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得知,被安排在复州。 复州有旅顺营的驻军,那边也有工匠坊,新来的工匠大部份都在这边,表现好的,将来会被调回旅顺。 他们又和那袁田一起,路上袁田老是想找王吉儿说话,王民父女不厌其烦。 他们新来一批有五百多人一起来到复州,有十几个工匠和家属,还有其他百姓。 一进复州,大伙都微微动容,复州城门进去,就是一条六米宽的街道,两边都是房子,几乎都是新盖的,房子与房子紧紧相连,没有空隙,而且造型很怪,看起来更像城墙,那些窗户尤如射击口一般。 王民呆呆看着四周,好像很陌生一样。 袁田突然在边上问:“你们以前来过?” “啊,没有,没有。”王民赶紧摇头。 袁田喃喃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城池,东江兵真是与众不同。” 他们沿着这街道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都没有看到有路口,最后在一座桥前才能转弯,终于绕过了前面的街道。 此时的复州城,经过丁毅几年的改建,比原来更大,仅人口就已经有一万多,其中守军五千,辽民有五千,还有后继来的灾民,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四千多人,但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这条街道,也不像正常的街道。 后面的路都是类似,两边全是房子,像城墙一样。 他们被带着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来到一排房子前。 此时有兵士和一个堡长过来与他们说话。 “王民。” “在在” “袁田。” “在在” “你们房子就在这里,左边王民的,右边袁田的。” 王民脸色不好看,袁田则是大喜,还多看了两眼王吉儿。 “这边距离南城门不到三百米,你们的田都在城外。” “王民二十亩,袁田十亩,这是堡长卢卫清,到时会带你们看田。” “牛和农具,堡里会统一配发,如果自己不种,需申请佃户,你们应该都懂的。” “明白明白。”两人纷纷点头。 “工匠坊每天清晨七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每七天休息一天,遇战事,不能休息。” 兵士说了很多事,两人也不知记不记得住,拼命的听和记。 袁田很快觉的这里规矩很多。 这里不能随地大小便,要到指定地方去,第一次抓到打屁股,第二次扣钱,第三次就驱逐了。 不种田的人,不能出城,所有种田的事,有佃户去干。 这意味着他们不种田的人,以后看一眼自己田的机会都很少。 只有今天和堡长去看一次自己的田,以后不种田,都很少有机会来看。 当然,看不看田无所谓,只要有粮收就行。 但兵士也说了,如果因为后金入侵,损坏了良田,丁大人会给每人供吃,反正不会饿死。 平时休息他们也不能乱走,城里有专门的商业街,可以去那消费和购物,但不在城门那条街道。 兵士说了一大堆后,也不管他们记不记得,就走了。 堡长卢卫清乐呵呵的上前,带他们去看自己的田。 三人跟着堡长出城,这边距离城门很近,才二百多米,出城几十米就是他们的田。 此时正当五月底,夏播的时候,出了城就看到好多佃户百姓在种田。 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小麦叶。 他们的田也刚被种上,两个佃户还专门过来和他们见了面,算认识下。谷</span> 王民和袁田都挺了挺胸,眼下自己都是有佃户的人了,是主人了,哈哈哈哈,好不得意。 看完田后,堡长带他们回去,王吉儿问,我能不能到处转转。 “不行,回城。”堡长道。 众人无奈,只好回城。 回城后,堡长告诉王吉儿,她被安排在一家酒楼工作,过几天会有人来带她去。 王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三人就在复州住下,他们边上还有空房,后面陆续有人过来,王民很快知道,这片住的都是工匠和家属。 他们每天一起到工匠坊,然后所有人学习打制鲁密铳。 其间有人提议,这鲁密铳的铳壁会不会太薄?使用时间怕不长? 马上有人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就按这规格打。 不多时,提出这问题的工匠不见了,听说调到别处去了。 王民很快发现这袁田根本不会打铳,或者说手艺很差。 但袁田很狡滑,刚进作坊时,匠头问他们都善长什么,袁田说善长打磨,自己在当军匠时就是打磨的。 打磨这步比较费时间,但技术含量不高,很多工匠都不愿意干,太费时间,一般的匠头们,前期都让学徒工干,后期精修才自己出手。 于是袁田被分配到打磨。 他前面慢慢打磨,到要精修的时候,就给手艺好的工匠,居然也能在里面混下去。 王民事后问他,你到底学了多久? 袁田呵呵一笑,我才当了三个月学徒。 王民嘴角微抽,不敢相信,却又不好举报他。 住下十几天不到,突然有天晚上,外面十分吵闹,接着有人敲门,所附近所有人都敲醒。 大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到了外面一看。 原来是袁田晚上起来小便,没跑到远处的厕所,就在墙角小了,不料被巡逻的士兵抓住。 那厕所距离他们也不远,就二十几米。 袁田觉的晚上没事,没想到正好被抓住。 兵士们很严肃,把袁田当着众人面按在地上,噼里叭啦一顿大板子,抽的袁田哇哇大叫,惨叫连连。 王吉儿看的瑟瑟发抖,估计现场以后没人敢这么干了。 事后,有城中医士来给他上药,上药时,王民想了想,带着女儿走了过去。 医士正在问他有没有家人,袁田哭着说没有。 医士转身看到王民,便道:“以后每天要帮他上一次药,你让你女儿到医士馆一拿药,你帮他上下。” “啊,我啊?”王民很为难。 “很简单的,我教你一下。”医士道。 “我来吧。”王吉儿突然道。 原本大哭的袁田突然不哭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好,看的王吉儿微微脸红。 医士也不客气当场教了王吉儿一下,还说七天后,他会再来看看。 王民和王吉儿看着袁田屁鼓上全是血肉模糊,这顿时打的真是不清。 等医士走后,袁田哭着大骂:“什么狗屁东江军,撒泡尿都这么打,打死人哟,早知不来了。” “嘘,袁大哥你慎言。”王吉儿柔声道。 “干嘛,说话都不让人说了,我非要说,狗屁东江军。”袁田大骂:“最好被鞑子灭了才好。” 嘶,房中两父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