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断了两根,看情况只是有点错位,还没有伤到内脏,最佳治疗方案是开刀复位固定。” 李正最终还是接受了肖思源的好意,让对方帮自己看一下伤势。 肖思源只是掀开李正上衣看了两眼,手指在几根肋骨部位一一划过,就对他的伤势有了一个精确的诊断。 “不过在这里没有条件开刀,所以咱们可以换一个方案。” 肖思源这么说着,从胶囊住所取出一把外形酷似电击枪的道具。 怕李正误会,将道具拿在手中,展示出物品信息,解释道:“微重力骨骼牵引枪,昨天探索时获得的最有价值道具,3D智能扫描,可以免去开刀步骤,隔着皮肉牵引骨骼复位,并在极短时间内,加速骨骼愈合。本来有十次使用机会,这两天被我用掉八次。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道具带有什么特殊性质,经过它治疗的骨骼,在痊愈后密度都会增加,变得更加坚韧。” “白银级的医疗道具,你舍得给一个陌生人用?” 李正手中握着沙漠之鹰,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放在探测器的提示上,只要对方有任何危险行为,他都不会客气。 “为什么不呢?”肖思源笑了笑,说道:“我说了,我是一名军人,天职就是保护我国国土与人民的安全。” 想了想,他补充道:“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或许你也可以拿点东西出来交易,免得你心里总是不放心。” “你说你是退役的边防战士,可你刚才连拿枪反击都需要我来提醒。” 李正平静地看着他,说道:“老实说,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军人。” 肖思源见李正还是不信他,倒也不在意,开玩笑一般说道:“或许因为我是医疗兵,手中更应该拿的是听诊器或血压仪,而不是杀人的武器?” 笑容渐渐收敛,肖思源神色认真许多,解释道:“你或许不清楚在边防执勤的战士们处境有多危险。 他们有些在深山里,长期与世隔绝。 他们有些在高山上,连喝一口热水都是奢求。 他们有些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每天巡逻时才能远远地跟岗哨中站岗的同僚挥挥手,打个招呼。 他们有些在峭壁边巡逻,稍不注意就会失足落下山崖。 他们……” 肖思源滔滔不绝说了很多,甚至为了彻底打消李正的顾虑,最后说出了自己在军队中的职责。 “准确的说,我比他们要轻松很多,每天的职责就是赶往各个岗哨,给那些长期与世隔绝的战士们检查身体状况,顺便做做心理评估。 偶尔会出现一些战士落下山崖,或者滚落山坡的事件,我也会立刻赶往配合当地医疗机构为他们治疗。 说句不夸张的话,长期与那些战士们接触,为他们检查身体。 我可能比他们自己都要了解他们的身体,有我在场,往往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李正定定地看着肖思源,他可以从对方眼神中看出,在说这些话时,满是真诚。 如果对方说得都是真的,那么对方的工作,绝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祖国的边防线大多处于人迹罕至的区域,在那里执勤的边防战士们,或许几年才能休一次假期,回家与家人团聚。 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奉献给了祖国。 肖思源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平时不是呆在某个哨所,便是在前往下一个哨所的路上。 有很多无法通车的地方,他也要徒步走过去,他所谓的轻松,其实也并没有轻松多少。 这其中的苦与难,只有肖思源自己知晓。 虽然年纪轻轻,今年还没过三十,但肖思源已经为边防战士们服务了近五年。 这五年里,他走过的路,吃过的苦,不亚于任何一位边防战士。 但他从无怨言,并甘之如饴。 “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战地医生,而不是边防……” “我就是一名边防战士!” 李正话没说完,肖思源开口打断,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我行的是医生职责,但我经历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如果某处与邻国发生冲突,我也在场的话。 我照样能够拿起武器,保卫我国边疆。 寸土不让!” “……” 李正沉默了。 每当肖思源自称是一名边防战士时,他总能够从对方的脸上,看到骄傲与自豪。 这不是贬义的形容词。 李正认为,如果世上什么人最配“骄傲”,最配“自豪”,那么非这些军人莫属。 “可这里不是国内,甚至有可能不是地球……你为什么还要坚守这种荣耀感,就不能活得像个普通的公民吗?”李正开口道:“毕竟你自己也说了,你已经退役了。” “退役了就不是军人了?” 肖思源忽然笑了,开玩笑道:“我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报道,里面称边防战士们为‘活界碑’,界碑所在之处,便是我国领土。 我在这,这里就是我国领土,你是我国公民,你遇难了,救助你本来就是职责所在。” “再说了,除了是一名军人之外,我还是一名医生。哪怕从医生的角度上讲,难道不在医院里,遇到伤患还不能施以援手了?” 肖思源说着,手中的“微重力骨骼牵引枪”已经贴在李正胸口。 这一次,李正没再拒绝,任对方放手施为。 “或许会有点疼……哦,估计你也疼得快麻木了。”肖思源提醒了一声。 下一刻,没等李正说什么,肖思源已经按下了启动键。 嗡…… 微重力骨骼牵引枪运作,发出轻微的震动。 初始时,李正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甚至以为这玩意儿是不是没有效果时,骨骼牵引枪的震动声突兀消失了瞬间。 之后,李正就感到自己断裂的肋骨像是被人用手抓住,狠狠往外一掰。 “淦!” 前所未有的强烈痛觉瞬间传遍全身,李正疼得浑身一震,破口骂出声来。 “咔。”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正竟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脆响,就像是有人在不远处折断了一根木棍的声音。 不过他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太多,剧烈的疼痛令他几欲昏厥,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住,放声惨叫。 “淦他娘的,真的好疼啊啊啊啊啊啊!!!” “这比老子骨头断掉的瞬间,还他妈疼百倍,千倍!” “姓肖的,你不是说有点疼吗?” “你管这他妈叫‘有点’?” 疼痛令李正脑子开始变得不清醒,胡言乱语,破口大骂。 “放心吧,就一开始的时候有点疼,后面就舒服了。”肖思源不为所动,抓着牵引枪的手纹丝不动。 “淦!” 李正脑子忽然清醒了一瞬,被肖思源这话说懵了,“我觉得你在开车,而且证据确凿。” 下一刻,意识又被疼痛淹没,继续放声惨叫。 “嘤嘤!” 小樱此时不知从哪飞了回来,一听李正惨叫,以为肖思源在伤害他,大叫着飞扑过来,小嘴中细小的尖牙闪着微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