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恶斗四虎
风如利刃,雪如飞花。混元道人微闭双眼,轻轻抱起了怀中的婴孩,一声叹息跳下深谷。空谷中疾风一声声嘶鸣怪吼,似为这时间的悲凉不平。混元脑海一片茫然,深山学艺十几载,不求扬名天下,只为替天行道,铲灭不平,而今却落得如此这般下场。古语有云,邪不胜正,而今又是为何?斯人独活几十载,风霜雪雨多有历练,无所撼矣只是这婴孩,还未尝尽时间冷暖酸甜,就只好
混元道人耳边风声呼呼而起,一心向死,身子似落叶一般轻飘飘随风摇曳。不知不觉中,突然感觉腰身微微一紧,似有绳索缠住一般。接着感觉自己身子似被那绳索紧紧拽住一般有冉冉升起之势。
混元道人心中一惊,睁眼看时,自己正是被一条束身带子锁住腰身。这带子带着自己由谷中向山坳直直升起。而带子的那一头是一着灰布紧杉短髯大汉,他正用力向上拽动这带子。
原来走镖之人行走天下,一日百里是常事,遇到急切的东家,为了能赶上日程,不得不昼夜兼程。难免不巧错过店面,风餐露宿便是常事。除了身带备用干粮外,镖师们都自己带着一个麻布口袋。平日可以用来带日用之物,夜间可以席地歇息。而如郭兴这般武功有些造诣的镖客,却不必如此,一般都是腰间缠有一七尺有余腰带,夜间缠在树上,直接盘在带子之上歇息。须知这非有深厚武功底子难以做到,稍有差池便坠地。但凡由此能耐便是如此歇息,也免了夜间被人偷袭之险。
说时迟,那时快。那四个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郭兴早已将混元道人连同婴孩带到了山坳之中。
“老大,有人管闲事”,那长身黑衣人凑到矮胖黑衣人近前道。
郭兴一看便知,这矮胖黑衣人便是四人的头领,于是束好腰带走上近前,双手抱拳道:这位英雄,阁下兄弟四人武艺非凡,在下佩服。只是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放了这位道长。
不等那矮胖黑衣人说话,那长身黑衣人斜眼道:你是哪一号,我们要给你面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吕梁四虎的名号,敢来管我们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
那长身黑衣人话音未落,挺手中长剑直奔郭兴而来。
“老二,休要莽撞”,一旁的矮胖黑衣人飞身近前,左手握住了那长身黑衣人的右腕。
那矮胖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阁下莫非就是震源镖局的掌门人郭兴郭大侠
郭兴微微笑道:贱名何足挂齿,幸尊驾有所耳闻。尊驾四兄弟威名小弟也早有所知,如果没猜错,阁下就是号称吕梁头虎的范大侠吧?
郭兴走镖多年,对这范家四虎早有耳闻,也在江湖中听闻这四兄弟武功深厚,但是多行不义,实属见利忘义之徒。
“不错”,那矮胖黑衣人双拳微抱,还礼道。
“我兄弟四人出身寒门,都是取一个贱名,在下叫范大虎,刚才说话的便是二弟范二虎,那边便是三虎和四虎”,说话间范大虎右手指向身旁二人。郭兴顺手望去,那排行老三的范三虎身形瘦面色三分惨白,右手也握着一般长剑,左手按着右肋,那右肋处黑衣破碎,一看便知是被混元道人的金丝拂尘伤的不轻。再看那三虎身旁的范四虎,身长比那范大虎略高一些,面色灰暗,右手长剑紧握,那长剑却拄在地上,右手臂也微微发颤,再向下看时,他的腿上鲜血正汩汩而出,原来刚才也是着了混元道人的拂尘。
郭兴刚要再进一步说话,那范大虎轻轻摆手道:郭大侠也是江湖一号,况且你们走镖的侠客都懂得一个道理,多一个仇人多一分凶险,你们是吃平安饭的。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郭兴知道那范大虎话里有话,明里为他所想,其实语带三分威胁。微微笑道:范大侠所言甚是,只是这位道人已经是穷途末路,四位大侠与他有何怨何仇,非要赶尽杀绝。按说我们走镖之人不该多管闲事,走的的确是平安饭,最忌讳的是惹火上身但是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四位大侠也是一路奔波劳累,不妨与这位道长到舍下小聚,大家不打不相识,结为朋友,岂不妙哉
“哼”,范二虎似有不耐烦,斜眼看了郭兴一眼,转身背对郭兴等人,并不说话。
“喂你们吕梁四虎在晋中横行,我们也不来管你们,到辽东抖威风,不要以为我们辽东的刀不够快”,一旁的韩龙早就看范二虎不顺眼,在一旁暴跳如雷道
“嘿嘿随便,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辽东英雄的快刀”,范二虎说罢,舞长剑飞身直奔韩龙。韩龙也不示弱,抽出近身鬼头刀,说话间舞动长刀跳向前来。
郭兴见此情形,急飞身拦在二人身前,向着范家四虎欠身施礼道:今日事本不该如此,郭某别无他想,只求两家罢手,如若无嫌弃,我郭某愿为各位接风洗尘,略备薄酒盘缠,郭某一生从未求人,今日开口也是为了积一阴德,做点好事。
范二虎不等郭兴说完,又要发作。范大虎使了个眼色,范二虎悻悻退去。那范大虎毕竟久经江湖,听郭兴话音越来越重,心中已有不满,如再僵持下去,必有一斗。若在平日,凭四虎手段,对付几个江湖镖师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连日奔波劳苦,与混元道人刚才一番苦战都耗了大半真气。两位兄弟又是带伤之身,谁胜谁负,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范大虎想到此处,也抱拳回礼道:既然郭大侠说话,我范家四兄弟本该给足面子,只是我们已经接了人家一桩买卖。指明要这婴孩之命。这样吧,我们可以答应郭大侠放过这个臭道士,他伤我们两位兄弟的事也过往不究。只是这婴孩,在下恕难从命
“谁要你来可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话之人正是混元道人。原来他刚才真气耗尽,上的山坳,也是半睡半醒。就在方才,罗武与众位镖师运内功为他续了几分真气,他这才有了几分力气说话。
“嘿嘿老杂毛,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可怪不得我们兄弟了”,范大虎望了郭兴一眼,回身向三兄弟使了个眼色,四人舞动长剑欺到混元道人近前,哔哔梆梆又是一顿厮杀。
郭兴此时已知,这道人与那四人梁子势必难以解开,今日必有一亡。若论自己和那吕梁四虎本无冤仇,与那混元道人也没有旧交,按理说两不相帮也是本分。只是行走江湖都是靠的一个义字,镇远镖局在江湖中得人尊重也正是凭着一个义字。今日怎能见死不救,可是这吕梁四虎又非等闲之辈。一时之间,郭兴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掌门,我们怎么办?”,一旁的罗武道。
“废话,当然是帮那道长了,他们四个大汉,竟然连一个婴孩都不放过”,韩龙哇呀呀吼道。
郭兴并不搭话,两眼只向那缠斗的五人看来。
混元道人武功果然非同凡响,在罗武等人相助之下,真气只恢复了三成,便抖擞精神与四虎斗的不可开交。若在平日,混元道人武功该是远在四人之上,只是碍于身子太虚,加上怀中绑着婴孩,腾挪飞身间还怕伤了那孩子,武功也就折了几分功力。那吕梁四虎也是真气几近耗竭,加上两虎有伤,围在混元道长周边,虽然混元道长一时难以脱身,却也奈何他不得。
说话间有一炷香的功夫,虽混元道人武功不弱,怎奈虎落平阳,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留神,右腿上又中了一剑。腿上一时失了力,单腿半跪在冰雪之上。
四虎见混元道人着了道,四人趁势舞动长剑如四条长蛇刺向混元道人周身。混元道人自知终究难免一死,双眼微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