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垚的话说得铿锵有力,姬文君也不由地信了他真的不是为了前程仕途。 “既然你不是为了前程,又喜欢我,那你为何还要故意疏远我?” 侯垚一脸深情地轻叹道: “公主殿下,下官真的十分抱歉,公主殿下天姿国色,下官说不喜欢公主肯定是违心之语。 但是若说会有多深爱,下官自己都是不能相信, 其实下官与公主的缘分源于误会,的确也多次意乱情迷,无法自控, 但是下官知道那只是一种冲动,并非爱情。 下官对公主有的是仰慕之情,与生死不相离弃的爱情还有一段距离, 下官爱的只有余秀儿一人,今生也只会爱她一人。 对不起,公主殿下,之前多有冒犯的确是下官不对,但那既有误会也有冲动,唯独缺少了感情。 侯垚正是怕误会会越来越重,所以才与公主避而不见,没想到却让公主更加误会。 如果公主要因此怪罪于下官,下官甘愿领罚。” 姬文君一脸凄然,事前她有想过很多种理由,但唯没想过会是因为感情不够的原因。 泪水划过脸庞,她强忍内心的悲伤,故作坚强地说道: “侯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此话若是别人说出来,本主还要怀疑在他沽名钓誉, 但是你说出来的,我信。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是本主没有这个福分。 祝你和秀儿姐姐永远幸福。” “谢谢公主,相信殿下也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姬文君惨然一笑: “其实这次偷跑出来本就是因为不喜欢母后的指婚才出逃的,父皇也是因此才让我在外面散散心, 不过散心之后,回去依然逃不过嫁人的命运。” 侯垚其实很想上去搂住她,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房中一片沉寂,两人谁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外面的余秀儿已经从床上坐起,眼中饱含热泪,口中喃喃低语: “相公,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秀儿……不值得你这样。” 房间中,姬文君穿好了鞋袜,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显得异常狼狈: “时间已经不早了,本主也该回去了。” 走出偏房的门,看见余秀儿站在门口,眼神略微诧异。 “秀儿姐姐,你醒了?正好,本主也醒了,你送本主回去吧。” 余秀儿点点头,然后对着房间里的侯垚喊道: “相公,我去送公主殿下回行馆了。” “嗯,你去吧。” …… 两人沉默地走到了衙门口,余秀儿忽然叫住了姬文君: “公主殿下,秀儿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姬文君疑惑地看了余秀儿一眼: “秀儿姐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虽说是皇兄让你来保护我,但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姐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余秀儿把姬文君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余秀儿轻声问道: “公主殿下,民女想问你是否真的喜欢侯垚?” 姬文君面上惨然一笑: “秀儿姐姐可是问错了人,侯垚心里只有你一人。” 余秀儿比姬文君笑得更惨: “不是,虽然知道相公对秀儿一片深情,但是我也知道相公的心中有着公主一席之地, 因为除了秀儿之外,公主是唯一一个能让相公用那种充满欲望眼神相看的人。” 姬文君怔怔地看了余秀儿半晌,都不明白她此时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侯垚已经说过了,他此生只会爱你一人。” 余秀儿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公主殿下,秀儿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只怕此生也不能嫁给相公。 只能惟愿相公有一个能相知相爱的伴侣,如果公主殿下真心喜欢相公, 就请殿下留在相公身边。” 姬文君只觉得理由荒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秀儿姐姐应该已经父母双亡吧?也没有家族的困扰,不知道还能有谁阻止嫁给他?” 余秀儿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在姬文君的耳边轻声说了段话。 姬文君起初只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慢慢地又从惊讶转为同情。 余秀儿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姬文君抱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 “秀儿姐姐,想不到你的命如此之苦。 不过这会不会是你师父骗你的呢?不然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荒诞之事?” 余秀儿苦笑着摇头: “以师尊的身份,没有必要骗我,而且从入门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未听师尊说过一句谎言。” 姬文君摇头道: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真的不能嫁给侯垚,他的心里也只有你,我又能如何?” 余秀儿一脸坚定的道: “其实秀儿之所以跟相公感情真挚,是因为之前有过生死与共的患难经历。 而公主却不可能跟相公有生死患难经历,但是如果公主真心喜欢相公的话, 其实秀儿有另外一种办法,保证能让相公此生都对公主无法忘怀。” 姬文君纠结地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那一丝不甘心。 “你说。” 余秀儿再次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姬文君的脸色一变再变, 最终脸颊红得像一颗苹果,犹豫了好半晌才说道: “人家……人家听……听姐姐的安排……。” …… 侯垚躺在床上,情绪有些低落, 其实从本心上来说,他对公主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只是想要尚公主,他还没有那份勇气。 在这个封建皇帝时代,被皇帝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在自身实力还不强的情况下,根本就是说杀就被杀掉了。 现在这个阶段,势力才刚刚发展起来,为了一个公主,就毁掉也太不值当了。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有些摸不准余秀儿的想法。 跟余秀儿一起这么久了,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他有些怕一步踏错鸡飞蛋打。 以余秀儿的武力,真要生气走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追回来,所以这点谨慎他还是有的。 外面门开了,侯垚听到了脚步声便问了一声: “娘子,是你回来了吗?” “啊,相公还没睡啊。” 侯垚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余秀儿走进了房间里,坐到了侯垚身边: “公主心情不好,我就陪她聊了会天。” 侯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还好吗?” 余秀儿忽然抬头看着侯垚的眼睛,神色凝重。 侯垚借着火光,看到她双眸中的那份凝重,心里不由自主的慌张,仿佛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相公,你可以不可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其实心里很喜欢公主的对吗?” 侯垚不敢说话,现在余秀儿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这种很有可能就是道送命题。 “相公,如果秀儿不能嫁给你,你是否一生不娶?” 侯垚内心纠结,一生不娶自是不可能,不过等几年倒是有可能的。 余秀儿见侯垚久久不语,然后轻轻地靠进侯垚怀中,缓缓说道: “相公,秀儿知道你对我好,能遇到相公是秀儿此生最大的福气, 只是秀儿命薄,不能为相公延续香火,还请相公原谅。” 侯垚心头一震,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顿时惊慌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 余秀儿出手如电,瞬间在侯垚身上连点了数下。 侯垚惊恐地发觉自己身体不能动弹,一脸惊恐地看着余秀儿,不知道她要对自己干什么。 余秀儿泪流满面,一边脱着侯垚的衣服一边说道: “相公,人生在世以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秀儿不能看着你无子嗣。” 就在此时,余秀儿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竟然是已经要离开了的姬文君。 侯垚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一种懊悔的感徘徊于心: 陈俊男当初就提醒过自己,色字头上砍一刀,果然没错, 女人是真不能胡乱招惹,这两个女人八成是要报复自己,现在怎么办? 她们到底要对自己怎么样? 侯垚已经被脱了个精光,然后余秀儿拿出了一把小刀,交给姬文君: “殿下,还是你来吧。” 姬文君已经羞红了脸,根本看都不敢看侯垚一眼。 “我……我不敢,秀儿姐姐,还是你割吧……。” 是你割吧……。 你割吧……。 割吧……。 割……。 简单的一个‘割’字,听在侯垚耳中无异于五雷轰顶。 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婆娘好恶毒,她们……竟然要把自己阉割。 侯垚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错信了余秀儿,竟傻到把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当成了善男信女。 可是他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任人摆布。 余秀儿拿着刀,犹豫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道: “相公,你忍一会啊,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下。” 说着把握住了侯垚的命根,刀刃缓缓落下……。 侯垚只觉得下体一暖,跟着就变得凉飕飕的,虽然没有痛感,但不确定是不是跟打了麻药一样,感觉不到痛。 两世为人,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悲伤过,真是悲伤他妈给悲伤开门,悲伤到家了。 泪水不禁从脸庞滑落,双眸一片灰暗,只以为自己的人生再无乐趣可言。 算了,毁灭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