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通原本没打算参加第一届天工大赛,当时离大赛开赛只有两个星期零几天的时间,邹师傅薅头发薅秃噜皮了都,他每天就睡三个小时,余下的时间吃饭都顾不上吃,十天瘦了十斤,人憔悴的很厉害。
他说有一刹那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半夜睡着了也要起来补两刀在回去睡。
现在的雕刻大师做一件作品短则数月长则几年,而邹小通只用了十三天。
把头那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联系我们,我和小萱豆芽仔住在华威桥的双龙宾馆等消息,晚上会去三里屯玩。
我们是盗墓贼,但也是年轻人,那时候的三里屯是真好玩。
现在去三里屯蹦迪泡吧都为了身体上的释放,伴随着动次打次的音乐,小酒一喝小腰一搂,就开始释放了。
那时候的三里屯,可谓才子才女无数,人杰地灵。
爵士屋,工体北门的阿仙蒂西餐厅,havan,藏酷,老汉字,红玫瑰,南街店彩虹酒屋,明大,芥末坊。这些小店我们都去转过,豆芽仔土包子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爵士屋看人美女弹吉他都看傻了,我一直觉得豆芽仔很有艺术天分,盗墓贼也可以偶尔文艺范。
南街店彩虹酒屋,当时的店老板姓白,三十多岁带着眼镜,一连去了几天后白老板和我们几个小年轻成了朋友,彩虹酒屋当时的酒水小食价钱最便宜,别家都涨价了就白老板的彩虹酒屋不涨价,结果四年后彩虹屋倒闭了。
白老板弹的一手好吉他,当时豆芽仔带着墨镜,手拿着话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了一首单身情哥,别误会,我说他有天分不是唱歌天分,是有搞笑天分,林志炫要是听到豆芽仔唱的单身情歌,可能想打他。
小萱也会唱,她会唱一些粤语歌,不太好听,但不全的豆芽仔唱的好。
我的话,有外人在场,我绝不敢上去拿着话筒唱。
一连玩了好多天,那天我接到邹师傅通知,说我们的血玛瑙雕好了,让我们过去看看。
邹小通在北|京顺义天竺有间私人工作室,那里是独门小别墅,他在崔各庄还有一间仓库,用来储存一些工具和不用的玉石废料。
“邹师傅你是几天没睡觉了?”到顺义见面后我看他黑眼圈很严重。
“别说那些了,”他脸上兴奋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快进来看看,我保证你们看了满意!”
“等着,我马上拿过来。”
几分钟后,他从二楼抱着个木头盒下来了。
“各位请看,作品名《火焰山》。”他说着话打开了木盒。
最初原石是椭圆形,他大胆的下刀去料,把椭圆形打磨成了类三角形,玉雕后背故意保留阿拉善玛瑙的原生黑皮,玉雕正面用正刀反刀,镂雕透雕的手法做成了一座山,玛瑙中间的那块妖红他没动刀,这区域只做了精细抛光,抛光后的效果像一片平原地带。
远远一看,通体泛红宛如火焰过山。
一个字, “绝!”
不愧是大师级手工。
邹小通掏出手电笑着说: “你们不会以为这就完了吧?”
脸上笑着,他打开手电筒,慢慢往玛瑙山子上一照。
“这....这这这,”豆芽仔语无伦次,看傻了都。
此刻,只见玛瑙中间留的那一片区域上,在手电光照下竟然出现了四个人一匹马!
原来是他把背后留的黑皮做了巧雕,把西天取经的师徒四人都做到后面了,不打灯看是红色火焰山,一打灯就变成了西游记中的师徒四人过火焰山,这手法需要极其高超的错位空间感和艺术感。
这件作品,看过的人都忍不住会说出一个字, “牛。
”
“邹大师厉害厉害。”我们看了半个多小时,由衷的佩服,这三千块钱花的太值了。
他搓着手道: “我说的那件事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说我们还要商量,不过借你三天去参赛是可以的。
“那就好,还请仔细考虑,我之前买了一批原石花了不少钱,这个价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我点头说自然,不管卖不卖都会给您个准信。
出来工作室豆芽仔小声说: “峰子,这人信用靠谱吗,别借走咱们的宝贝不还了。”
我说应该没事,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做不出来这种事,除非他后半辈子不在这行吃饭了,就借走三天而已。
“对了,我昨天让你联系把头,没联系上?”
豆芽仔说: “不知道啊,我昨天打了好几次电话,把头都关机了。”
邹小通非常喜欢这件作品,他前天说想出85个买下来,我当时没答应,想着问问把头什么意思。
当然,我也有私心,能从3万8的价格到85,现在又脱胎换骨了,我想着能更高,不说400个,能到200到300这个区间我就卖。
卖了钱我们一分,什么阿扎什么金氏兄弟,到时我们早就金蝉脱壳带着钱跑了。
“峰子?峰子?”
“想什么呢?”豆芽仔喊我。
我回过神来说没事,你晚上接着打把头电话,兴许昨天是他手机没电关机了。
豆芽仔说好,晚上回去我在打打试试。
血玛瑙脱胎换骨,眼看着出手在即,这代表我们几个又有一笔钱进账,反正是无本买卖,卖多少赚多少,我们高兴,晚上去彩虹酒屋玩去了。
点了酒水坐在高脚凳上,听着台上的美女自弹自唱,豆芽仔小声吹着口哨,跟随着美女弹吉他的节奏。
“快看快看,”豆芽仔忽然拉着我说: “那美女是不是给我抛媚眼了!”
我笑着说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
豆芽仔嘿嘿一笑,他脸上堆着笑就要端酒过去搭讪。
“你好。”我正乐呵呵看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跟我说话。
我回过头说几位是跟我说话?
对方一共四个人,和我说话的男人二岁,留着长头发,他右眼上有条疤,脸上一直笑咪米的看起来很友善。
“你好。”他笑着伸过来手。
我没伸手,疑惑的说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他笑着收回了右手,随手拿了一瓶没开的啤酒。
“啪!”
距离太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上湿漉漉的,有水往下流,血溅了小萱一脸。藲夿尛裞網
毫无征兆。
豆芽仔看到了这一幕,他反应过来后抓起一把台椅,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曹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