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身世之谜
落日余晖,郭信如往日一般将牛羊赶到圈里。一声嘶鸣,却见圈里立着一匹枣红马。咦家中只有牛羊,不曾养马,何时多了这一匹枣红马,郭信心中纳罕,回身奔的帐来。
“娘,我回来了”,郭信平日里都是这个习惯,人未进门,早早的喊起娘来。
往日里郭大婶早早地应了一声,今日屋里却不曾传说郭大婶语声来。郭信甚是奇怪,进的帐来,见郭大婶静静地坐在羊毡之上,双手不停拭泪,侧手边坐着一人,那人前额开阔,生就一双白眉,身着一身黄布破僧袍,活脱脱一僧人打扮。
郭信见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僧人,娘却这般伤心,不知发生何事,怒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
那僧人并不理会,左手单掌微微立于胸前,右手拿着一串褪色的菩提珠不停的捻动,口里似念念有词一般。
“信儿,不得无礼,这位是三难大师,多年前在汴梁与你爹结识,大师寻找咱娘俩多年,吃了许多苦头”,一旁的郭大婶拭去腮边泪水道。
郭信听郭大婶说那三难大师与自己的爹在汴梁相识,心中料定他必然知道爹的下落,忙道:大师知道我爹去了哪里了吗?他好多年都不曾回来看娘和信儿,娘和信儿想他,说到动情处,郭信也不禁垂泪,郭大婶见郭信这般,轻抚郭信后背道:孩儿,你爹生的命苦,这番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被人害了。
郭信自小在大漠生长,除却郭大婶外,少有温情,看到人家家里都是天伦之乐,纵然是多人传说郭兴早已被害,心里也存一线希望,夜夜梦见郭兴回来,自己也如旁人一样享受父母双全之乐。而今听郭大婶这样说来,知道必是那三难大师报信得知的,如今也就印证了之前的传言,心里愈发苦痛,哭的愈加厉害了。
“善哉善哉郭大侠遭此不测,实是贫僧不想见到,怎奈终是发生,只盼郭大侠早登极乐”,大师双手合十,口中微念。
郭信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师可知道我爹是谁所害,我要为我爹报仇
三难大师沉吟半晌,欲言又止。郭大婶颤声道,大师,信儿心里念着郭大哥与我,待我二人如亲生父母一般,大师不必隐瞒什么,信儿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世。
郭信听郭大婶这般说,心中疑惑道:娘,您是伤心过度了吧,怎么说起了胡话,信儿不是您和爹的亲生儿子吗?
三难大师轻叹一身道:罪过罪过公子正是少年之时,该是天真无忧时节,却要知晓这万千恩仇,正应了佛家那句话,万般皆是苦也
“孩子,你坐下,听贫僧细细道来”,郭信听三难这般说,挨着三难大师坐在一处。
三难大师悠然道:郭大侠乃是你养父,前几年赶往东京汴梁之事,郭夫人已然告知与你,贫僧不再赘述了。小兄弟节哀,天下镖局大会之中,龙门镖局欲夺第一镖局名号,官家勾结,害了不少镖客,郭大侠与贫僧结缘,贫僧本已就得他脱了一难
郭信问道:中原人这般坏,官府竟然公然为虎作伥。
三难大师道:不然,官府自然要冠冕堂皇做事,龙门镖局的掌门人尹患筹乃是当今大宋天子之弟晋王赵光义的内弟,为掩人耳目,晋王动用手中权力指使“天义阁”为他做事,害了不少镖客。
“天义阁,那是什么门派?”,郭信问道。
“天义阁乃是专为大内办事的组织,素日里专门查问天下反叛之徒抑或有二心之臣,不过为维护那赵家天下,他们也干了不少为非作歹之事”,三难大师说到此处,从怀中取出一物,郭大婶母子望过去,三难大师手中乃是一个墨绿玉佩,中间刻着一个义字。三难大师将那玉佩递与郭大婶道:此物正是天义阁令牌,贫僧两年前到的辽兴镇打探你们母子下落,不想有贼人也在找寻你母子下落,听得贫僧也正在寻找,他们便以为贫僧与郭大侠有莫大干系,不由分说便要加害,贫僧知晓郭大侠被奸人所害,本就心里着急,那群恶贼也是穷追不舍,贫僧不得已又犯了杀戒,这信物便是从被贫僧手刃的恶贼身上搜出来的,正是天义阁的信物。
郭信愤然道:若不为爹报仇,我誓不为人
郭大婶垂泪道:信儿莫要这般说,害死你爹的幕后之人乃是那大宋晋王,我们乃是一寻常人家,怎能。郭大婶欲言又止,夫君被害,她怎不恨得牙根痒痒,然则那仇人势力如此之大,若是郭信再有闪失,郭大婶想到此处,泪如泉涌一般。
“夫人此言差矣”,三难大师道:我见这孩子被夫人调教的知达理,颇为知道仁义之道,只是夫人却不该这般让孩子惜身恋命,须知天下事风云莫测,生死皆是系于一线之间,取大义而生,是为男儿本也,取大义而死,是为男儿不可辞也。平庸一世,与白白行走一世有何区别?
郭大婶哽咽道:夫君在日也经常如大师所言,奴家也深深钦佩夫君为人,只是夫君如今身丧异乡,实在不想这孩子也步夫君后尘。诚如大师所言,生死有命,这孩子也是国仇家恨系于一身,本不是如我等凡夫俗子之身,奴家一介女子,大师既然乃是奴家夫君旧友,全凭大师定夺了,只是须得这孩子自己愿意才是。
三难大师肃然道:贫僧本是方外之人,这尘世间的纷争本不该过问,只是贫僧出家多年,心中总还不忘一个义字,唉倒是这个义字,让贫僧做不得一个安安稳稳的出家人了。
“孩子,你可知道你的生身爹娘是何人?”,三难大师温言道。
郭信到的郭家是四岁有余,儿时记忆早已褪去,素日里早把郭兴夫妇当成自己的亲身父母,三难大师这般问来,郭信倒是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