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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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跟这个获得额外时间的人长期交流的时候,对自己目前的状况也逐渐加深了理解,对于自己这个工具人副本的身份也算是有了些了解。对于这种情况,她立刻就想起了之前那人给出的解释。

“作为一个远征的副本,你的各种发展的关键因素都是必然被抽走过的。从你的制作工艺上可以明显的看出来,非常不成熟。这种不成熟带来了很多漏洞,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具体的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回头再说吧。”

这种感觉她不可名状,但她有种感觉,这必然与他说的那非常重要的点有关系。

按照后续的解释,她身上的反应模块大概率和回收方式有关。她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到那时候该做什么,以此为题不断地找那人述说自己的猜想,可最终的答案几乎无一例外。

“最好不用在这种地方想办法,作为被回收的一方,你只要找一种可以让你以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伪装的办法就好了。不论你做什么,都可能引发对方的警戒。你最需要创造的应该是一个让你看起来什么都做不了,看起来机不可失的情况。”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做,这岂不是和她之前一样了。她跃跃欲试不停演练这么多回,可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的。

但是,不论她有多想做什么,现实都不会为之改变。她现在所感觉到的一切都与她贫瘠的想象毫无关系,她完全没有任何可用的计划,除了什么都不做,装作回收中高优先级的角色。

她怎么可能在正想大展拳脚的时候接受这样的指导意见。但她又能做得到什么呢?

正在此时,那熟悉的感觉变动了。她突然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她应该从没感受到过,但实际上却过去因为种种原因感受到过的一种感觉。

这不是触觉吗?

她猛地睁开眼睛,之前自己眼前只随想象的景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强烈,无比真实,无比狭窄的视觉。

周围没有任何高亮的光源,但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视觉,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突然被投入了感知的海洋,过去以她自己为主导的微弱梦境此刻瞬间被感知的洪流覆盖,她超凡的虚拟感知突然再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狭隘,从不间断,简直像在给她洗脑一般的单纯感知。她突然之间简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获得肉身,更加想不到她的肉身会是种地一般从地里长出来的,而且还是从毫无光照的黑暗地下的某处荚囊里长出来。

但现实由不得她不信。枯萎了一半的外层叶片此时甚至还没有完全从她身上脱落下来。她作为一个植物人,突然获得了新生。

这种情况她完全无法理解。有人会把自己的工具人从虚无中解放,赋予肉身,使其升维,开始具有对现实的威胁吗?

如果她没有借用过那位的感知,她也许会觉得这种情况类似于盗梦空间,但她可以明确的确认,这种感觉来自于现实。

她想叫那个熟悉的人的名字,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要是想说话,她只能没有目标地问一句有人吗。同体这么久了,他们真就互相没有任何称呼。

毕竟她的声音就他听得到,他想什么她都知道,名字并不是一个顺应需要的东西。

可靠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这里沉浸在寂静之中,完全没有她以外的另外声源。这不知为何无比冰冷的地方只有她一个活物,连只蚊子都没有。

她茫然环顾四周,无法确认自己究竟出于她熟悉的那人之手,还是回收她的人之手。虽然她记不清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好歹记得好像出了什么意外。

她记得前一刻还觉得他无所不能,后一刻就突然前途未卜。自己可以说完全看不懂他干了什么。

突然,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这东西安静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活动的意向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就和她醒来之前什么都不做一样,这只手的主人多半也处于休眠之中。

如果这只手属于她所熟悉的那个人,那么一切就瞬间说的通了。她几乎不假思索地伸手抓向了那只手。

不过与她想象的不一样,这只手是独立的,看起来后面有什么东西的遮蔽之后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她一下就把这整只手拿了起来,瞬间她好像触电一般,一个激灵好像虫子飞手上一般把这冰凉的手一下甩了出去。

这突然捡到一个没人认领的手,场面实在太惊悚了。她完全对这里有什么毫无概念。随着一声叮当脆响,那手上掉下了个什么东西,没有随手飞去,滚落在了地上。就这脆响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身体部件。

她此时根本不知道注意力该投向何方,无意识地瞬间锁定了脆响的来源。这脆响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那手上之前她记得戴在手上的戒指。

那手指又没有断,这戒指怎么会掉下来呢?

纵使这里一片黑暗,她的视觉也依旧可以与常人不同地辨别一些颜色。她看清戒指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这唯一救命稻草的她还是把手伸向了那戒指。

这戒指看起来并不像那人会做的东西,但因为没有别的事可干,加之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因此彻底死去,她更担心的是那个人会因此断了轮回,再加亿点点这戒指虽然没什么装饰,但却散发着某种诱人的光亮的因素,她戴上了这戒指。

在戴上之后,她还掩耳盗铃地快速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排解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变化。

不是她没感受到过,实际上应该是被阉割了部分功能的作为工具人的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有激素加持的强烈情绪了。

不过不用她装模作样地收集信息,实际上信息已经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