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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想太多了吧」

瓦拉將這些多餘的想法從腦袋裡面排出,不打算將這些過於怪力亂神的東西說給其他士兵知道。

目前的士氣處在高漲狀態,狼群的數量所剩不多,神偶的部分也並非是不可能戰勝,理論上來說,目前的局面對人類一方有著極大的優勢,作為一名指揮官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胡亂說話攪亂人心,這可是人類的一場聖戰,任何一個人的力量都是非常有必要。

甩開這些多餘的想法過後,瓦拉回到營地裡面稍作休息,吃了一頓飯,好好喝了一瓶酒,還跟幾位英雄聊天對話一番,等到身體恢復到正常狀態才回到指揮官專用的帳篷裡面,提起精神準備對西絲進行下一輪的訓練課程。

「請多指教!」

西絲起身鞠躬,臉上露出相當堅毅的表情。

幾天時間裡面,這位少女沒有繼續出戰過一次,乖乖地待在帳篷裡面拼命練習,不分日夜的將所有技巧都鍛鍊一遍,教了多少就練習多久,包括其他的基礎訓練,撇開睡覺吃飯以外就是窩在這裡,從未離開過一次。

周而復始的練習,瓦拉能夠從西絲的眼睛看出一股不斷燃燒的意志,說明此女對自身柔弱有著徹底的理解,明白光是單純待在原地不會有任何幫助,如果頹廢僅會讓戰場離自己越來越遠,所以拼命消耗每一分每一鐘的時間淬鍊技巧,目的就是為了能夠上戰場。

「展現步法吧」

瓦拉凝視著西絲的那一雙眼,認真地開口進行要求。

體力、劍術、經驗等等,這些東西都不是能夠在短時間裡面成功學習的內容,數千乃至上萬次的訓練之下才能勉強有一點進步,天分不足的人更是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成功往前邁進一小步,作為一名老師,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確實沒有成為騎士乃至一名優秀戰士的天賦。

所幸西絲並非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不如直白一點的說明,此女有著所有強者都必備的條件,得以持續在戰場之上發揮實力的耐久度,從小到大堅持不懈從未放棄過一天才能鍛鍊而成的個人劍法,其中唯一缺少的就是戰鬥經驗。

這一點可謂是相對致命的一部分,一個戰士可以不懂各種技巧,甚至連一點流派都沒有學過,唯獨不能缺少經驗,如何與敵人戰鬥,面對戰鬥該選擇進攻還是防守,對抗的時候是否該先退一步等等,最重要的是,是否有與敵人正面對抗的那份勇氣。

以上內容都是瓦拉所無法教導的部分,幾天的時間裡面,與其說是給人一點訓練,不如單純是給予空間以及時間讓對方有辦法慢慢去調整身心狀態,直到接下來的戰鬥能夠不再感到恐懼,畢竟下一次可能要對抗神偶,一點閃失都不容許。

「是!」

西絲認真的點頭,隨後開始不斷根據所教的內容開始移動,十分小心翼翼的確保不犯錯。

眼下能夠盡快教懂的內容其實並不算是太多,步法是當中最需要立刻改變的部分,考慮到上了戰場如果連移動都做不好就是變成敵人的靶子肆意玩弄,這一方面必須要盡全力灌入少女的體內,不求變成基本的反射動作,最少都要習慣才行。

每天不停歇的學習之下,步伐確實已經抵達基本騎士該有的門檻,即便仍然能夠看的出來不夠熟練,好幾次都需要低下頭觀看腳步才能走對,不過考慮到訓練時間之短,西絲已經盡了全力,從一位老師的角度來看,這種學習速度算是相當驚人。

「好,今天就到此結束,這樣就足夠了,恭喜你合格」

瓦拉拍拍手,稱讚了一下西絲幾天以來的努力成果。

「是!」

西絲拿起毛巾擦拭臉上的汗水,不知不覺中全身香汗淋漓。

測試的成功與否將會決定接下來繼續待在帳篷裡面還是前往戰場,這位少女會如此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瓦拉也不能告訴對方盡量放鬆,畢竟戰場之上沒有失敗可言,人的性命只有一條,不能有任何一點的缺失。

「······接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隨我出發」

瓦拉轉過走出帳篷,前往會議區準備跟其他人討論後面的戰局。

狼群的覆滅就在眼前,多數指揮官們都認為戰爭已經結束,理應該是好好放鬆的時候才對,甚至王國這邊的一些傢伙連一點緊張感的沒有,不是開始慶祝就是飲酒作樂,要知道帝國那邊訓練有素的軍隊仍然處在備戰狀態,絲毫沒有一點勝利的感覺。

兩邊的士兵素質差異太過巨大,正是這些因素才會導致王國的諸多義士們認為亡國近在眼前,所以才會主導那一次的行動,雖說多虧雪琳女王將首都那一邊的問題都處理乾淨,地方上面的麻煩仍然在短時間裡面難以解決,算是將來一個重要的課題。

「英雄瓦拉,你覺得呢」

帝國的一名指揮官將視線轉移到瓦拉的身上,似乎想要知道英雄的想法。

毫無疑問,狼群只是一波,接下來可能還有神偶,之後不知道還會有甚麼怪物,只是那些東西都是臆測,暫且沒有必要說出口,因此他僅僅將哨兵發現的部分提出來,讓在場的指揮官們都有一點認知,就是這場戰爭遠不到結束的那一刻。

「瓦拉指揮官,您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神偶那種怪物是神明的創造物,在大地之上活動是必然,一點點的動靜就誤以為是對人類發動攻擊是否有點過分,要本官說,一切都是自然現象,狼群離開,這場戰爭便可終結,王國與帝國的聯手可謂是無人可敵」

王國的一名指揮官挺起胸膛,能言善辯的說法讓兩邊的人馬都非常滿意。

調節氣氛的人物確實對兩個國家之間的聯合來說非常重要,可是,理解這場戰爭本質的人絕不僅有瓦拉一人,帝國那邊的老練指揮官們不是傻瓜,狼群自古以來就被喻為神明的看門者,平常也都是佔地為王,從來不會跟人類方爭奪地盤,僅有人類踏入領地的時候才會受到攻擊,此時卻一齊發動總戰力,目標擺明就是將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類都殺光,如此異常的狀態肯定有理由。

「······不管那些事情,我們做好本分就可以」

瓦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按照官腔的說法讓會議暫且告了一段落。

尚未看見任何跡象以前,不管說了多少話語都沒有意義,兩國的指揮官們不可能為了猜測的內容就讓難得的放鬆機會溜走,士兵都是人,誰都需要勝利的情報以及酒精的麻痺才能在短時間裡面將痛苦忘卻,明天繼續起身戰鬥,若是不斷給予負面的內容,誰都沒有辦法支撐下去。

「瓦拉,我相信你說的話」

帝國的一名老指揮官以隻眼望著瓦拉,眼神當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似乎要將所有敵人都燒毀。

過去與這個強大國度戰鬥的機會不少,他手中的武器曾經斬殺過諸多大人物,只是一閃即逝的關係,能夠記得的人物沒有多少,眼前的這一位就屬於陌生人,當然,從對方的態度來看,兩人應該有過糾葛才對,否則沒有必要展現出如此深厚的恨意。

「······您的那一雙眼,是我所奪走的嗎」

瓦拉深吸一口氣,有些緊張的開口詢問。

「哈哈,想太多,這雙眼睛是以前處理老傢伙所失去,與你根本沒有任何一點關係,至於你想問的怒氣,沒錯,老夫當年有個兒子上了戰場,結果第一戰就被你這個傢伙殺死,回來的時候僅剩一句冰涼的屍體」

老指揮官冷冷地瞪了瓦拉一眼,將那份憎恨的源頭說出。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死者無法去責怪生者的剝奪,因為如果不去剝奪別人的生命,自己的生命就難以有所保障,若是擔心會死去,打從一開始就不該上戰場,那個地方不容許同情,更不可能有思考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有可能造成自身的滅亡。

「抱······」

「不用,老夫的兒子死得其所,那是小傢伙選擇的道路,堂堂正正地走到戰場並為國捐軀,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你的低頭是對那個傢伙的污辱,所以不需要道歉······」

帝國的老指揮官說到一半深吸一口氣,隨即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說出這些不是讓你感受到負擔,經過這些事情,未來兩國之間應該會持續和平一段時間,老夫有生之年不可能前往戰場與你分出勝負,更不可能為那個孩子報仇雪恨,說出這些話單純就宣洩一下,反正以後應該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

語畢,老指揮官轉過身離開,那份背影看的出來遠比之前還要頹廢,甚至有種隨時都會倒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