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听这种话,可能第一反应是封神之战前的那个时代又要回来了,但他并不会。他在短短数秒中内就察觉到了周围的数据异常,很多读数都很明显不正常。
“照这么说,这里的一切确实很不正常。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看出不正常来了?”江羽略显惊讶,毕竟他实际上并不了解这个天外来客有什么特殊之处,还在实验阶段。
“算了,这不重要。那个地方的异常怎么样了?”
他还是更关心地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玩意以前没出来过,这次也一样。我承认之前不了解那玩意的时候轻敌了。所以现在有一个坏消息。”
原本他是避免问这个异常的,但江羽竟然又主动套回去了,这让他完全意想不到。不过既然如此,也就可以顺水推舟直接问最核心的问题了。
江羽喝一口茶,长叹一口气:“可能你要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
这确实是坏消息。而且直接还不好猜为什么。
江羽完全转过来,把杯子放到了他们面前的桌面上。他下意识瞟了一眼那杯子,虽然他自己完全没有注意,但ai突然点了他一下。
江羽刚刚把茶喝了一大口,可是那茶杯此时却满的好像要溢出来,完全不像是被喝过的样子。
“最早应该至少能到封神之战时期,有一个大仙掌握了一门技术,可以开辟画中世界。这画中世界非常玄乎,把人关进去之后,这画就是烧了,人也放不出来。而且如果想的话,就算画烧了,那大仙也可以再作一幅,把人再带出来。”
他听如此描述,第一反应就是传送。但转念一想,这里的各项读数没一个正常,或许是通过画进入了低维世界,也当真说不准。按照他们那里的理论,不同世界的物理规则是会发生变化的,这里的状况相当符合。
“第一次我想把你们直接传出来,结果失败了。当时状况迫在眉睫,我也没办法,于是就直接用了一个非常陌生的技术,用一个很早就遗留下来的碎片,把你们送进了画中世界,目前看来是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他一惊,然后反应很快地质疑:“那你怎么进来了?”
“因为我并不完全了解这个玩意。于是不得不自己先进来。”
“那咱们几个就都被困在这里了?”这种情况他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看似原始的地方怎么着竟能有跨越世界的技术,还一跳一个宜居球。
“不,是你们被困在这里了。”
江羽此时突然来泼冷水。
“啊?你不是出不去吗?”
这冷水泼得前后矛盾。说的好像他自己能出去一样。
“确实出不去。”江羽并不紧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但我不需要出去。”
“外面的世界怎么了,这么不值得你留恋吗?”他一时还是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这么看来你那可以直接把我记忆扒出来的东西还有待改进啊。你应该是知道,我无处不在吧。”
江羽今年十岁,本体在另外的时间冰箱里正待着。那个感知天花板的原因,实际上完全是因为所有人所认识的江羽,就只是那个复制了好多互相之间可以联系的项链。
死物的精确度自然要远远高过活物。什么活人的精密度赶得上一块石头吗?
这块石头继承了当年创造他的江羽的一切,为了江羽的梦想和体质努力,继承江羽的意识,要恢复他的体质。
如今实际上问题早就解决了。这个项链实际上已经完全可以转换体质了。但江羽本体到现在也还在冰箱里。
原因很简单。人们常会觉得过去的自己好蠢,因而即使自己继承了自己的意志,到最后想起过去的自己,也很难接受交还控制权。
也许两个系统不同的意志能够高度融合意识之后才会有回归的机会吧。
现在,这个硅基生物江羽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
巨树再次遮盖了地平线,传说中的那个时代再次归来了。
真气的强度在巨树的催化下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对几乎每个人来说,这都是好事。即使是对于江羽来说,力量增幅对解决那巨型陨石来说也是好消息。
但对于早有计划的江羽来说,这完全不是什么好消息。
原本沉睡,站不起来的人们,在这力量下一个个站起来了。随着加强交通网,这种信息一露头便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轰动。
原本就在压力之中的全国在此消息的冲击下一个个迅速离开了城市,冲回到了自己的生产岗位,开始重新划定土地归属。一切迅速向原来的样子恢复。
在末日时刻到来之前,人们就离开了可以留他们全尸的结界,让复活不再可能。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完全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不再常开的结界会让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发生,把人们向悬崖边逼近。
原本帝国就足够摇摇欲坠了,这再一个大乱,割据混战,互相破坏结界,真的还会有未来吗?
虽然看起来完全是在害人,但如果江羽想救更多的人,他必须让站起来的人们再次倒下。
巨树必须倒下。
……
报信的人和一个长官耳语几句,那长官听了瞟一眼一边盯着湖面的人,轻叹一声。
“还是没有找到。”
即使压缩了负面信息,也只能这么禀报了。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我之前也不过是想尽可能让他们活下去,哪想能到如今这一步。这哪里是救人,这是活埋啊……”
“这种事没人料的到的,这也不是大人的错。大人也是出于好心,不必自责。”
知道更惨痛真相的那人想安慰,却也只能说出这种话。
人早就被挖出来,盒子都因为停止工作后泡在河里泡烂了,这样可能的结果无疑更沉重。
“我要是什么都不做,一切还可能会好一点……从小到大无数次皆是如此……想必这就是我的命数吧……”
两人一坐一站,在河边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