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好字没看见,好菜吃到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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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一愣:“佟大人说的是。”

张显绝不是附和上司,是他今日也被四爷的举动震惊到了。他听到皇上问四爷的时候,心也下意识的提了起来。因为刘瑜,四贝勒此翻吃了不少苦头,他本以为,刘瑜必死无疑了。却未成想,竟然迎来了生机。而这一线生机竟是四爷给的。

同朝为官,对于刘瑜的事情,其实他们这些官员知晓得更加清楚。

其中艰辛,又怎能是一个字两个字说得清楚的?刘瑜关押大理寺这段时间,张显一直都对他多看顾几分。

一入宦海三十年,从壮志应发,到两鬓华发,他却一直两袖清风,得全城百姓爱戴。听闻刘瑜的靴子,破了缝缝补补还能穿三年。整个家里找不出一件值钱的物件,就连身边的老奴,平日里也要做农活贴补家用。

试问满朝文武,又能有几个刘瑜?

往年的官员落马,朝臣们多数要上折子痛骂,平时与之交好之人,怕也不能幸免于难。

而今日,刘瑜沦为阶下囚,朝堂上却对他的事情讳莫至深。偶尔提及,也是摇头叹息。

张显回想起昨日夫人同自己说过的话,也忍不住心里犯苦。

昨日夫人一边帮他缝补鞋袜,一边念叨:“眼瞧着天气转暖了,院子里头野草重生,咱们家有没有多余的银钱买奴仆,你若回来的早些要将杂草清一清,过些时日你同僚来了,瞧见这落魄样子可怎么好?

孩子的笔墨又用完了,又要再添。

昨儿个参加宴会,安亲王后院的一侧福晋,瞧见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细细打听了,才知道原是你上月让人抓了她的外甥。咱们到底还是应该送些礼去。”

张显气怒至极:“送什么礼?他那外甥在城里横行霸道,纵马致人伤残,难不成还抓不得了?”

夫人却是更委屈,气得扔了鞋吧:“你是抓得,可是难不成要得罪了安亲王府?总是要表个态的。”

“也不知你做的是个什么官?名义上管着大理寺,权柄也算重,却是最难做的活计!瞧瞧这一年是得罪了多少人了?这四九城,随意可见的全是王公贵族。

带着爵位的公子哥满大街的跑,三天两头碰上一个,咱们这家底儿都要赔进去了!

要我说,明日有人送了钱才来,你也收上两笔,这满朝的官员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是这样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张显又何尝没动过心呢,可他最终还是将夫人给骂哭了。

又艰难的跑去和同僚借了银两,到底是哄着夫人将这一篇接了过去。

张显也曾想过,若自己走到了刘瑜那一步,又当如何?

若真是瞧着刘瑜,最终落得个背负千古骂名身首异处的下场。或许他也不知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万幸,刘瑜到底还是有些福报的。

这般想着,他忽而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佟国维问道:“佟佳大人,四贝勒爷身边那女子是……?”

而今刘瑜无碍,张显心里这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倒也觉察出几分不对劲儿来了。

刚刚乾清宫里头,除了皇子就是朝中重臣,怎的还有一女子跟在边上?属实是让人有些费解。

佟国维听了这话,又是啧啧了两声,直道:“这位姑娘啊,也是个能人。”

张显诧异的问:“是谁家的贵女不成?皇上又给四爷指了人?”转念一想,猜测道:“是瓜尔佳的姑娘?听闻瓜尔佳的姑娘容貌及佳,有第一才女的称号,写的一手好字,连圣上都称赞过。”

瓜尔佳的姑娘想要嫁给四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京城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伙儿都在猜测,皇上会不会将这姑娘赐给四爷呢。

佟国维却是连连摇头:“一手好字没看见,一手好菜倒是吃到了。”

见张显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模样,佟国维便又解释了一句:“那可不是瓜尔佳的姑娘,那是四爷的侍妾,是个新宠,莫怪老夫没提醒张大人,以后瞧见了。与之为善比较好。”

佟国维扔下这么一句便走了,张显属实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是个侍妾,为何要与之为善?

当下,却也没放在心上,摇了摇头,将这事儿丢一边去了。倒是快步的去追前头的四爷去了。

远远的,便见四爷缓步慢走,张显敛了敛心神,抱拳道:“见过四贝勒。”

四爷脚步停住,对着他微微颔首。

张显又道:“四贝勒,不知您要如何安顿刘瑜?”

四爷只道:“我随大人去大理寺瞧一瞧吧?刘大人身子若是尚且硬朗,或可接到府上去,暂时将养几天。等他好些了,再送他回晋阳就是。”

边上的温酒听了,眉眼忍不住也带了几分笑意。

四爷忍不住瞧她:“开心了?”

四爷在说公事,温酒不好插话,当下只是笑笑,往他身后躲了躲。

张贤此刻倒是近距离的瞧清了温酒的容貌,一时间被镇住了。

不知四爷的这个侍妾是何来历,容貌竟生成了这般模样!

见张显的视线落在温酒身上,四爷侧身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眉目微敛,语气重了几分:“张大人?”

张显回神,即刻抱拳道:“下官失态,属实是贝勒爷您身边的姑娘容貌极佳,乃下官生平仅见。”

“谢谢大人啊,大人真有眼光。”

忽然听见这么一句回话,彰显一时也懵了。

四爷听温酒这没心没肺的话,当下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

温酒适时的闭嘴,一脸乖巧。

四爷也被她弄得没了脾气,又见张显还算坦诚,这气也是发不出来,只道:“姐等我去一趟太医院,而后便去大理寺吧。”

张显即刻应了一声,跟随四爷一同往外走。

刚才没走多远,便见太子爷身边的贴身太监小柱子过了来。

而今天气尚且不算热,小柱子额头却是隐隐的冒了汗,到了跟前,立即满脸带笑地打了一个欠身:

“四贝勒爷吉祥!张大人安好。”

“起身吧,”四爷问:“是不是二哥有什么事儿吩咐?”

“贝勒爷,殿下让小的过来拦住您,请您且等等,殿下刚被绊住了腿脚,用不上多久,便过来了。”

四爷微微皱眉,向着身后瞧去,宫腔尽头,一袭浅黄色蟒袍的太子正缓步而来。

四爷敛了眉目:“酒儿,你在此等爷。”

“不言不语,看护好姑娘。”

吩咐了一句之后,四爷便是大步的去迎太子。

“二哥。”

“四弟,还好你脚程不快,孤倒是追上你了。”太子殿下声音温和,又道:“温姑娘怎么没过来?吃了她的吃食,孤还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