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沟里的老鼠，只有当你掀开阴井盖，才能看到它们在黑暗中朝你呲牙。
苏伦知道这事儿绝对没完。
与其逃了让人下次再找到机会算计，不如这次就趁机把井盖彻底掀翻。
何况。
不一拳拳把这些家伙打死，根本压制他不了心头那海啸般的怒火！
苏伦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傀儡大宗师奥布里的对手。
毕竟相差了两个大阶位，法则领悟差距根本不是靠技巧和经验能弥补的。更何况还是七阶这种顶级职业者的大门槛。
不过，对方想杀的自己，也几乎不可能。
换作其他七阶职业者或许还有一些希望，但既然是傀儡师同行，这老头就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了。
......
听着苏伦当着自己的还打算杀人，奥布里大宗师老脸也是一黑。
报纸上那吹得神乎其神的摩洛斯城邦一战，他也密切关注过了。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
外行看個热闹，内行才看得出门道。
在他这傀儡大宗师眼里，也就是数量惊人，还有那些机械傀儡有些看头罢了。
真要说单一傀儡战力，也就那石像鬼能入眼。
并不是他小觑同行，而是傀儡师因为侧重不同，本就有流派区分。
有些派系的是数量优先的进阶线路，侧重大规模团战；而有些派系是质量优先的线路，更擅长小单位作战！
一对一，奥布里并不觉得这个被传得很玄乎的「死神」有多强。
大概是因为在上流社会待习惯了，这老头还打算说几句什么。
可苏伦根本没给这他废话的机会，双手术式一掐，脚下就已经亮起了炼金阵的纹路。
“哼！不自量力！”
看着对方真动了手，奥布里心中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也不慢。
他抬手单手术士印一掐，凭空召唤出了一具三米多高长相怪异傀儡来。
这具傀儡明明很高，身体比例却又像是放大版的侏儒，比例很畸形。
这傀儡刚一出场，一口便将旁边的艾尔莎吞了下去。
下一瞬，傀儡上的黑色魔法纹路亮起，光泽一闪，它的身躯竟然肉眼可见的化作了透明状，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老头做完这举动，白眉这才微微一抬，表情像是会说话：你不是狂得要杀人吗，现在看你怎么杀！
苏伦眼睁睁地看着那艾尔莎消失不见，目光一缩。
倒也没多少意外。
他认出了刚才那傀儡就是这老头那一套大名鼎鼎的暗金傀儡之一【七个小矮人·机杀隐儡】。
作为同行，苏伦也不得不承认这傀儡的质量非常非常高。
而且这还不是简单的光学隐身，苏伦的感知中，那处空间已经没有了傀儡这个“物体”的存在。
这显然是很高明的空间匿藏术式。
那傀儡已经藏在了次等空间里。
普通职业遇到这种情况，不说根本找不到目标，哪怕是范围攻击，也根本伤不到藏在的傀儡里的艾尔莎。
可惜了，遇到了苏伦。
不说他能清楚地感应到傀儡连接这个主位面留下的那头发丝一样细的空间缝隙，更有那艾尔莎的灵魂波动在感知中也无所遁形。
这隐藏手段，对他来说根本没意义。
不过，苏伦第一时间没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便故作没有发现异常。
正好他也想试试，自己和这位被誉为当世傀儡师职业者天花板之一的奥布里大宗师，差距到底有多大！
......
看着两人要动手，之前还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四散逃开，鱼贯窜出了展览馆。
而就是艾尔莎被藏起消失的一瞬间，苏伦的术式也凝聚成功，轻喝一声：“傀儡奥义·木偶剧场！”
就是这术士一成，展览馆四处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丝线。
奥布里眯眼看着覆盖了整个展览馆的丝线，虽然不惧，可也同样赞了一句：“你这傀儡秘术确实有点意思。即便是公会里，也少有人能及了。可惜，阶位差距太大，这根本不是技巧能弥补的！”
说着，他双手同样瞬掐术式，“殖装·解！”
也罢，平日那些无知小辈总是质疑傀儡师工会的实力不如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什么「死神」。
今天就让他这会长好好为工会正正名。
术士印一成，奥布里的脸像是螳螂一般，双手虚空作抓，十指上突然就喷出了大量黑色金属光泽的丝线：“傀儡秘法·千刃格子屋！”
苏伦看到这老头控丝的手段，目光微微一眯。
这是比他自己【恸哭魔女发丝】效用也不遑多让的神话种殖装——【鳞翅石蝉的丝腺】。
鳞翅石蝉这种神话昆虫早已绝种亿万年，也亏得傀儡师工会这种组织底蕴深厚，才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只返祖种炼制成了殖装。
这殖装制造出的丝线坚韧无比，能够承载高阶符文铭刻。
铭刻之后，堪比锋利的刀刃。
虽然丝线不能元素化，但却几乎可以凭借其锋锐切开一切阻挡丝线的障碍物。
傀儡师同行的战斗手段都差不多，出手必定是要范围内控场的。
“木偶剧场”对上了“格子屋”。
一瞬间，双方的丝线就缠绕在了一起，想要争夺这展览厅的丝线控场权。
可很明显的，苏伦一照面就落了下风。
那些黑色丝线像是镰刀一样，轻松就切开淡蓝色的魔女发丝。
同等数量下，苏伦丝线的质量比这个七阶的奥布里大宗师差了一大截。
可惜，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就好。
情报显示，那奥布里精心炼制的本命铁线也就几千上万条，可苏伦的魔女发丝却是无穷无尽的。
切断一百条，他还有一万条，一百万条！
他有【艾萨克炼金之心】提供的无限暗灵力，足以支撑他肆意使用丝线。
一根根魔女发丝凝聚成束，一束束凝聚成捆。
断了又重新续接，源源不断纠缠着那些黑线。
奥布里的黑色铁线削铁如泥，切割进展览馆的墙壁里，像是切入软泥。在极短的时间里，两个顶级傀儡师之争，就凭借着丝线悄无声息地将整栋三层楼的展览馆切得七零八落。
......
“轰隆隆~”
房屋倒塌，碎石雷雨般落下。
废墟上出现了两个人影。
奥布里看着自己丝线被缠住，也吃惊不小。
他看着那无穷无尽的丝线，这才醒悟：“原来是融合了一种超高品阶的能源殖装，怪不得能支撑那么夸张数量的傀儡操控。”
普通人这样浪费灵力，撑不了多久就得灵气衰竭。可这家伙非但没有半点衰竭的迹象，反而越涌越多。
这一试探，奥布里才真的重视了起来。
传说归传说，大抵都有夸张的成分。
第一次亲眼见识「死神」的手段，奥布里这个大宗师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感。
这还是差了大阶位的一次角力。
真要是同阶职业者，这一番控丝比拼结果，还真不好说了！
他知道单凭丝线的不可能胜过眼前这位，便抬手屈指一抓，两具同样三米多高的大侏儒傀儡就出现在身边。
顶阶职业者对战场的把控能力，绝对不是的低阶职业者那种漏洞百出。一旦找到机会，就根本不会给对手的反应的时间。
一红、一蓝两具傀儡出现在身边一瞬，两具傀儡突然张口。
一口一道黑色火焰吐息，另一个喷出了一口把空气都腐蚀出白烟的恶臭绿水。
“火之奥义·地狱真焰！”
“水法秘技·大水龙术！”
同是六阶法术凝聚成的两条元素巨蟒瞬发而出，朝着苏伦猛冲而去。
一水一火两条巨蟒所过之处，无论的丝线还是断壁残垣尽皆瞬间被灼烧一尽。它们狂暴地在地面留下了两道恐怖的烧灼轨迹。
细细一看，这老头两具傀儡用的还不是普通的元素法术，而是有诅咒物加持的附和术式。
一具镶嵌了【黑暗系炎魔之心】，一具储存了【剧毒蝮蛇毒囊】。
这两尊元素傀儡本身就是有超强诅咒特性的诅咒物，它们施展的法术也附带额外的火毒和水毒伤害。
这要换做真人施法，就是更复杂的术式印了，起手就慢半拍。
这就是傀儡师的职业优势之一。
他们可以用傀儡这种载体固化各种术式，提前储备能量，在战斗中几乎瞬发而出。
.....
傀儡很精妙，但在苏伦全知之瞳眼里，根本没有半点秘密。
何况他自己也是一名顶尖傀儡制作师，看一眼，几乎就能瞬间辨别出对手傀儡的运作原理。
看到这准七阶傀儡的一瞬间，他除了觉得厉害，心中还无比感慨：有钱、有底蕴。
强不强另说，有钱是真的有钱。
精密一点的四阶傀儡就要好几千万里索的材料成本了。这两具准七阶的傀儡，成本绝对会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看某些配件已经很陈旧了，显然是元素傀儡师一脉传承下来的老古董。
金钱就是战斗力，在傀儡师职业领域，无比真实。
......
两个六阶术式，足够把苏伦和他站立附近的一大片地方化为灰烬。
苏伦却半点没有移动的意思，屈指一抓，身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尊有巨大蝙蝠翅膀傀儡来。
石像鬼双手超前一平举，掌中同样急速凝聚出了两个漩涡黑洞。
老头的傀儡很强，苏伦的石像鬼也不差。
两条直径数米的元素巨蟒汹涌袭来，还没来得及逞凶，就被石像鬼手中空间黑洞巨大的吸力一口吞噬了进去。
几乎同一时间，苏伦后背微微一凉，感知到了身体四周的“风”突然被禁锢了起来。
又是一个六阶术式——【风之炼金·风界缚锁】！
哪怕不去看，苏伦也知道天空中藏着的那具傀儡动手了，就在他注意力被面前两个法术吸引的一瞬。
这是七个元素小矮人之一的【风吼傀】。
这种风系禁锢法术让范围内的空气像是胶水般黏浊，即便是苏伦力量如此之强，也瞬间越觉得举步维艰。
正常来说，这种傀儡相互配合的三角击杀战术，足够让一个五阶、六阶职业者饮恨当场了。
可惜，对于掌握了空间位移的苏伦来说，这控制术式毫无限制作用。
稍微一位移，他就躲开了接踵而至的风刃杀机。
下一瞬，石像鬼双手黑洞中能源波动再次澎湃了起来。
再一看，之前的两道六阶法术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水火巨蟒朝着不远处的奥布里大师席卷而去。
这是瞬发术式，又是范围攻击。虽然威能在六阶元素法术里偏低，但速度极快，极难避让。
奥布里看着自己发出的法术朝着自己冲来，眼中也闪过了一抹寒光。
只有内行才看懂，这可不是简单的术式回冲，其中饱含了空间、水、火三系元素掌控。
这石像鬼傀儡，不简单啊！
老头终究没选择狼狈闪避，他只是单手抬起，将手掌举在身在。
刹那间，一道黄色的屏障出现在了他身前。
气势汹汹的两道法术，轰然在屏障外溃散开来，半点没有伤到奥布里。
苏伦看到这里，心中呢喃道：“啧啧，终于是用领域了啊。”
傀儡师的输出是够的，即便是他们本体不参战，也能通过各种傀儡弥补战力不足。
反而自身防御是大短板。
所以，这位傀儡大宗师的领悟的领域就是【领域·绝对屏障】，专门用来站桩输出的。
有这手段，这老头不说对上苏伦，哪怕是同阶职业者中，短时间内也败不了的。
这也是苏伦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杀掉他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但也有得有失。
既然是领悟的防御性的领域，阶位带来的攻击手段也大大降低了。
奥布里也失去了有效击杀苏伦的手段。
单凭傀儡，对于别人来说足够了。
对于苏伦，威胁远远没那么大。
......
两人用丝线和傀儡交手了两个回合，也就一瞬间。
现在，他们默契地停下了片刻。
苏伦手握黑镰，看着浑身金光熠熠的奥布里大宗师，开口道：“奥布里大师，你就只用点手段的话，怕是阻止不了我啊。”
嘴里虽然这样说，可苏伦心中却半点没有轻视的意思。
无论施法速度、丝线操控技巧、战斗时机把控、傀儡术理解，这老头都是当得起傀儡大宗师的名号。
他这样说，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内，看看这同行大宗师的真本事。
传说“七个小矮人”齐齐出场之后，才是这老头的最强战力状态。
现在也就一两成的手段罢了。
奥布里听着，也没说话。
他看着眼前的苏伦，眼色也越来越凝重。
心中也承认确实如是。
虽然自己败不了，但好像也看不到什么能绝对杀掉眼前这人的把握。
同行之间相互是最为了解的，一交手后奥布里就清楚，眼前这家伙虽然阶位不够，但对于傀儡术的理解绝对是当世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了。
潜在威胁极大！
这种人不能留为己用，那就最好抹除。
这一刻，奥布里才真的起了杀心。
苏伦可没给这老头多东想西想的时间。
见识一下同行天花板的手段是一回事儿，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杀人。
就这时候，他拿出了符文黑伞。
然后扯出了几具【烟雾傀儡】，一激活，傀儡张嘴就狂喷浓烟。
不多时，整个展厅废墟上就被浓烟覆盖，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手段倒不是想完全瞒住一位七阶职业者的感知，只是苏伦不想被围观的那些记者和吃瓜群众看到自己的手段罢了。
打到现在，他也不是特别着急了。
因为他心中笃定，自己没杀掉艾尔莎之前，某些人大概率是不会看到高阶职业者来插手的。
......
苏伦和奥布里大宗师在展厅大战，转眼轰塌了展馆。
而且战斗动静也越来越大，渐渐波及到了整条街区。
浓烟弥漫了大半条街区，其中人影绰绰。
“嘭”、“嘭”、“嘭”...
枪炮声，刀剑交错声，法术爆震声，丝线切割声...各种声音混杂成一片。
明明只是两个傀儡师的战斗，硬是打出了帮派火并的感觉。
整条街区的元素都混乱了起来。
巡逻的骑警们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可这些一、二阶的巡警没人敢靠近，一个个躲在掩体后。
“快通知总警署，酒庄街发生了大规模械斗，有高阶职业者参与。参与人数不明，可能持有重型武器！”
战斗动静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群也距离越来越远。
而就是这时候，一辆不起眼的蒸汽轿车，已然开到了酒庄街附近不远处的高地上。
车厢里，两个人默默观察着不远处的大战。
他们并不意外，仿佛早有预见。
“来得还真快啊。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确认线索找到了艾尔莎，那家伙的情报能力真够强的。”
“也不用太意外。那个‘黎明团’之前在北海秘境里抢夺了北海舰队正在开发的一处虚空资源。黎明团手里有大量虚空材料，那人现在八成也融合某种高品质虚空材料，位移能力非常强。不过这些消息都没传出来，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
对话的是一男一女。
如果苏伦在这里，自然一眼能认出男的是雷加地家族的大少爷威廉。
而那个女的却把脸罩在斗篷里，瞧不出面容。
威廉看得那夸张的战斗动静，眉头紧皱，嘴里呢喃自语：“没想到上次没能杀掉，居然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想想，他又问到身边的斗篷人：“那家伙真能在奥布里大宗师的保护下，杀掉艾尔莎？”
如果不是这斗篷人信誓旦旦说一定可以，他绝对不敢相信这样离谱的计划。
毕竟奥布里大宗师是灵敦出了名的强者，换作是他，都办不到。
闻言，斗篷人淡淡道：“预言显示，艾尔莎今日必死无疑。”
停顿了一下，她才又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便知道我与那人有死仇。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有私心。”
威廉听着面无表情，似乎也默认了这额说法，“可是，他即便能杀掉艾尔莎，又一定能入局？”
斗篷人回应道：“之前我只是猜测他有一种特别的信息获取能力，还不敢百分百确定是什么。但现在嘛...我已经断定应该是一种类似‘死灵审讯’又或者‘精神催眠’的能力，能直接从人意识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快赶来。这八成和他那二解的死亡系天赋有关系。那种天赋太过稀有，流存信息太少，具体能力就很难得知了...”
威廉听着面色越发不好。
疑似双S天赋，这让他这个雷加地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这人绝对不能留！
斗篷人似乎看出了威廉的心思，继续道：“不过天赋再如何都不重要了。这次他必死。”
谈到苏伦，这女人语气里似乎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又道：“死一个巴赫家族的大小姐还不够，等罗德里格斯家族那老家伙死了，这次事情才彻底稳妥了。到时候，他被抓住，不暴露身份必死无疑。一旦暴露了身份求生，联姻必然也不成了，最终同样是死。但你们雷加地和兰斯家族的联姻依旧会继续，威廉少爷自然能达成所愿。而且罗德里格斯家族的老家伙一死，鲁英政局必然大动荡，几位大议员也会激烈内耗。到时候雷加地家族的机会才真的来了，未必不能彻底改变帝国格局...”
听到这话，威廉双目微微一眯，虽然没说话，目光也坚定了下来。
观战了片刻，斗篷人又道：“但在那艾尔莎被杀掉之前，绝对不能让官方的高阶职业者来插手阻止。”
威廉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灵敦总警署那边的接警信息已经被拦截，短时间内不会有高阶职业者去的。”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瞬，语气复杂道：“希望那家伙真如你所说，有那能力杀掉艾尔莎吧。”
......
与此同时，洛可瓦伦河北边富人区的一座豪华府邸里。
一个穿着花裤衩的大胡子中年人兴冲冲地敲着书房的门，嚷嚷道：“噢，我的宝贝女儿，有一个劲爆消息！”
仆人开了门，大胡子快步走了进去。
这不修边幅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郁金香公爵”巴托洛·兰斯。
书房里，叶卡捷琳娜正在悠闲地看着书，看着自己的父亲兴致高昂地走了进来，这才偏头看了一眼：“哦？？？”
巴托洛兴奋地分享着自己得到的情报，道：“刚得到消息，那小子正在皇后区和傀儡师工会的奥布里大战，动静闹得极大。”
他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迫切想去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半点没有自己是一个大公爵的觉悟。
听着“那小子”这称呼，叶卡捷琳娜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但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因为什么？”
巴托洛道：“好像是听说他的一个弟子被巴赫家族那小姑娘艾尔莎给绑架了。那小子找上门去讨说法，正好奥布里那老头也在，两人就打起来了。”
“哦。”
叶卡捷琳娜听着，表情这才有了些许变化。
她的目光在书页上又扫了一行，想了一瞬，晶眸里的疑惑突然变得清澈，似乎猜到了什么，这才道：“应该是冲着我们兰斯家族来的。有动机的人...大概是拉斐尔大公和威廉大少的手段了。”
巴托洛听着嘿嘿一笑，显然他也猜到了。
而且知道这是为了破坏联姻。
不过，这仿佛并不重要。
巴托洛反而对看热闹更感兴趣，问道：“我说闺女，你不打算去帮忙？要是他被抓住了，这次怕是必死无疑，而且联姻肯定要出大问题。”
“没必要。”
叶卡捷琳娜似乎没什么兴趣。
她纤手上把玩着两颗璀璨紫色的陨石，淡淡道：“他敢动手，一定是有底气的。”
听着宝贝女儿不去，巴托洛看热闹的兴致突然就落了三分，“可是...要是那小子把你当成了他敢动手的底气呢？你要是不去，不就糟糕了？”
叶卡捷琳娜抬眉看了一眼，微微摇头道：“我或许是他在灵敦动手的底气之一。但绝对不可能是唯一。放心好了，他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
巴托洛瘪了瘪嘴，似乎略觉无趣：“哦...这样啊。”
他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眼中熊熊八卦之火又重新亮了起来：“反正我要去看看热闹的。啧啧，之前揍那小子的时候，也就觉得才堪堪能入眼。没想这几个月不见，他就能和奥布里那老头交手了。进步挺快啊...不行，这热闹一定得去看。”
看着自己老爹就要出门，叶卡捷琳娜没忘又破冷水道：“我说父亲大人，您大概要失望了。我觉得等你赶到，大概率是看不到热闹的。他既然动手，一定会在有人插手之前，把人杀掉的。”
听到这话，巴托洛有些不乐意了，酸酸的语气道：“喂喂喂，宝贝闺女，从来没看你对你老爹这么有信心过！那小子真就是你说的，这儿也好，哪儿也好？”
叶卡捷琳娜白了自己老爹一眼，懒得解释。
想到了什么，这位大公爵很没高手风度地又嘟囔道：“噢，上次看来是揍轻了。不行，我还得去见见他！”
耳边絮絮叨叨还在继续，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嗡的。
看书自然是看不进去了。
叶卡捷琳娜神情颇为无奈地看了老爹一眼，哪里不知道他就想自己陪着一起去看热闹。
她这才站起身来，道：“也罢，去看看也好。应该还有后续的。仅仅是一位紫山侯爵，明显分量不够。他选择在城里动手，大概也是想把事情闹大，让那些下水道的老鼠们都见见光...”
巴托洛立刻就开心了。
“哎哟，那咱爷俩赶紧去！或许还能赶上正精彩的环节。哈哈哈...快走快走，我刚才已经叫管家把车安排好了，现在下去正好。”
“...”
“我说喀秋莎，你打算什么时候从幕后到前台来啊？老爹好把位置让给你。然后我打算去完成我的梦想之旅了。噢，当家主实在无趣透了。”
“快了。”
“那你可得快点。不然老爹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住了。旅途中那么多漂亮的风景，还等着你老爹去偶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