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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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的主干族群那里没有后来城市里的所谓结界来遮风挡雨,但风雨确实在他们那里有妖狐活动的地方会小一点。除开这些居住地以外,正儿八经的野外那雨就下的相当巨大了。不知是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如此暴雨,就算再怎么想尽量挡住眼前的部分来维护视野,眼前也还是会被暴雨掩盖,让人看不到稍远哪怕几步的景象,只能被迫躲雨。

这种天气作为这个世界力量的代价,在之后的时代里过于频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在这个时代却还是活的再久的妖怪也难得一见的奇观。毕竟这个时代目前的科技树,力量的门槛远比后世高的多。

高门槛代表着高埋没,这小妖狐虽然生得九尾,却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剧变。

“听得见吗?这雨真的很不对劲,别往前走了!快找个地方避雨吧!”

那小妖狐完全盖不住此等暴雨,即使手尾并用,也挡不出一片净土,在暴雨之中完全睁不开眼睛。但她却不敢停下,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她走丢了那是真容易出事。

但暴雨之中却没有什么声音回应她,好像是她漫步的地方是一片黑洞一般,整个世界除了暴雨拉不完的锯一般的响声再没有一点回应。

石矶当然是知道她在喊自己的,但她并没有当即回应。此时的她正在附近的一个高点上,试图寻找一些这气象的蛛丝马迹。

她上次有记忆的如此恶劣天气,还是一个巨大化妖神把另一个妖神砸进火山里之后还疯狂补刀的时候,那次漫天飘扬的火山灰也同样如此遮天蔽日。天地众生在此等有毒尘埃之下苟延残喘了数十年,好在火山没有再次大规模爆发,不然这生态系统又要重新洗牌了。

但即使是那次,一切开始之前也还是经历了一些时间的。这次的云她也确实没什么类似的经历。

稍事思考之后,她也不再继续浪费时间。她一转眼又再次回到了那小妖狐身边,撑起一片结界,逼停了她附近下落的雨滴,撑起一片不存在的雨披。

“你这九尾白长了啊,连雨都挡不住啊。”

那已经变成落汤鸡的小妖狐擦擦脸上的水,先解决了睁开眼睛的问题。

“我还很小啊!我又不是专门装嫩变成这样!你找一个稍微大点的来不好吗,为什么偏偏欺负我啊!”

这淋了一身雨,又冷又看不清眼前的小妖狐知道石矶实际上是石头变的,感觉实际上淋了雨难受的只有她一个,感觉相当倒霉和委屈。

和石头出门,结果石头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那是感觉相当倒霉。而她却又偏偏没有反抗的能力。要是她有,她也不至于被淋成这熊样了。

只能嘴上反抗两句,什么都改变不了,那是相当惨。而且还不能保证嘴上反抗之后能保证没事。相当民主。

不过有心事的石矶此刻并没有继续多聊一会的想法。她现在另有别的事要做,没有很多心思干这个。

刚刚又揉了下眼睛的小妖狐睁开眼睛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光源,一种好像站在了火炉前的温暖感扑面而来,石矶的手上突然出现一块发光的石头,照亮了眼前的区域。这小妖狐身上的寒意立时驱散了大半——就是那种正面感觉烫,背面感觉冷的大半。

石矶并没有打算一直拿着那块石头。拉过那小妖狐的一只手,她完全没有问就把那高温热源塞进了他的手里。那小妖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要是她反应过来那估计这石头就被一下丢出去了。她的迟缓把不该有的动作捂在了开始之前。这发光的石头落在她手上之后,那温度好像凭空消失了,这石头好像与她的体温完全一致,她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温差。她身上隐藏的九尾也在此时几乎全部活跃起来,不受控制地自发飘动起来,她身上的寒意只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这石头你拿着,我有点事,去去就回。不要丢了,我以后还要靠它找回你。”

那小狐狸有点愣神,但反应再慢也不可能一直愣着。

“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拿的?”

“路上随手捡的做的。送你了,以后就当护身符了。”

那石矶回应得心不在焉,好像当真有心事。

“护身符?出什么事了吗?”

小妖狐出门在外,思路的第一顺位是感觉倒霉难受,第二顺位就是没什么安全感。虽然她跟的这个人确实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但她却始终对这个人放不下戒心。

石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即使再强,她也无法对其完全放下所有戒心。

“给你躲雨的。也能顺便教教你怎么用你的九尾。我还有事,总之你只要好好拿着,就不会有事。”

石矶并没有被她一眼看得出不安的样子影响,没有客套告辞,小妖狐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她就直接离开了。

这种行为在有社会性质的群体里其实不是什么好行为,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忌,但也是忌讳,在人界活了这么多轮的她不该如此行事。但她确实这么做了,也许是懒得,也许是另有所图,这些暂且不提。反正完全不影响这小妖狐已有的心态。

这小妖狐看着小,但可不是什么头脑简单任人宰割的。人类幼崽也远没有看上去想的那么少,有时候蠢并不代表没有思考。

她可不相信石矶随手在路边捡的什么石头会精心设计,还为给她加上教学模块。虽然她说不上来,但不管怎么说,她觉得石矶必然有什么地方骗了她。

尽管她明白石矶根本没有必要骗她,但是内心里总是还有一个她让她无法真正理智思考,让她倒向某个无法信任别人的倾向上。

这其实怪不得她,但确实有时候会产生恶劣影响。不过从另一方面切入,这也许正是石矶不在乎不辞而别的原因。

人是活的,也是死的。从来都不是人在管人,从来都是体制在管。她很早就不会把精力放在与梦中人交涉当中了。

她早就不是“石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