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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于静堂悬烛,虽火光不闪,于此黑暗却杯水车薪。

外面的普通西北风,刮进了这刺客联盟的阴山,就变成了能把小姑娘和湖里的鱼一起带上天遨游的妖风。

这刺客联盟这山,本应让风直接爬不动,可是事实却是,这阴森的山却像法阵一样,但凡路过了什么风,必然温度骤降,风速飙升,活脱脱就是一股妖风。

在山的西北面本身是暴雨倾盆的雨幕,过了这座山,就直接变成了遮天蔽日的雪墙。

不过这分水岭般的壮观景象,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刺客联盟里的人也早就习惯了。每次这种暴风刮起来,对于刺客联盟里的闲人来说都是一项堪比极光的娱乐,要这山里如山下那般休闲,这种地方,必是迁客骚人齐聚之所。

不过迁客骚人齐聚,可不是因为这分水岭。这风一过这山,必变得迅疾狂暴,那边剑神山的抗冲大阵必会迎压亮起,有时天气好些,那大阵亮起,把周围照的宛如白昼,也算的一副奇观。

这一天虽说山一头暴雨倾盆,一头暴雪封山,挡住两边不同势力阵法的亮光,不过两边阵法同时以此等亮度亮起来,还是相当罕见的。在暴雪中亮起的大陆灯塔,也别有一番意境。

就是雨雪混在一起,整个路面几乎都结冰的刺客联盟有点不好走路,算是个比较大的美中不足。

不过就是在这等寒冷的天气之下,依旧有不少不知为什么不冬眠的蛤蟆,在鬼纵渊里横行霸道,当着生物地雷。

讲道理来说,就算是冷血动物,也必然感受得到寒冷。毕竟冷血动物比温血动物更加惧怕极端温度,更需要感受到温度来寻找安全的地方,让自己免于大规模死于气候原因。

冷血动物最多是不会有自身产热的反应连接而已。

不过这些蛤蟆还确实不冬眠,一夜严寒过去,不知卷走多少蛤蟆去上飞行课过后,第二天还是能看到蛤蟆爬出来乱跑。

不过武徐山自己是确实没什么心情想这些蛤蟆的存在依托于哪个物质循环和能量循环体系了。昨天他还能想想这些,今天,刺客联盟已经变天了。

昔日的盟主草率地离去,因此触发的连锁反应已经为剧变扣下了扳机。一夜之间,武徐山面前的道路真的如这地面一般,为坚冰所覆,寸步难行。

本来他想尽快结束问题,快速推进,赶紧解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结果,却是自己搭进去了。

昨天解决掉的那个人到底勾结了些什么势力,他不得而知。不过刺客联盟的身份,确实为不少问题提供了借口与便利,吸引什么乱七八糟的结盟都不足为奇。

现在,那个勾结这些势力的人死了。但他死了不重要,这些人要的从来不是那个人,是刺客联盟这个东西,这个稳定的法外狂徒的身份。

这些人不是他找的,和他没什么关系,拉好了确实加成不少,但他真没什么意愿去研究。他只想解决问题。

但可惜的是,这些人认得他。

这次,他在明处,跑不掉。要是他不能妥善处置,他本来就天天到处躲的家人们,就又多了一大堆敌人。

这就比较苟了。

这事一下就给他噎住了,计划一下就卡在了那里进行不下去了。可他却不能一走了之。

他之前说过要解体刺客联盟,那些人回去,还指不定要杀他还是要找他谈判呢,局势完全不明朗。

天还蒙蒙亮,太阳都没有现行,趁着风雪刚刚停下,照着两边还在发亮的大阵,武徐山就已经出门,在鬼纵渊的一处石顶沉思。

他昨天晚上完全没有睡着,对即将到来的东西毫不了解的他完全没有困意。

他们现在站在了过去心烛她爸镇着的位置,相当危险,虽说当时盟主睡得很清闲的样子,但他丝毫没法像盟主那样游刃有余。

各种原因都成了让他彻夜不眠的原因。就连心烛也早早起来,想着再去坟前看看。

真正让他挪窝的,也是心安理得去他那里叫他的心烛。

心烛那跟傻子一样的眼神,真的让他感觉心情复杂,却无可奈何。

看着远处大得像山一样的巨柱大阵,武徐山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整个世界只有几个大阵的光源的黎明前的黑暗,四周安静得就像死城一般,这被冰封的刺客联盟,仿佛是被封印的禁地,不见一丝生气。就是有活物,怕是也不乐意在这种全靠滑的狭窄山区里乱跑。

不过安静这种东西,只要不是在自己独占的小方空间里,它都不够稳定。就在他打算继续研究怎么办的时候,山谷里轻微的响动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声音相当突兀,和蛤蟆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武徐山瞬间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不过那声音相当清晰,他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

那断断续续,偶尔还有失去平衡的感觉在里面的声音,分明就是有什么直立行走的东西。

虽然不是不可能,但这种鬼天气,有人顶着冰封往刺客联盟里走,多少有点魔幻。

他挑挑眉毛,通过鸟瞰,在各种东西都反复反射,干扰定位的山渊石林里,很快捕捉到了目标的位置。

在这完全看不清路的地方,一个摸着墙走,在那里自以为直线地换着柱子摸着前进,实际上就是在兜圈子的人,正在那里切身体会什么叫鬼打墙。

他看不清那家伙的具体样子,不过总体看起来,不是什么小孩。

在大黑天的进这种白天都迷路的地方,这人也真是勇得很。不过看起来就是单纯的勇,看样子是真的是找不到路,正在那里兜着圈子,坚信自己找得到路。

那走路路线相当下饭,刚开始坚定地快速换桩,加速兜圈,到了后面,换了没几个桩,就开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在冰面映衬下,在武徐山眼里,其实那里也没有多黑,真的是看得到路的。但那人就真的好像看不见一样,赖在柱子上不动。

在这无影灯般的反光面之内,这位不知和何处来的憨憨成功地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