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觉得自己又陷入在了梦魇里。
半梦半醒里,她睁开眼看过去,面前却是沈珏的脸。
只见沈珏眯着眼看着她微微喘息,额头上落着汗珠,看着她的眼睛就低声道:“玉安,想我么?”
这些天白玉安总是做这样的梦境,始终都闭口不答话。
面前的沈珏好似生气了,俯身下来吻住她,身体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那种真实感让白玉安觉得自己不是在梦境里,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想要掐向自己的手心,手掌却立马被沈珏按住在脸庞边。
两人十指紧扣,耳畔的喘息声浓重,汗滴落到了她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的味道。
白玉安浑浑噩噩,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托起来又放下,软绵绵的被对方随意掌控。
晃动的烛火渐渐平静,床下凌乱的衣裳铺了一地。
沈珏抱着睡着的白玉安在怀里,细心的替她擦了额头上的汗珠,看着那白玉脸颊上的潮红,又怜惜的吻了吻她的唇畔。
那手指软哒哒的落在床沿上,沈珏握住它,伸出手指与它十指紧扣。
那纤细的手指在沈珏的手掌上显得十分娇小,沈珏看的眼里又一热,忍不住又吻了吻白玉安的手背。
外头已过了二更,沈珏抱着人在怀里紧了又紧,手掌心放在那小腹上轻轻揉捏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拿了一身里衣为她穿上,接着将白玉安放在了床铺上。
知道现在的天气渐热,沈珏将被子拉到了白玉安胸口,两只脚露在外头的,免得她待会儿自己蹬出去。
衣裳重新穿戴好,沈珏脸上恢复冷漠走了出去,地上跪着的云扇看着沈珏出来瑟瑟发抖,直到人走远了才从恐惧中出来。
第二日白玉安从床上醒来,依旧身体发疼,小腹酸软,她摸了摸小肚子,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和云扇一起睡的时候早上醒来也这样,真真奇了怪了。
关键是白玉安尝试夜里熬着不睡,结果什么时候睡着的又不知道,第二日醒来还是这样。
云扇端着热水进来给白玉安梳洗,白玉安都不用下床,坐在床边云扇都能将她伺候干净。
云扇又去拿了衣裳去给白玉安穿戴。
白玉安撑着床沿想站起来,身上软的厉害,撑着床柱才能站起来。
云扇默不作声的给白玉安穿戴好,又道:“我扶着公子出去用饭吧。”
白玉安觉得自己像是久病病榻的病人,连走路都要人扶着。
她异常坚持的拒绝了,独自往外面走。
虚浮的脚步让白玉安随时有踏空的感觉,就连外头的光线照进来,都让她有些恍惚。
她觉得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了,甚至忘了高寒有几天没有过来了。
她往嘴里送了一口燕窝粥,对着云扇问:“高兄多久没来了?”
云扇站在旁边看了白玉安一眼低声道:“好像两日了。”
白玉安点点头,又埋头喝粥。
用过饭白玉安就觉得不能再整天坐了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坐久了才会身上没力气。
云扇看白玉安居然跑到灶房里帮她砍柴火,捏着斧头往圆木上砍。
不食人间烟火的雅致的公子模样,砍木头的样子看着着实滑稽。
她连忙跑过去:“公子放下吧,柴火还够的,不用砍。”
况且那点力气,半天也砍不了多少啊。
白玉安支开云扇:“你忙你的去,我就想用用力气。”
再不用力气,白玉安觉得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云扇看着白玉安吃力提着斧头的动作,犹豫一下还是去忙着中午的饭了。
白玉安一砍就是一上午,后背上出了些汗,额头上还落了汗珠,但白玉安觉得人竟然清爽了许多,走路也踏到了实处。
白玉安心里一喜,找到了原因。
中午用过饭去沐了浴,换了身衣裳,白玉安又跑去灶房砍柴。
云扇呆呆看着,看着白玉安挽起袖子,微微张开腿,颇有气势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道:“天正热呢,还是歇会吧。”
她又看向白玉安露在外头白的跟白瓷似的手臂:“也将公子的手弄脏了。”
白玉安觉得神志越来越清醒,朝着云扇笑了下:“我觉得你给我熬的药,还不如我砍一会柴。”
云扇的脸稍僵了一下,看着白玉安夺人摄魄的笑意怔怔道:“药还是要吃的。”
白玉安又提起斧子砍下去:“要是我精神好了就不吃药了。”
“每日喝那么多药,也没见得好。”
云扇看着白玉安的动作,难得多说了几句话:“还是先喝着吧,郎中开的药方,也有用的。”
只是也不知道白玉安听见了没有,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不过是砍了一会儿,白玉安的精神格外好,下午坐在桌前写字,云扇端过来的药也不喝了。
云扇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看着白玉安一心在面前的纸上,拿着毛笔垂眸写字,丝毫没将眼神放在她身上。
云扇咬着唇,将药碗送到白玉安面前:“公子先喝了这碗吧。”
白玉安看着云扇送到眼前的药碗一愣,停了毛笔看向云扇。
见着人脸色有些白,就笑了下道:“你是怕我高兄怪你?”
说着她又一笑,将手握在云扇的手上:“你不必怕我高兄,我高兄很好说话,你自将药端走,不会有人知道。”
说着白玉安又回头看向纸张。
云扇咬着唇,站在旁边站了站,还是端着药碗退了下去。
夜里临睡前,云扇又端着药过来,白玉安推开道:“不用,我觉得我精神好多了,先不喝,明日再说吧。”
云扇看着白玉安,小声道:“好不容易熬的。”
这话倒叫白玉安不好意思了。
她不喝药不过是觉得喝了药也没什么用,想看看不喝药会不会也是一样。
要是也是一样,倒没必要再喝了。
她还是接过碗道:“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再凉些了喝。”
云扇这才点点头,看了眼放在床头的药,咬着唇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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