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丛柏和田晨师兄弟俩个,打小的情谊,彼此信赖。
罗丛柏的话,田晨是信的,也乐意听。
遂,定了主意跟着去上海,田晨态度越发放开了。
在喜妹又一次送了果子上来后,他得意地冲着师兄,道:“我那表兄如今可算是成了香饽饽了。”
罗丛柏最在意的便是乔家人的打算了,忙竖起了耳朵,问道:“怎么说?”
田晨乐道:“师兄现如今还怕什么姓乔的,横竖亲事都定下了。”
在田晨心里,血缘上的表兄弟一点也比不上师兄弟来的亲近。心里眼里自然是偏心罗丛柏的。
罗丛柏自然知道师弟的好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家族内里的事,我知道的或许只是皮毛,可你应该都知道呀?”
这话叫人怎么回?田晨有些懵地看向师兄。
罗丛柏也没看他,只继续道:“别说我和你嫂子亲事定的隐秘,就算是大张旗鼓的,我一旦有个一二年不见踪影,你看那邵家老夫人会不会想法子将你嫂子给卖了。”
这话说的过激了些,不过也不无可能。
田晨太了解那些夫人太太们的龌蹉了,忙点头道:“也是,那些个夫人小姐为了自身利益,心黑着呢。”
说完,他也不再保留,“你那小姨子如今和我表兄打的可是火热呢,瞧着乔老夫人的意思,怕是有意撮合。”
“邵二小姐可是庶出,乔老夫人难道不嫌弃?”罗丛柏皱眉道。
乔夫人是田晨姑妈,有些事他比谁都明白。
遂,他冷笑道:“当然在意了,即使邵老夫人许诺说要将邵二小姐记为嫡出,也是如此。”
田晨想起姑妈为表兄这事操碎了心不说,还受乔老夫人的各种闲气,就是一股子不满。
罗丛柏看了眼一脸愤懑的师弟,暗道,事情居然比老爷子知道的还激进些,看来还真有其事。
遂,罗丛柏问道:“照乔老夫人的意思,可是她还再打你嫂子的主意?”
“这个倒是没看出来。”田晨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话叫罗丛柏心头咯噔一下,“这可如何是好?”
田晨见不得师兄不痛快,忙道:“师兄别急,我那表兄可是极为不喜嫂子的,我姑母也是个爱儿子的,只要乔大少爷不喜,这事肯定出不了岔子。”
田晨这话,算是个定心丸。
罗丛柏听了田晨的话,吁了口气,可到底还是不放心居多,便又细细打探了番乔家的事。
田晨没有半点说自家事的局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乔家的事,细细分说了一遍。
有了他的话,罗丛柏心里有了底,也暗暗思索开了应对的法子。
田晨也没打扰师兄的沉思,他惬意地喝着茶,吃着瓜果,吹着舒爽的夜风。
院子里师兄弟俩的情形,坐在屋中看书的邵韵诗并不知道,也不操心。
她见喜妹笑嘻嘻的回转,便放下书,问道:“他们可说了几时散?”
喜妹摇头道:“两人谈的正热闹呢,还没见姑爷同谁如此好过,这田少爷还真是合了姑爷的脾性。”
邵韵诗看了看外头坐着的两人,摇头道:“看样子田少爷走不了了。行了,我们也不盯着了,他们师兄弟自来要好,也不会觉得我们怠慢了,洗洗睡吧,明儿还得早起赶船呢。”
喜妹有些迟疑道:“不等姑爷他们了?”
邵韵诗面对田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摇头道:“不等了,他们师兄弟难得见一次,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呢。再说了,我们等着不是叫人家为难吗。”
倒也是,喜妹笑着点了点头。
邵韵诗看了她一眼,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喜妹点头道:“嗯,都收好了,也没多少东西,只三四个皮箱,外加几个包袱皮。”
邵韵诗嗯了声,“青岛带来的东西,都分开了?”
今儿一天太过匆忙,本没打算走这么急。遂,好些个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邵韵诗还是有些担心要带走和留下的东西。
喜妹也知道小姐的担忧,忙道:“趁着下午我照着小姐给的单子,将东西归置成了几分,罗家两份,一份单独给罗大嫂子,章家一份,另外又给老爷子收拾了些,连大明寺济方大师处也单独弄好了。”
听的这话,邵韵诗忙道:“大明寺处,都收拾了些什么?”
喜妹奇怪道:“小姐不是给了单子吗,就那些。”
邵韵诗也知道自己问了奇怪的话,便道:“不是这话,是我见了田少爷,想着要不要匀一些送他。到底大明寺处不宜送肉类的食材,那就将这些留下送田少爷好了。”
“小姐忘了,您早就将这些肉类食材都另换了其他的应季蔬菜了。”喜妹忙接话道。
“嗯?对,是这话,瞧我这记性。”邵韵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喜妹可没心情笑,忙问道:“那咱们送什么呀?我瞧着姑爷可看重田少爷了。”
邵韵诗想了想,拍板道:“这样,你将换下来的肉类食材单送给田少爷,没得奶娘又得磨着我带去上海,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吃这些海鲜。”
说到吃,邵韵诗难得小孩似的噘了噘嘴。
喜妹听了这话很是无语,那些海鲜可不便宜,更不容易的,都是陆家寻摸来的高档货。人家想吃还吃不到呢。
好在,喜妹也觉得自家小姐有任性的权利,也就没说什么。
又听小姐说到去上海,喜妹忙问道:“小姐,闫家的礼,这会子不用单独弄吧?”
邵韵诗好笑地看了眼喜妹,知道她这是被自己一惊一咋的弄怕了,这才提起闫家的礼。
遂,她带笑道:“不用,闫家的礼和我们带去上海的东西先放一处,回头叫布一叔他们看看,再合计送什么。”
“倒也是,说不定布一叔他们也不爱吃这些海货。”喜妹浑不在意地道。
“你这丫头,话能这么说吗?若是叫人听了去,还不得编排我们不知礼数。”邵韵诗无奈地瞪了眼喜妹。
喜妹倒是不怕邵韵诗,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想着翠玲小姐最爱那些贵的稀奇的吃食吗,回头都便宜她,可不好。”
这话严重心口不一,邵韵诗也不再说,横竖都是些废话,便起身往梳洗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