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 温大雅没想过楚王会给他考虑的这么周全,他原以为楚王这次过来只是来安慰他的,没想到楚王能拿出一套完整的方案。 “敢问殿下,圣人可同意了?” “自然是同意的。”李智云笑眯眯道:“卢赤松说温彦博有身具大才,不可资敌,那自然要为我朝所用,父皇肯定会保护好温彦博。更何况,朝廷与突厥一战,粮仓空虚,急需修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罗艺翻脸。” 温大雅起身作揖,“老臣,多谢殿下相助。” “不敢。”李智云忙扶起温大雅,看着他,感叹道:“其实智云知道,这一次是我连累了长史。” 闻言,温大雅心中一动。 “殿下的意思是?” 李智云笑着道:“长史何必再装傻呢,太子忌惮本王是神策上将,长史又新进神策府,太子必然要敲打一二,这些本王都知道。” 面对坦诚的楚王,温大雅抿嘴,说道:“殿下放心,臣的职位是陛下所封,如无陛下敕令,臣一定恪守本分。” “善。”李智云笑着说。 不久,李智云离去。 温大雅找来长子,将朝廷任命他为出使幽州副使消息告知。 “这是你的一次机会,若是做得好,将来也能有个好出路。” “是大人,孩儿明白。”温无隐顿了顿,说道:“大人,楚王此来,孩儿却是没有想到。” “我也没想到。”温大雅沉默须臾,言道:“楚王心思深沉,旁人难以察觉,此时温氏还是要本分一些为好。” “是。” 过去两日,李渊宣布由岑文本和温无隐押运粮食支援幽州,算是将此事画下句号。 得知消息的太子,显得很不爽,但是并未做什么。因为卢赤松在朝会上反对支持罗艺,遭到李渊谴责,责备他不识大局。 李建成觉得,这是父皇在警告他不要插手朝政。 事情虽然过去,但李建成心里却种下了一颗钉子。 他现在对楚王,有些不满了。 齐王府。 薛德音将朝会上的交手分析给李元吉听,引得李元吉哈哈大笑。 “先生神机妙算,太子果然在对付楚王!” 薛德音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太子能对秦王下手,自然也不会放过会对他产生威胁的楚王。所以,属下才会建议殿下,要么不动手,要么动手就要重立乾坤。 似秦王、楚王这般,根本难以成事。” “先生说极是!”李元吉眯眼道:“可是先生,本王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殿下,在长安城动手,不智。毕竟各大卫府拱卫皇城,我们成功的可能不大,只有在外面,我们才有机会。” “可谁知道父皇会不会离京呢。”李元吉抿嘴。 薛德音道:“此事属下已有腹稿,待属下完善,再告知殿下。”谷间</span> “好,一切劳烦先生了。” “殿下放心便是。” 裴府。 这两日长安有点热闹,裴矩吃瓜吃的很痛快。太子和楚王的隔空交手,让裴矩看的很舒服。 在他看来,太子是直接杀人,楚王则是间接救人。若论高低,他以为楚王更胜一筹。 “楚王这一招着实厉害,既能稳住罗艺,又能救回温彦博,甚至还能博得温大雅好感,便是圣人那边也觉得理所当然。”裴矩对着裴世清说道。 裴世清已经仕唐,暂为驾部郎中,待年后便去江州赴任刺史。 “神策府才俊甚多,会不会是其他人给楚王出的主意?”裴世清抚须道。 裴矩道:“就算如此,那些人不也是楚王的人么。” “唔。”裴世清感慨道:“原以为秦王死后,储位已定,朝堂当再无纷争,没想到啊。” 裴矩嗤笑,“李渊已至晚年,但仍醉心帝王权柄。太子目下正值壮年,随时都能形成威胁,他自然要扶持一个皇子来制衡太子。” “那你觉得,楚王会是第二个秦王吗?”裴世清问。 闻言,裴矩叹道:“这正是我忧愁所在,倘若无楚王,储位确定无疑,裴氏自该支持太子。可楚王在,我一时之间,不好决定裴氏该何去何从。” “你好像很看好楚王。”裴世清道。 他是知道这个族兄的,向来果断,若是有犹疑,那必定是不知该如何取舍。 裴矩颔首,“以往秦王在时,我少有注意楚王。此番秦王已去,朝中成年皇子只余三人,太子自是不必赘述,齐王阴险狠毒,若是齐王登基,恐步前隋后尘。唯有楚王,让我看不透。此子心机深沉,不显山不露水,无形之间身边已然聚集一股力量。 相较之太子,不知为何,我觉得楚王更顺眼。” 裴世清笑道:“秦王死的不明不白,你怀疑太子,故而心中有所芥蒂吧。” “是。”裴矩叹道:“若真是他做的,那未免过于无情。秦王与他,可是同胞兄弟。更可怕的是,他很有可能和突厥有所勾连。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李建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倘若是他将来登基,只怕不妙。” “可问题是,你觉得齐王不行,楚王心机太深你又看不透。如此一来,岂不是个死结?”裴世清道。 裴矩苦笑一声,叹道:“你说,我是不是老了,现在做事情畏首畏尾。” “你是裴氏家主,现在的决定,关乎裴氏未来百年,如何能够轻易决断。”裴世清安慰道:“放宽心,慢慢来便是。” 裴矩道:“不瞒你,眼下我有两个想法。其一是支持太子,这样裴氏虽然未必能在新朝获得何等地位,但这是相对安全的一条路。毕竟太子眼下要比楚王更有优势。 其二则是支持楚王,这条路相对危险。可一旦成功,裴氏便能在楚王心目中占据极重要地位,裴氏在楚王一朝,也能发扬光大。” 裴世清略微沉默,而后道:“既然你说了心里话,那我自然也不瞒你。实际上我对太子无甚感觉,毕竟我与他素无往来。对楚王,则心怀感激。毕竟,裴爽,你,还有当初裴寂阻止楚王营救闻喜,这三件事情加起来,裴氏还欠着楚王人情未还。 相比较而言,我更偏向楚王一点,此子宅心仁厚,不似齐王狠辣残酷,不似秦王雷厉风行,更不像太子眼高于顶。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无论你最后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裴矩微微一默,说道:“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偏向楚王。王珪眼下深得太子重用,将来太子一旦登基,闻喜裴氏必为太原王氏所压制,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我所虑者,无非是楚王能否成功。听你一言,我倒是更偏向楚王了。” 说着,他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