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痴情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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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人流熙熙攘攘,不少人都很好奇一个看上去气质不凡的先生和说书人在聊些什么。

最关键的是,二人相谈期间,说书人脸上总会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笑容,以及他还找来了纸笔,飞快的记录着什么。

不少好奇的看客们纷纷上前打招呼,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结果那平日里待人接物皆是笑脸相迎的说书人,竟板了个脸,让大家莫要打扰他与先生交谈。

见对方不愿让人听,一众好奇的看客也不自讨没趣,纷纷打着哈哈离去。

“好!好!好!”一手拿起面前的宣纸起身,说书人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其上未干的墨迹后,又是轻轻将其摆下:“先生,听完您之所述,我现在还真有点相信,你这故事是那故事的男主人公告诉您的!”

“情节严丝合缝,张合有力,若不是真的,哪有人能想得出那么曲折的故事?”

顾宁安笑应道:“那你现在,相信这世上有魔了?”

闻言,说书人老脸一红,笑道:“哎,管他什么魔不魔的,有这种好故事,我就是信了有魔也无妨。”

顾宁安笑应道:“不说这些,你对故事的脉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还真有!”说书人一拍大腿,凑近了顾宁安,低声道:“这故事中,最后那九天之上的幕后之人,究竟是何等身份?是老天爷吗?”

“这……”顾宁安顿了顿方才应道:“我也不知他是谁,不过肯定不会所谓的老天爷。”

若有所思的说书人捻了捻须,拱手道:“成,此间故事我已了然,顾先生您放心,我回去加以梳理润色之后,定尽快将其说与天下人听。”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顾宁安笑着起身,拱手道:“既已无事,顾某就先走了。”

见状,说书人连忙起身作势相送:“先生慢走。”

“哎!诸位留步!”

陡然间,客栈正堂门口忽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响。

循声望去,乃是一位身着米白色宽袖长袍,头戴儒生冠帽的青年男子。

男子长得浓眉大眼,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算是个标准的俊朗男子。

“嚯,这李家的痴情小子,又来寻人拼船了。”

说书人的话音落下,那俊朗男子已然行至顾宁安身前,递出了一张有些粗糙的麻纸:“先生看看,有需要的话,还请联系我就是。”

不等顾宁安回应,那俊朗男子已然笑着拱手走向了正堂内的其他人去。

俊朗男子的手中捏着厚厚一叠麻纸,宛若后世的传单员般,将手中的麻纸一张张发给在场的客人。

有些客人会接,有些客人则是笑着婉拒,不过那些拒绝接麻纸的客人,看上去也是认识那俊朗男子的。

看了一阵,顾宁安收回视线,落于手中的麻纸之上。

只见其上写道:【鄙人李寻山,谷城县人,家住谷城县东南李家宅,于洪员外家做陪读先生。】

【近五日内,若有意前往江陵府者,可随时联系在下!】

【乘坐马车前往江陵府,需耗时三日,银钱五两!】

【徒步前往,每日休息三个时辰,仍需耗时七日,路途遥远,徒步前往耗费心神,不过耗费银钱最少,只需买些干粮即可。】

【乘船前往江陵府,只需耗时两日……包船出行,耗费银钱二两……】

【李某识得一老者,从其手中租一木舟,整船只需四钱银……在下负责划船,现寻同道之人平分租船费用,木舟太小,最多乘坐四人,现尚缺两人,有意者请联系在下!】

通过这纸上的内容,顾宁安顿时觉得这位李姓青年很有头脑。

首先,这位青年上来就来了一个相当具体的自我介绍。

这算是为了后续的寻人拼船,打了个底子。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拼船是真的想省钱,还是想“图财害命”?

谷城县本地人的身份,外加上员外家陪读先生的身份,最后直接将自己的住址都说出来,那想拼船的,稍微一打听,就能查清楚这位的底细是否清白了。

进而,这位俊朗青年还直接将各种前往江陵府的方法和费用耗时给说了出来。

有钱的,自然是不会选择拼船……没钱的一看到他这方案,肯定是会心动的。

谁会拒绝一个,既省钱,又省时的出行方案呢?

“先生,你刚说这位李姓青年是痴情小子,这是何意?”顾宁安转头看向了说书人,笑问道。

说书人折扇一展,扇了扇风道:“顾先生,您可是有所不知,这位李寻山,在江陵府有一位红颜知己。”

“李寻山与他相恋已有数年之久,在这数年之中,李家小子几乎每月都要去一趟江陵府与其红颜相会。”

“但这路途遥远,银钱耗费不少,他这才找了条旧船,月月寻人拼船前往江陵府。”

在这个年代的异地恋,可是要比后世要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顾宁安颔首道:“这么说来,确实是个痴情之人。”

“顾先生,在下先回去润色这篇故事,您若是要在这谷城县多待一阵的话,可一定要来听听我这润色后的故事。”将写满了小字的宣纸收入胸前衣襟之后,说书人也是迫不及待的要走。

顾宁安拱手笑道:“若我不走的话,一定来听。”

“那就好!”说书人大笑一声,随即快步离开了福满楼。

……

夜色如墨,谷城县外的河道边,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

“大家手脚都麻利点儿!今晚的货船多,莫拖时间,将后头的船给堵死了!”一位身材高大,穿着短麻汗衫的大汉,高声吼了一句。

“好!”“知道了!”

一阵阵不算太齐的应答声响起,盘旋在河道上空。

河工可是个力气活,又是按劳算钱,这苦活大多数年轻人都受不住。

因此,这放眼望去,河岸边正在卸货搬货的汉子们,大多都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

“哎!这位先生,您是白天在福满楼客栈内的那位吧?”肩上扛着两袋一人高货物的李寻山怔了怔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