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花房很大,一到了冬日,各房的花卉都统一在这里养着。
廖四领着二人到的时候,已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廖七今儿,因为常芸心情不太好,所以,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周子兴不同于廖七其他要好的朋友,此人心细,瞧出了廖七的状态,生怕他失态,便拉了他出来走动,顺带开解开解。
其实,论家世,他和廖七这样的高官之子是攀不上的,正因为周子兴心细周全,且两人打小一个学校,算是发小了。
所以,廖七但凡有什么聚会都不会落下他。
周子兴想开解廖七,暖和的花房,就是两人最佳的去处了。
两人正说着话,瞧见廖四领着人来了。
周子兴倒是没什么感觉,该说的已然说过了,正好有人来,花园那边还有客,主家不好离的太久,便打算走人了。
廖七也不同于别的廖家人,对廖四这个姐姐他也没什么恶感,将说话的地方让出来,也是绅士们该有的风度。
本来两人打算悄悄走的,不想两下里已然瞧见了,也不好避开。
且,廖四已然喊了开来,“老七既然在这,你这是搞了什么项目,还是躲人来了?”
廖四素来嘴大口快,廖七可不敢惹她,老实喊了声‘四姐’,便回道:“子兴前儿说来看花,一直没得空,今儿正好来了,我就带着来逛逛。”
这话可不符合廖七的性子,廖四冷笑道:“随你怎么说好了,横竖大家都是来玩的。”
被点了名,周子兴也不好避着,忙打圆场地喊了声‘四小姐’,便替廖七解释道:“四小姐误会了,老七确实是陪我来看花的,前儿我爷爷想要株芍药研究丸药,一直没能寻到合适的花株,这不,老七就被我拉来了。”
芍药可是有镇痉、镇痛、通经作用。尤其对妇女的腹痛、胃痉挛、眩晕、痛风、利尿等病症有效。
邵韵诗听了,眼眸一亮,看来周老大夫对妇科是有研究的,自己也算是推荐的不错。
廖四对周老大夫也是推崇的,听了这话,倒是信了几分,点头道:“原来是替周老大夫跑腿,子兴也是的,做什么非得等今儿,早些来也没谁说你,没得耽误了周老大夫的事。”
她这话叫周子兴听了心头一暖,带了笑道:“父亲那里也不急。”
廖七见他们有完没完的还说上了,他最不耐烦唠家常了,再说了,对面还有俩女孩子。
虽说一个是自家表妹,并不用特别介绍,可人邵小姐那是客,还是难来的客,就这么干撂着有些不妥。
遂,他忙张罗着给大家介绍开了。
廖四也不是一点也不通人情,被廖七一提,也有些不过意,忙配合着也介绍了邵韵诗。
邵韵诗随大流地和周子兴互相问了好,其实,这两人也彼此有耳闻的,倒也不算陌生的很。
彼此介绍完,廖七便道:“我们已经逛过了,就不打扰四姐表妹和邵小姐的雅兴了。”
乔汶见表哥要走,忙拉了人,道:“做什么,我们刚来,你就要走。”
她刚才可是听说,另一位公子是周老大夫的儿子,她还想多了解一番周老大夫的事呢。
廖四不明所以,她觉得有男生在这,反倒不好说话。
不过,她到底大些,又是主家,便也顺着乔汶的话,道:“老七要是没事,就留下来一道逛逛吧,我可是知道,你与盆景花卉一道很有见地。”
廖七有些不想待着,可廖四已经开口了,他还不至于那么不给面子,最起码的得逛一圈应应景吧。
想着,他便回头和周子兴说一说,不妨看见周子兴有些发愣。
周子兴不知怎么的,自打来了女客就不再多说话了,人也显得沉闷。
廖七回身看他的时候,他回神后,居然还有些微的别扭。
廖七知道自家好友,不同于外头那些公子哥们的习性,也没觉得他奇怪。
还以为他不乐意留下,廖七便很友爱地道:“陪着逛一逛也成,不过,四姐,我得先和子兴去一趟花园,回头再来给你们说说盆景的事。”
这下廖四不乐意了,拉了廖七道:“子兴又不是外人,留下一道逛逛,回头要是叫人知道,因为我们倒将子兴赶走了,叫我们如何自处。”
这话也对,廖七便商量周子兴,道:“要不子兴也一道留下?”
周子兴今儿不正常,并不是烦陪女孩子,而是因为他对乔汶那一些些的喜欢。
他本想着乔家的小姐,他这样的怕是别人看不上。遂,大家彼此见了几次后,虽喜欢倒也一直没露。
在一个,他也从未有机会单独和乔汶说过什么话,今儿这样的机会,他既兴奋又有些胆怯。
正处于小窃喜大忐忑中的周子兴,被廖七一问,这才真正的回神,便连忙点头道:“也好。”
他这回答,既快又急,倒是叫廖七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有他陪着,廖七也自在多了,也不再多想,乐呵呵地对廖四她们道:“子兴与这一道上更是精深。”
廖四诧异地看了过去,疑惑道:“子兴这样本事,难道是因为时常种药材的缘故?”
周老大夫是名医,他家里有个大药园,时常带着儿子孙子去药园种药材认药材炮制药材。
周子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这会子已然定了神,便微笑地点头道:“嗯,我家那药圃,不单单种了各种药材,还有应季的能入药的花卉。”
周家药圃,邵韵诗也有幸去过一起,确实不错。
她难得主动道:“周老的药圃确实打理的好。”
众人见不怎么说话的邵韵诗,居然夸了这么一句,不由的大奇。
廖四立马便问道:“你去过?”
廖四这话问的并不奇怪,因为,邵韵诗在扬州的时日很短,连戏园子都没怎么去过,怎么就看过别家的药圃了?更兼周家药圃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别说廖四好奇了,周子兴自己也是奇怪得紧。
他一点也没邵小姐去过他家药圃的印象,更因为知道自家爷爷的脾性,那就是个倔老头,看药圃看得可紧了。
知道自己多话了的邵韵诗,苦笑了下,便镇定地道:“嗯,随我爷爷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