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褚妙书一起回到了妙言轩,二人好像又回到了几天前的甜蜜一样,但褚妙书已经认识到,只因为有褚云攀在她的宠爱才在,褚云攀是她的后台。 想着,褚妙书心里面就只剩下深深的恨意,等她当上了皇后,就把那两个恶心的东西一脚踢了。 褚妙书跟太子和好,也有了底气。连忙让丫鬟还有婆子拿着钱到外面,买通一些闲汉,让他们到戏楼食肆等地说嘴。 说昨天都是误会一场,不过是因为她嫁人过于仓促,又要做绣活儿,又要学宫庭礼仪,有一些规矩没有弄清楚,所以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最后还演变成了那般模样。 也不管外面信不信,反正她是真的跟叶棠采夫妻算是冰释前嫌了。 凤仪宫—— 郑皇后正歪坐在龙凤呈祥的长榻上,一个青衣小宫女站在她跟前,禀报着外面的情况。 郑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揉着太阳穴,最后摆了摆手,那一名小宫女就低着身子退了出去。 “娘娘,你没事吧?”史嬷嬷担忧地上前一步。 “没事……”郑皇后微微圆润的脸有些黑沉,最终还是气不过,冷喝了一声:“那个褚妙书……真是一个作货,本宫从未见过这等无耻之人。” 说着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手往一边的炕桌上拍了一下。 “不论怎么说,反正现在她已跟镇西侯那边和好了,经过此事相信以后再也不敢作妖了。”史嬷嬷道。 郑皇后恨不得把褚妙书抓过来,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但此事被说成是褚妙书的规矩问题,这属于他们皇空内宅之事,本来就是她这个皇后管理的,如果现在把褚妙书叫过来惩罚,就好像在打她这个皇后的脸一样。 …… 这天晚上太子就在褚妙书的房间里就寝。 太子妃得知此事,脸色阴沉,但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她与以前的冯侧妃相斗多年,她比谁都清楚,只要褚云攀不倒,褚妙书稍作收敛就会恢复荣宠。 第二天一早,太子如期上朝。 金华殿里,一群官员已经到了,看到太子走进来连忙行礼。 褚云攀也看到了太子,只见他俊美的脸一僵,然后上前拱手:“参见殿下,前天赏花宴之事……实在让你见笑了。” 太子哈哈一笑,拍了拍褚云攀的肩膀:“镇西侯言重,这些女人家就是那样,总爱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 几天前他为什么不追上去?因为他是太子,而且褚妙书在成为太子侧妃之前,先是褚家女! 褚云攀作为兄长,自然得先向他这个太子低头。 褚云攀只垂头一笑。 周围的朝臣们呵呵呵地看着,都知道太子跟褚云攀又好了。 毕竟那不过是一些小事,就算褚妙书开始真的糊涂,现在也该想明白了。兄妹的利益达成一致,就会互相扶持。 一旁的姚阳城眼神不由地阴了阴。 朝臣们等了半响,辰时过半,还不见正宣帝上朝,不由的有些议论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张赞轻声道。 太子轻轻皱了一皱眉头:“本宫着人去瞧瞧……” “皇上驾到——”太子还未找人到正宣帝的寝宫,就听到太监的唱报。 朝臣们立刻身子一个挺,整整齐齐地的站成两排。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正宣帝落座。 下面的朝臣三呼万岁之后,就听到蔡结一声“免”。 众人抬头,只见正宣帝阴沉着脸坐在龙案之后,而且脸色苍白,老眼搭搭地耸拉着,显得萎靡不振的模样。 朝臣们一惊,廖首辅立刻拱手道:“陛下近日来气色不爽,可是龙体欠安?” 朝臣们个个担心地看着他。毕竟正宣帝身体沉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正宣帝想摆一摆手,说没事儿,但却病到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的蔡结连忙说:“也不过是因秋冬交替而风寒袭体,稍加歇息即可。” “臣等万分焦虑,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众朝臣连忙各种问候。 正宣帝只冷冷地摆手:“朕无事。”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启禀皇上,京卫营柳轩求见。” 上首的正宣帝花白的眉微微的一挑,只冷冷地道:“宣。”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四十来岁,一身武官服饰的粗糙男子走了进来,跪地:“末将柳轩,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下面的朝臣们看柳轩,有些不解,有些却眼神微闪。 谁都知道柳轩跟吴一义一起追流匪的,但现在吴一义没有回来,却只得一个柳轩,朝臣们有些都猜到出事了。 “吴一义呢?”正宣帝带着沙哑的苍老声音响起。 “回皇上……”柳轩的头垂得更低了,“臣等奉命追击流匪,到了合州……在乔山被流匪埋伏,吴将军……身中数箭,并被缷去右腿……现在奄奄一息,已经在回京途中,估计后天就能到!” 朝臣们倒抽一口气,吴一义不但兵败,还残废了! 一旁的梁王长睫轻垂,掩去眼中的冷光。 上首的正宣帝一张松驰的脸沉郁,却是一声不吭的,也不见发怒。 显然,这一段时间吴一义的无能已经把正宣帝的耐性磨光。 而京卫营的这些家伙个个都是酒囊饭袋,连一窝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 他早就不指望这群废物了。 想着,目光就落在褚云攀身上。现在,也只有褚云攀有能力了。 正宣帝的目光在褚云攀身上扫视了一下。 这段时间把褚云攀放在京中,也没有任何调令和安排,就是为了防着吴一义这蠢货万一失陷,好让褚云攀出去把那窝东西一网打尽。 但京卫营和禁军都是他的盔甲,不能轻易交到旁人手中的,定要毫无二心地死忠于他的人,连太子也不行。 而褚云攀现在归给太子,又太有名望,西南成了他的势力,要正宣帝心无忌惮是不可能的。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褚云攀是真的忠心耿耿。 这两天太子跟褚云攀才因一些小事闹出矛盾来,但褚云攀却没有当场大事化小,而是差点跟褚妙书断绝关系了。 想着,正宣帝心里有些安慰,就算站到了太子的阵营,还都是因为自己的赐婚,其实褚云攀是更忠于自己的。 “咳咳……”正宣帝有些虚弱地咳了两声,皱巴巴的手指往下一点,“镇西侯。” “末将在!”褚云攀立刻跪下来。 “朕命你点兵三万,前往合州剿灭流匪。”正宣帝苍白沙哑的声音响起。 “末将尊旨。”褚云攀说。 “明天出发吧!”正宣帝又加了一句。 太子看着,眼里对褚云攀越加的热切了。 朝臣们也是毫无意外。 一旁的姚阳城却是脸老阴沉。照这样发展下去,太子妃又没有嫡子,将来太子登基,皇后之位未必就是太子妃的。 就算太子妃能当皇后,只要褚妙书生下儿子来,皇储也必是褚妙书的孩子。 而这段时间,太子对他们这些老臣子越来越不在乎了。 上首的正宣帝又摆了摆手,一旁的蔡结道:“退朝!” 居然也不听别的朝政了。 正宣帝站起来,身子一晃,就直直往下载,太子和朝臣们惊呼一声:“皇上!” 蔡结和几名小太监已经一把将正宣帝接住,朝臣们大惊失色:“皇上……您还好吧?” 正宣帝就着蔡结等几个小太监的力度站起来,只摆了摆手,就让蔡结等扶了进去。 大臣们个个神色各异,很是担心,纷纷要到皇上的寝宫给正宣帝问安。 正宣帝只见了廖首辅、上官修和褚云攀,别的大臣都不见了。接着又是太子过来,请安问好。 褚云攀回到镇西侯府,便拿着昨天买的弓弦给叶棠采的小弓上弦,又往弓箭上刻花儿。 叶棠采带着惠然和秋桔从外头回来,看到褚云攀坐在庭院的廊架下刻花,就奔了过来:“三爷,今天回来得好早。” “明儿个我要去合州,你要家里要乖乖的。”褚云攀说着把手中的小弓放下。 叶棠采心情就跨了下来了:“你要小心。” “呵,连玉安关那千军万马我都过了,还怕这小小流匪。”褚云攀轻笑着,“此事……平了之后,很快,咱们就以安安心心。” 叶棠采浑身一凛,知他说的是梁王之事:“真的?” “是。”褚云攀说着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这里冷,咱们回屋里说话。” 有些事情,必须要让她知道清楚,也是让她参与,否则,那才是把她转陷于危险之中。 “好。”叶棠采上前,回身对秋桔等人说:“你们都到外头玩去吧,我跟三说说话儿。” 夫妻二人携手一起入了屋子,接着“砰”地一声,把大门给关得死紧的。 秋桔和青柳等一怔。 秋桔看着那紧关的房门,心里就一阵阵的郁闷。 夫妻之间已经处得够多了,三爷除了上朝时间,或是偶然到外头应酬一下,一回到家就跟她黏糊到一块儿,现在还要把人全赶出去再黏糊。 夫妻二人除了那起子事,还有什么不让人进去的。 这才是大早上,还不到中午啊! “走吧,咱们到外头放风筝去。”惠然却笑了笑,招呼着秋桔和青柳等人走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