日穿的麻衣,料子粗糙得很。估计他贴上来动一下就得撕掉一层皮。一只将他的上半死死架空在木架子上,她于是拿肩膀抵着,另一只单费九牛二虎之才他将全抹好外伤『药』膏。
可好不容易将『药』膏涂好,这状况也不能立即放下去。这『药』膏是湿漉漉的,涂在上黏糊糊的。放下去估计会粘黏,指不定又要拉扯。安琳琅没法子,就只能这么肩膀抵着他。
“你架着他,等『药』膏干了放下来。”邹无不知何时进来了。
安琳琅忙了一汗,听到声音抬眸一看,邹无这老头儿不知在一旁看多久了。此时双抱胸,优哉游哉的模样仿佛一个看热闹的人。
“嗨,我你这丫头,这么翻着眼皮看老朽作甚?”
“你自己的相公,自己照顾不是应该的?”邹老头儿一双猫儿似的异瞳半眯着,半点不为自己袖旁观羞愧。慢条斯理地踏过门槛,他一边过来一边指点道:“,老朽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里有你做事仔细?我这劲儿,指不定就他皮撕了。”
“……那你过来是作甚?”
“我配的『药』,我不得过来瞧瞧效果?”老头儿着话就绕着木桶一圈,从另一边绕过来。
他走到床榻的三步远地方站定,也没有靠过来就伸着脖子往周攻玉的上扫。虽然周攻玉此时伤痕累累,但没有出血的皮肤是白皙如旧。不得不,这小子的骨相是的好,邹无作为一个大夫,就没有见过骨相比周攻玉好看的人。
常言道,人在骨不在皮,这话的是一点没错。
他打量了一会儿,兀自点点头道:“承受能,看来这个『药』剂分量是可以的。倒是这个小子,『性』子可以啊,挺抗造。琳琅啊,这『药』抹上最多抹个三日皮便能恢复,你好生照看着吧。”
丢下这一句,邹无别的也没交代,自顾自地转走了。
安琳琅看他的背影话都懒得了,就这么坐在床边,肩膀抵着周攻玉。等了好一会儿,他上的『药』膏都干透了才缓缓将人放下去。不过即便涂了『药』膏,该疼的是疼。只是这点小动作,昏『迷』之中的周攻玉都没有忍住闷哼出声。等安琳琅将他整个人平躺地放下去,他的呼吸就粗重起来。
听着声儿不对,安琳琅伸『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热。
走到门边没走远的邹老头儿伸了一下脑袋:“常的,发发热也有助于『药』物扩散。”
老头儿也不知是闲的是怎么,走了居然又折回来。睁大眼睛看安琳琅将屋里收拾了一番,蹑蹑脚地放下床帐准备出去,他又砸吧砸吧嘴地嘀咕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人啊,模样生得好就是赏悦目。将来你俩要是有孩子,估计得是个祸害。”
安琳琅口一动,然后又听老头儿嘀咕:“不过,像爹更好。”
“……”她已经懒得翻白眼了。
邹无老头儿耸耸肩,丢下最后一句:“我回来是嘱咐你,等他醒了别忘了他喂一碗『药』下去。那『药』我已经制成丸子,到时候你用水化开。吃完『药』,夜里施针。”
“省的了。”
……
夜里施针的程序就比『药』浴要简便得多。不过简便的是大夫,对周攻玉来是新的一番折磨。施针的时候安琳琅也在旁边看着,眼睁睁见周攻玉肌肉控制不住的颤抖实在是疼:“……就没有么止痛散?麻醉剂的?不然玉哥儿喝一碗也是好的。”
“止痛散?”这名字邹无是第一次听。虽然第一次听,但顾名义是能懂的,“麻沸散倒是有。但那东西不能这小子用。『药』用多了会杂了『药』『性』,对他如今的子不利。”
“啊,那只能干忍着?”
“不然呢?”着,他看了一眼浑直颤的周攻玉,“这小子骨头硬着呢。”
周攻玉其实早已面无血『色』,浑止不住地盗汗。见安琳琅脸『色』发白十分担忧的模样,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安抚道:“我无事琳琅,这点小伤小痛我是能忍受的。”
“你这丫头要不是出去门边等着,你在这耽误事儿。”
邹无虽然喜欢调侃两年轻人,但施针这事儿马虎不得。周攻玉的情况特殊,施针就更得小。若是一个不小扎错『穴』道,那造成的后果可大可小。让安琳琅倒不是她在这吵闹,而是这小两口你担忧我我安抚你搞得他牙酸,干脆把安琳琅赶出去,“他虽然受一些皮肉之苦,肠胃应该是没问题的。你若是听不得他的哀嚎声儿,不如去他弄些吃食。”
安琳琅犹豫了下,见自己确实帮不上忙,干脆出去他弄吃食。
治疗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邹无当初要受苦,一般人可能撑不住,这些话是半点不掺假的。
周攻玉第一次拔毒这两天,哪怕咬牙撑下来,人差不多在屋里五日起不来床。而这样的苦楚不是一次就成功的,按照邹无的法,至少得半年。常来是一个月一次。当然,若是后期周攻玉的体渐渐恢复,能经得起磋磨,半个月一次也是可以的。
这些看周攻玉自己的选择,邹无本人的建议是一个月一次。
……
“在拔毒结束之前,我是不会离开武安县的。”
份曝『露』之后,这是第一次老爷子式找周攻玉坦白。
他在西风食肆等这么久,从镇上跟来了县城。每日里看似么都没做,其实该做的事情一样没有落下。不仅核实了周攻玉的份,将当初他被曝尸荒野的内情也查得一清二楚。周家内部的争斗他不予置评,但周攻玉为何出事的缘由是得报告朝廷。
相关的信件他不久之前刚送去京城,他如今在这里待着其实也是等朝廷的回音。
周攻玉自然清楚他私下的动作,不过对此没有阻拦。
他总有一日是要回去的。周家的一切对他来是枷锁,却也是资本。原先周攻玉不在意那些外物,是没打算回去。但如今不了。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娶琳琅,自然要为两人的未来考虑。,作为一个男人,他总不能一直躲在琳琅的照拂之下,总该有资本撑起他未来的家。
回去是必然的,只是目前不是时候。
“老夫知道。”老爷子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虚弱,但一双眼睛利如刀刃。这几日,周攻玉在屋里遭遇的一切他跟章谨彦都看在眼里。不得不,两人震撼的时也十分欣赏。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定然是个『性』坚韧之人。
“你且安在此养好子。京城递来的回音不会太赶,有的是时间。”
周攻玉深吸一口,确实打定主意要走,却不代表他当舍得抛下如今的安宁日子:“将来我暂时离开的日子,琳琅和方家老夫妻可能要托老爷子多多照拂。”
“瞧你这话的,老夫不照拂,你自己就不能照拂了?”周家可比章家有实。
“多一份照拂多一份保障。”周攻玉体疼得厉害,面上笑着,额头的冷汗却止不住地流下,“,晋州离京城太远,周家的势即便覆盖得远,偶尔也会鞭长莫及。荆州就在晋州临界,老爷子喜欢琳琅的菜,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也是不碍事的。”
“你就不怕我章家的得意子孙趁你不在,独得琳琅芳?”老爷子经时候经,不经的时候比村口的张三李四都没强多少。
这话一出,可周攻玉噎住。他顿了顿,皮笑肉不笑:“这就看章公子是否配得上他的名声了。”
“哈哈哈哈哈!”老爷子看他阴阳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可不准!”
眼看着他脸『色』一变,老爷子拍拍屁股走了。
周攻玉:“……”
转眼八月份就过去了。天渐渐没那么炎热,夜里却是有些躁的。
安琳琅坐在灯下啪啪地拨着算盘,算起这八月来的进项。这个月忙着周攻玉的事情,她都没有放太多在生意上。但好在五娘和杜宇两人十分能干,稳稳地把食肆的生意撑起来。
县城的消费水平比镇上那是强了几倍不止。光是那群学子的消费能,足以挣镇上两个月的进项。加上县城的富商和官宦之家,以及一些时常来下馆子的当地百姓……
安琳琅细算之下,竟然有一百二十两的进项。一百两,挣镇子上半年的钱。
算着算着,都算跳起来。特么的一个县城都这么赚钱了,这要是去了省城、京城,她岂不是要赚翻?这就是所谓资源被少部分人占据,贫富差距天壤之别的封建社会么?
安琳琅的算盘拨得飞快,一旁杜宇和五娘、孙成几个人都在。个月主要就是这几个人在忙,安琳琅虽然偶尔做菜,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孙成这个黄金舌头的小徒弟跟着安琳琅学了几个月,艺突飞猛进,俨然成了食肆的第二块招牌。安琳琅不在的时候,客人都是点名让他来做。
不仅如此,他在安琳琅的启发下也有了自己的独创菜。
“做的不错,”做得好,自然不吝啬夸赞,安琳琅素来如此,“学习一段时日,你就做二厨。”
孙成今年才十五岁,这个年纪在别家的食肆或者酒楼只能是个学徒。到了安琳琅这里,她完全不在意年纪和资历,只要艺达得上都是能用之人。孙成听罢眼睛噌地一亮,高兴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来之前就一直谨记着师父的导,一定要好好地跟着东家做事。
果然师父的没错,东家就是个厚道人,跟着东家干有出路!
“谢东家赏识,我一定好好干。”
安琳琅点点头,将这个月的薪资结他。要想马儿跑,自然得让马儿吃饱。安琳琅在这方面从来不抠搜,银子出去,一个个眉开眼笑。
“好了,这个月辛苦了。”安琳琅笑道,“下个月得继续,生意好工钱自然会涨,都下去歇息吧。”
几个人汇报了这个月的基本情况,就揣着银子下去歇息了。
他是七月初搬来县城的,第一个月进项不多。刚好是收支相抵,可能稍微超一点,但用作下个月的采购费用也花的差不多。赚到银子是八月这一个月,其中食肆的收入是一部分,很大一部分其实来自于『奶』茶。县城里的百姓比安琳琅想象的更喜欢『奶』茶,自从安琳琅推广了竹筒杯子随携带,『奶』茶在学子圈子里几乎是一人一日一杯。
因着学子带头,好些姑娘也爱喝。加上安琳琅推陈出新,红豆羊『奶』茶,布丁羊『奶』茶,后面又有五娘和孙成的创新,多了另外两种果碎羊『奶』茶,卖的那叫一个火。
这一百二十两进项,是一点不虚的。
安琳琅看着一百二十两的银子,里忍不住盘算起后面的章程来。她不可能只做食肆这一块的,其实安琳琅的内更偏向于火锅。若非苦于没有辣椒,她当初选择的就不是食肆了。
如今好辣椒也有了,虽然不足以支撑一个火锅店,却可以尝试做一下火锅的尝试。
里有了盘算,她又想起在筹备中的香肠作坊。起来,四月中旬的时候抓的猪崽如今四个多月了,也不晓得长得怎么样。王家村那边暂且没人看着,安琳琅琢磨是不是先把香肠作坊做起来。
想办香肠作坊,『奶』茶店和臊子面牛骨拉面就得往后排。
这也算镇上,方婆子夫妻俩她的启发,普通老百姓的银子一点不必富贵人家的少。当臊子面和牛骨拉面卖起来,指不定比食肆都要赚钱。薄利多销,在哪个社会都是适用的。
这般想着,她瞥了一眼一百两的银子,忍不住烦躁地抓起了头发:是太穷了,顾得了东头顾不了西头。
武安县这边安琳琅烦着凑不够本,京城得知周临川活着的消息的周家已经天翻地覆。
大半夜的,消息传入京城,周临凛就在院子里发疯。
屋子里的金银玉器砸了一地,绝品的瓷器碎的稀巴烂。他却克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愤怒的咆哮:“不可能!定然是假的!我眼睁睁看着周攻玉咽的!他的尸体,是我亲自丢出去的!那片林子里有野狼,他必定被野狼啃食得尸骨不存,不可能活着!”
周余氏坐在一边止不住地颤抖。她的惊慌不比周临凛少。
天知道周攻玉死了这段时日她做了多少事。占了嫡长的主院,肃清的周家内宅,赶走『奶』大周临川长大的『乳』母,打断了周临川『奶』兄的双腿,更是命人将昭阳公主的牌位移出周家宗祠……她不敢想象,周临川回来发现这些以后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她就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消息确实吗?”周余氏霍然站起来,话嘴角都在哆嗦,“是传言吧?应该只是虚假的传言对吧?”
“不确定,但十之五六是的。”
周临凛额头的青筋暴起来,愤怒中藏着很深的惧怕:“而且周影不见了。”
提到周影,外面的人没听过,周家内部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是如雷贯耳。周家自几百年前就有养私兵的权利,如今的大齐也予了周家这种老牌家族一万私兵的特权。周影,则是这一代周家私兵的总头领。他是有家主亲自挑选,为下一任继承人准备的左膀右臂,且只听令于周家继承人。
在周临川未出事之前,周影是只听他的吩咐做事。周临川出事以后,周家的继承人之位由二房的嫡长子周临凛继承,周影自然就换了个主子。
但是跟周临川自幼与周影吃学不,周临凛半路接周影,总觉得周影对他不够衷。
不够衷却又不能舍弃,虽然周家私兵以家主印能调度,但周影的态度影响整个队伍的忠诚。耗费了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笼络周影有一点进展,就传来周临川可能没死的消息!
周余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脑袋里震震惊雷。
她努地深呼吸,想要将这时候的惊慌压下去。
理智告诉她,这时候慌『乱』就是自『乱』阵脚,根本不能起任何作用。周余氏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绞尽脑汁地想解决之策:“凛儿,你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的?”
若是周临川活着的消息没有传开,也只是周家几个人知道的话……
“我在晋州那边有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飞鸽传书回京。”事到如今,周临凛只觉得十分的懊悔。当初周攻玉死时,他就不该逞一时之,为了泄愤故意将尸体曝尸荒野。他当时就该更狠辣些,拿剑他砍成十段八段,他就不信尸体被剁碎了能活下来!
“那就是,除了咱,别人不知道?”猜测得到证实,周余氏这一口顿时就缓过来。
周临凛自然明白她的意,但是:“娘,你不明白吗!周影亲自过去查了!除了周影,他下的四个疯狗也一起跟过去。你难道有本事在周影和他养得那四只疯狗下杀了周临川吗!周临川是么人?你照顾他二十年难道不清楚他的『性』子,他是那么好杀的人?”
“,是不是不确定!”周临凛深吸一口,“只是有疑似周临川的人。”
周余氏斩钉截铁:“不管是不是,杀了。”
“都了不清楚是不是!也不确定人藏在哪!杀杀杀,母亲以为人是那么好杀的吗!只是曾有人在晋州一个靠西域的镇子上见过相似的人呢,也有人在别处。”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这种会威胁到二房的隐患,绝度不能留。”
周余氏只觉得他糊涂,“且不这个人是不是周临川,不重要。他不是,杀了就杀了。他是,那更好,以绝后患。趁着他在外面孤立无援的时候动,总比等他回来算账得好!”
“我难道怕他算账?他周临川回来又怎样,现在周家的继承人是我!”
“糊涂!”她一巴掌拍向桌子,站起来急的直打转:“他周临川是名言顺的周家继承人,二十多年的周家牌面。你以为简单的一句‘你现在是继承人’就能算?你以为如今那些族老对你客对我敬重就是认可你我了?信不信周攻玉一回来,你就只有靠边站的份!”
“母亲!”知子莫若母,周余氏一句话简直戳了周临川的肺管子,“连你都觉得我比他差?!”
这时候可不是宽儿子的时候,事关他母子的安危,周余氏怒道:“这时候你争么口舌之利?你跟周临川的谁高谁低,你自己知肚明。若不想万劫不复,趁着朝廷没找到人之前赶紧找人!一旦发现蛛丝马迹立即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