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之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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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着周围浩大建筑中的人山人海,已经站在台上的一人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还是觉得这种事赢不赢没什么意义。”

以癌为榜样者从一开始便没有抬头看过观众席,唯一拥有光明未来之人此刻也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与这些观众实质上的接触丝毫没有改变他习惯的认知,甚至加深了他的想法。

这场比赛的观众席上坐满了赌徒与学术垃圾,这特地缔造的场地甚至比黑恶势力的灰色产业链窝点还要乌烟瘴气。在如此恶劣的时代,明目张胆的腐败又与所谓的灰产有何区别呢?

改变命运的办法就是加入腐败集团,把自己的命运与整个集团的命运链接在一起,堆成一个阴森恐怖的微笑尸山,变成所有人都畏惧的那一头,变成让任何小小黑社会都俯首称臣的腐败巨兽的触手,如此出人头地,并非每个人都想要。

人类从原始社会向后演化,产生了货币,货币的出现并没有杀死强权,只是催生了另一个怪物,往人民的头顶又压了一座山,制造了一个吸血鬼,使两个怪兽厮杀起来。时代变迁,两个巨兽在厮杀过程中非但没有两败俱伤,反而合二为一,制造了更加凶残的巨兽。

货币的出现让人们的生产力获得了飞升,而代价就是这全新的恶兽。这新的一切也是一样的。代价被转嫁到了他们身上,换取了不知什么东西。这最基础的修炼与各种各样来不及消化的现象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把更多大山压到了他们身上。

那人为何以癌为榜样?这个社会的身体不再健康,癌细胞怎么少的了?

他对于他们的一切动机感同身受。家人希望他们出人头地,逃脱过去的命运,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却完全不想与腐败者同流合污。

不同阶级之间都觉得对方的做法骇人听闻,认知的差距在撕裂他们的一切。

“那你这个不想赢,其他方面你还有什么想法?”

那人抬起头看起来认真考虑了一下,慢慢回应:“这个……我们那里的人们无一不想把自己的孩子从自己的阶级放飞,改变后代的命运,没有人相信他们有机会过得更好一点……虽然我对于那方面的可能性一无所知,但我还是想试一下。反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为什么不念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呢?”

站在这种地方,他第一次坦露自己的想法。没必要赢,只要出人头地就好。

作为一个回去当天家里就被悲哀与祈祷笼罩的小白鼠,他并不知道自己该有何感想。自己走的那天家里人说等他出人头地了就把全村人召集起来吃饭,开庆功宴,而他带着大量优待回去之后,家里却没有一个人能高兴起来。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刻进骨子里的懒惰,他不想辜负父母的期待,于是不假思索地接受了副作用未知的实验,而最后的结果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样。他完全完成了整个实验,获得了力量,最后却并没有迎来什么好结局。

看着已经上台的对手,他长叹一声。

“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学,现在还想出人头地。这最后还不是要我带你?赢了之后可要小心点,不要忘了你自己实际上可没那本事,做事悠着点。”

不等那人回过神来,那小白鼠已经向台上快步走去,并没有给他回话的余地。

各种各样的现象所仰仗的原理太过抽象,人们光靠穷举法构思很难够快地成长,但就这样由各种试炼者天降,却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模仿试炼者所带来的便利使得人们变得无比功利,各种投机倒把简直让这好好的世界变成了罪犯天堂。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无法无天的修仙者们不是本来就生活在罪恶之中吗?

这一切便是试炼者们的试炼内容。他们既是猎物,也是猎人。

保下一命的那个免疫试炼者并不能从这样的一个普通刺客手中得知那真正杀手的所在,他还是需要顺藤摸瓜,找更多的线索。要是那杀手这么好找,那他也不至于高枕无忧这么久了。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本体在短短几天里连续承受几十次死亡之后,他还是没能找到杀手的所在,只是熟练了复活出事的本体,开始逐渐的找到免疫杀手攻击的方法。

远远的坐在看台的最后一排,看着台上的选手,他也不禁感慨。

不论是哪一队,里面总不免至少会有一个可怜的小白鼠。想当年,连同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成功地依靠成为试炼者的力量,赶在自己溶解之前拯救了自己,免于一死,可其他的小白鼠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没有觉醒试炼者的特殊之处,最终很不幸地离开了人世。

这种毫不人道的一切本就是他们这个时代人们早已习惯的东西,在一切开始前他们就签署了知情书,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谁知那知情书竟是单单针对他们的枷锁,另一头直接锁在铁栏杆上。他没有暴露自己是因为试炼者的力量探索抓住了生机,于是对方竟直接通过与那杀手的深度合作杀死了他,要拿他的尸体去实验,你自己不死就帮你死,第一天是小白鼠,就永远都是小白鼠,协议的另外一半永远不会触发。若不是他当时还在探索他的能力,他恐怕已经没有明天了。

现在,他们已经再也抓不到他了。因为他最开始的本体早在那时便当面溶解,他已经再也不像他原本的样子。

他死在否决的瞬间,根本没来得及怎么样。那时他便突然意识到,这传说中的杀手组织一日不亡,这腐朽的一切就一日不会消失。想要以他刚刚觉醒的力量成功,他决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在那天,他并没有终止其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一次次地修改重做一样的实验,一次次地让人溶解,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