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蚝油的菜, 味道确比原本的鲜了许多。章老爷子第次吃，只觉得这鱼鲜得要吞掉舌头。再看那罐蚝油，眼神就不样了。

“就熬了这么几罐啊？”老爷子边吃边还堵不住嘴。

“别想了, 没得给你。”安琳琅眼睛都不抬下就揭穿了他，“蚝油不剁椒酱，剁椒酱能下饭。这几罐蚝油给了你, 你也不会用。”

“瞧你说的，老夫就这种人啊？”章老爷子被拆穿了十分尴尬，抹着鼻子就否认，“老夫想吃不知道来这让你做？就好奇，想看看。”

安琳琅笑了, 没有再继续落他子。行人吃了个满足的午膳, 安琳琅才将准备将土豆上交给朝廷的事情跟章老爷子说了：“岭南那带糟了这么大灾, 怕两年要忍饥挨饿。正巧这土豆的产量你也知道。若能推广到南方, 兴许能叫好多人免于饿死。”

章老爷子早安琳琅请他来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丫头有事求他。他惯来对琳琅宽容的, 想着只要不涉及国家大事，琳琅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谁知道这丫头竟然为了国家大义。

土豆琳琅自己捣鼓来的，章老爷子心里清二楚。就算这丫头拿了当私产, 那也没人能置喙的。

“你这丫头……”章老爷子的眼睛有点发酸，有种果然自己没看错人的欣慰, “这事儿不必你请求, 老夫也定当竭尽全力。不老夫此，替下挨饿的百姓谢谢你的慷慨。”

老爷子这般郑的感谢, 反倒弄得安琳琅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初瓦市里碰到，纯粹运好。得益于后世的经验和识，也没有多高尚。本身土豆就种粮食物，她个人种, 就当盘菜吃个新鲜。食客才能吃多少？四攥手里只能说暴殄物。给了百姓才能真正的发挥用。

周攻玉忍不住捏住安琳琅袖子下的手，神情有些骄傲：“琳琅打算请陛下、户部的官员和大司农去她的庄子上亲自看看土豆的秧苗。若可以，亲手做顿土豆的吃食，让他们尝尝味儿。”

“这不难事儿。”

章老爷子也就当初吃顿安琳琅做的土豆宴，如今提起来还有些想念。说着，他拿筷子戳了块土豆放嘴里，嚼了嚼，味儿还那么香。老爷子胡子翘翘的，有些疑『惑』：“不这些人玉哥儿个人想叫就叫得动的，怎么你上交好东西还怕交不去？”

“倒不怕交不去，”周攻玉勾了勾嘴唇，讽刺笑，“就怕有些人让你好东西推广不开。”

大齐自古以来都种植稻、菽、麦、稷、黍。但京城这些官员只吃最上的胭脂米，对些他的物了解很少。若让他们不种粮食改种土豆，怕没那么简单。周攻玉虽然有博学之名，但真正博学为下知的，还不如章老爷子。

“这倒，”周攻玉提，章老爷子也想起来。户部那些个官员，好听些户部掌管田赋、关税、厘金、公债，但这些人没有谁真正的了解种植，亲自下农田。他们哪里晓得那些土地种哪些物为好，“若让他们争执得个结，怕人都饿死了，这土豆苗还没种下去。”

“这些事，还得老爷子您去跟那些大人们道道。”

章老爷子曾经舌战群儒，要道，他称第二都无人敢称第。

得了老爷子的应诺，安琳琅就着手准备下去。做些准备不很麻烦，小皇帝已经吃了安琳琅亲手做的两顿饭。虽然有些挑剔，但总体来说还算平易近人。就这回要去庄子上，不知道这些贵人能不能忍受得了庄子上的杂『乱』。

“让佘嬷嬷带人收拾番能下脚便。”周攻玉倒不太意，“往日该如何的，就如何便。”

安琳琅想想也，便也罢。

小皇帝比安琳琅预计得来得要快。原本以为这件事跟小皇帝提，至少个两个月才会有动静。谁知不到十日的功夫，小皇帝就领着大帮人浩浩汤汤地抵达了安琳琅城郊的庄子。

因为算微服私访，人虽然多，但没有张。

到了院子，庄子上的佘嬷嬷看这么多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安琳琅的庄子不算大，前后院才三两。后院全新盖来给佃户住。这么多人突然来，庄子上就佘嬷嬷和几家签了卖身契的老仆，根本伺候不来。安琳琅说要调仆从来，却被小皇帝给制止了：“表嫂可别忙。朕带他们来让他们来做事儿的，可不叫他们来享福的。”

小皇帝这么说，就上有不满的也立即把不满咽下去：“自然，世子妃自管忙去便。”

安琳琅也没有太多兴趣跟这些官员打交道。闻言便点点头，起身去后厨，让佘嬷嬷带几个小姑娘把土豆给削皮处理好。她既然要像小皇帝和大齐官员介绍土豆，总得把这东西的好味道给突来。最点的，突土豆的饱腹感。

安琳琅打算做份羊『奶』土豆泥。上回许师傅做的黄桃酱她还很有印象，这四月份，吃樱桃的季节。安琳琅带了大罐的樱桃酱来。

西风食肆有道招牌甜点的。经常去食肆吃的人，都知道羊『奶』土豆泥。

安琳琅这回的土豆宴，吐个饱腹的用，自然选菜『色』要慎。

她打算道金丝土豆饼，酸辣土豆粉，狼牙土豆，拔丝土豆，土豆炖牛肉，地三鲜，椒盐小土豆，干锅土豆片，再加个土豆肉丸子，再做个焗土豆。若非没有咖喱，安琳琅还想填份土豆咖喱。最后附赠份土豆泥做甜品，差不多这就今日的土豆宴。

安琳琅后厨这边忙活，周攻玉和章老爷子便领着小皇帝户部大司农群人去土豆田。

事上，安琳琅虽然把土豆育秧给推广到自己手下的田地，但并没有全部种土豆。毕竟她手里握着的这些吃屎铺子所用的土豆分量也只定的。大齐目前的食客还没有拿土豆当粮食吃的概念，他们当做种新鲜的西域吃食，也不尝个两筷头的事儿。

安琳琅去年让佃户种的，大部分都被安琳琅运送到岭南去赈灾了。今年有了去年的经验，种植土豆的田亩就少了些。如今只有三亩田再种土豆。

行人到了田地旁边，眼看到的旱地，当下就惊讶了：“这么种合适么？”

他们读书的，知道无水稻还小麦都要肥沃的土地里栽种。像这种称得上差的土壤，真的能种的所谓的新粮食？

有人心中不信，但小皇帝场，又周攻玉亲自解释，他们心里不信也不会当场驳了周攻玉的子。不有那么两个藏不住心思的，那不赞同就摆了脸上。都说食物长得好坏，半的功劳来自于土壤。这么差的土种植粮食，不可能有好的产。

小皇帝没说话，只专注地听周攻玉介绍：“这种物对土壤的要求比稻麦要低很多。且收成期短，约莫三个月就能收获季。产量非常高，大约亩田能收成四千斤左右。”

这话说，本来还心有疑虑的几个老大人脸『色』都变了：“四千斤？这莫不开玩笑！”

“就啊就啊，这粮食亩好田才多少斤？”

“可不！”

亩田麦，年季，也才七百斤左右。这土豆亩田能产四千斤，未免也高得太离谱了！

“不然康大人以为内子那些源源不断支援岭南的粮食从何处而来？”周攻玉神情淡淡的，“土豆照料得好，亩产四千斤没问题的。差些，至少也有三千斤的收成。若能赶得及时，这土豆可以年种两季。土豆没有粮食那般喜温，二月底就能育苗种植了。”

“你可有证？”且不说安南王世子说的这些不真的，若当真这土豆能有这么好的收成。若能苦寒苦旱之地种植，确会有不小的益处。

“如今五月份，”周攻玉淡道：“这些土豆秧苗二月底种植的，约莫五月底就能收成了。”

“届时土豆收成了，你们再来瞧瞧便。”

章老爷子跟了路，因为小皇帝，这群傲得不得了的大人们个个态度谦卑，便就没有『插』嘴。全让周攻玉来解释。这会儿他也帮了嘴：“这东西当初琳琅那丫头晋州捣鼓的时候，老夫人就方家借住。说起来，第批秧苗还攻玉与琳琅那小丫头两人共同育苗来的。”

章老爷子开口，场立即就静下来：“这东西确个好东西，产量高，能饱腹。唯不好的，大概味道没有稻米或者麦香。但这也说不得准，若有那擅厨之人做，味道样了奇的好。”

“这么说，老爷子吃了？”

小皇帝虽然个驴脾，阴阳怪还阴晴不定，但对周攻玉和章老爷子十分推崇的。章老爷子开口，他立即就接茬：“表嫂亲自做的好菜？”

“自然。”章老爷子『摸』着他的花白胡子，“周家小媳『妇』儿擅厨，经她手的菜『色』都会化腐朽为神奇。再说，你们时常去西风食肆用膳，也该吃他们铺子里最名的道甜品。”

章老爷子不提，他们没想起来。老爷子提，就有人立即想起来：“那个黄桃酱羊『奶』土豆泥。”

“，”老爷子没吃黄桃酱的，“不琳琅做的樱桃酱羊『奶』土豆泥。”

不管黄桃还樱桃，吃这甜点的人提起这道甜品，那个味儿就立即回想起来。先前吃的时候都小盘，婴儿拳头大小那么块。吃到肚子里跟没吃样，倒没注意那东西能当粮食吃。

“今儿琳琅邀请你们来，亲自下厨。会儿就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