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十分不甘心,但是碍于扶苏在这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在扶苏的马车后面骑着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蒙毅跟在扶苏来到了章台宫门口。
时间这么晚了,嬴政宫中依然是灯火辉煌,本来应该站在门口的魏良,此刻正在嬴政的身后,帮着研磨。
看到他们两人进来,魏良很懂事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
只等着嬴政的吩咐,他便能够直接转身离开。
大殿中间,扶苏和蒙毅恭敬朝着嬴政施礼,同时高声说道:“参见父皇/陛下。”
嬴政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起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起来吧。”
在二人站起来的时候,能感觉到来自头顶上那股带着压力的视线,仿佛在等他们的一个回答。
蒙毅能够深得嬴政的重视,不仅是因为他们蒙家的忠心,还有蒙家人做事的能力和态度。
如今就张子房一件事,迟迟未有结果,这对蒙毅来说是耻辱。
重要的人证人也被掳走了,简直就是羞辱!
他站在那里,心中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却被扶苏抢先了一步。
扶苏感觉得到蒙毅此刻的情绪,他心中却依然觉得冉方带走黄石公定然是有道理的,所以主动开口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说明白。
陈述事实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把错也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没有抓到人就是自己的错,不需要找任何的理由。
但是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却替冉方解释道:“当初在狱中的时候,先生就对黄石公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如今,那张子房没有出现在科考现场,定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既然如此,就算是留着黄石公也没有什么用处,先生将其带走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能通过黄石公找到张子房的藏身之处。”
“蒙中郎为了找那人,已经将整个咸阳城都搜遍了,却没有一点消息,儿臣怀疑那人身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不然他也不会收到消息,临时决定不参加科考。”
“所以儿臣以为,将黄石公交由亲军都尉府调查最合适不过。”
没有抓到张子房,嬴政确实有些生气。
不过,事情也确实如扶苏所说,那贼人突然得到消息,定然是有人通风报信。
上次赵高一事,朝中的官员就被清洗了大半,看来还有人藏得很深啊。
他目光审视地看着扶苏和蒙毅,似乎对他们两人也没有那么的信任。
“如此,那此事便交由冉方负责吧。”
“前几日胡亥的事情,可有了线索?”
说起这个,扶苏脸上就有些羞愧。
自从那日有人在翰墨山庄前面挑起事端,他就一直在调查此事,当时那一直在说话的人他也时刻关注着,想着人群散去立刻将其抓起来审问。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曹三就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派人找到了他的家人,将他可能去的藏身之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因为此事,他甚至找到了一些地下的赌场,却还是没有曹三的影子,人们也都说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这让他有一种此人已经不在人世的感觉。
不过,既然没有找到曹三的尸首,这话他不能直接告诉嬴政。
“启禀父皇,儿臣办事不力,那曹三一直未找到。”
“不过经过儿臣的调查,那曹三背后确实有人,他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才会组织人们去翰墨山庄门口闹事儿的。”
“可惜,那背后的人太过谨慎,查不到他的线索。”
说完最后一个字,扶苏能明显感觉到嬴政的气场变强大了,来自嬴政的威压让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嬴政确实很生气,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想要陷害胡亥,这简直就是在打皇家的脸!
还有将张子房藏起来,这根本就是想要陷他于不利的位置!
如何能忍得?!
“竟如此猖狂!”
“扶苏,明日你去冉方那里,询问那贼人的事情,定要让冉方给寡人一个交代!”
“至于蒙毅,这曹三的事情你去调查,就算是死了,寡人也要他的尸首!”
“五日内,必须有个结果!”
听嬴政这话中的意思,谁都知道这是已经生气了。
毕竟这两件事拖得太久了,而且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再不能有结果,怕是蒙毅和扶苏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喏。”
二人从章台宫出来,蒙毅马不停蹄地出宫去调查了。
而扶苏则是转身去找胡亥了,他总感觉胡亥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怕父皇责罚,所以什么也不敢说。
他来到胡亥寝宫的时候,正好是胡亥正在被一个宦官看着抄书,远远地就能感觉到胡亥身上的怨气。
看到在烛火下的胡亥,扶苏走上前,挥手示意那侍从都可以离开了。
“胡亥,你差点被人陷害的事情,你是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
“那人定是跟在你身边许久,不然怎么能知道你在翰墨山庄留宿呢?”
“你就一点都不曾发觉?”
“啪”的一声,胡亥就自己手中的毛笔扔在桌子上,墨汁溅在了桌子和纸上,看得出来他确实气性不小。
他扫了一眼墨汁,才抬起头看着扶苏,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看自己的兄长,倒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你不是都已经问过了吗?”
“那日你一早将我带走,不就是担心被人发现吗?若是有人在监视我,当时你不就应该看到了吗?”
“到如今,又转过头来问我?!”
“不知道!”
扶苏的表情有些无奈,他知道胡亥的心中是怨恨他的。
当时他要带着胡亥入宫找嬴政请罪时,胡亥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担心因为自己偷跑回来之事,嬴政会责罚于他。
可是扶苏却说,他定会向父皇求情,而且还有人想要置胡亥于死地,父皇听到这话定不会计较偷跑一事。
可结果呢?
“我知你心中有气,可毕竟此时关系到父皇的安危,我希望你不要与我赌气。”
“若是能将此事调查清楚,父皇也能高兴些,你也能放心,如何不好?”
听到他的话,胡亥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你这话是何意?”
“为何我被人陷害,会关系到父皇的安危?”
看他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模样,扶苏没有隐瞒,将张良的事情说出来。
还有张良得到消息,未参加科考一事,都告诉了胡亥。
“所以,我怀疑张良背后之人,与陷害你的人,乃是同一人。”
“现如今,此事没有任何的线索,若是你能想起什么,或许能查到那背后之人。”
“你到底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