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川把原本打算安排给华氏父女的事务交托给了韦易清，主要是关于公司岗位扩编的一些杂务。交代清楚后，他就打算离开公司，去雨山清那边看看。

韦易清很热情地送他到了大门口，一直目送着张大川开车离开，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升起了一抹冷意。

他口中低语道：

“黎明前才是最黑暗的，既然你姓张的如此大意，那就注定是个失败者，不要怪我。”

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般，韦易清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入夜。

韦易清留在公司总部值班。

到了晚上九点，当办公室墙上的挂钟响起整点报时的时候，韦易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办公室里的储物柜前，从最下面那一层柜子里取出了十盒倾城系列的面膜和一只用透气网封在玻璃瓶里，奄奄一息的小白鼠。

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装在了一个不透明的环保购物袋里，又拿上手机和钥匙，这才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出门时，韦易清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先往外面走廊上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后才踏出办公室。

轻手轻脚地关上办公室大门后，他快步朝着2号实验室那边走去。

他需要将老鼠体内的毒血抽出来，利用离心机分离出血液中的色素分子后，将无色的毒血注入到这十盒面膜里面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毒素大量接触那些使用者的面部皮肤。

这个时间点，佳人公司的员工基本已经下班，研发部的两个实验室都只有值班保安在场。

负责二号实验室的值班保安见到韦易清过来，连忙从工位上起身，戴好帽子后打招呼道：

“韦副总好。”

韦易清轻轻点头，微笑着道：

“晚上好，值班辛苦了。我拿了几盒面膜，要去里面做个类比实验，大概要二十分钟，你检查一下吧，顺便帮我登记一下，麻烦了。”

他大大方方地把购物袋打开，做出一副给对方检查的样子。

“韦副总客气了，您是公司里的技术大牛，配合你们做事是应该的。”

小保安满脸讨好的谄笑。

如同韦易清所预想的那样，对方知道他现在在公司内部属于红人，接连升职，很受老板看重，所以根本没有要仔细检查的意思。

只随便往购物袋里扫了一眼，就把他放进了实验室。

韦易清也说到做到，只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临走前，在实验室门口的值班日志上签了字，把签字笔还给保安时，又微笑着道了声谢谢。

整个过程他从容不迫，一举一动都温润如玉、气质斐然，充满了人格魅力。

以至于他离开后，那保安还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他留在值班日志上的签名，感叹道：

“这韦副总有本事不说，字好看、人也长得有气质，还这么有礼貌，我要是老板，我也喜欢这样的下属啊。”

几分钟后，韦易清拎着那十盒面膜来到车库，开车赶往公司附近的员工公寓。

佳人公司自证直播的场地就在员工公寓的1号公寓楼里。

因为此前华颜公司濒临倒闭，辞退了不少员工，现在公寓楼里没多少员工入住，刚好可以拿出来当做直播场地。

而且作为公司自家的产业，在房间内加装直播摄像头、布置封闭环境这些也更加方便。

为了确保直播能顺利进行，华康仁直接将1号公寓的三四五三层楼都给划出来了。

其中两层分别是两组实验者入住。

剩下一层则是负责直播维护与后勤、安保方面的工作人员入住。

韦易清抵达员工公寓的时候，是九点三十分。

当他把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下车时，二楼上左侧其中一间窗户忽然打开，一道身影站在窗边，隔空与韦易清照面，相互点了点头。

随后，窗户重新关上，房间内的灯也灭掉了。

韦易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自然，而后从车上拎出装着面膜的购物袋和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大步走进了公寓楼。

他径直来到三楼。

负责维护直播的佳人公司工作人员都在这一层楼，当然了，这会儿只有夜班人员在岗，负责白天值班的那些人已经休息了。

“大家辛苦了，路上顺路买了点水果，大家分分。”韦易清走进临时改造出来当做值班室的那间公寓，笑容满面地同众人打招呼。

屋子里的几个值班人员见状，连忙放下手上工作，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

“韦副总！”

“副总好！”

“韦总晚上好。”

接二连三的问候声中，韦易清笑着压了压手，道：

“坐坐坐，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看看。”

一边说话，他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扫了几眼客厅里的布置。

只见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监控屏幕和电脑，满地线头格外凌乱，桌子、茶几这些地方都被占用了，拎来的水果只能往床上或者沙发上放。

“韦总，您喝水。”

有工作人员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热水递上来。

“哦，谢谢！”

韦易清点头接过，旋即问道：

“对了，我看公司的人员安排上不是说值班的有十二个人吗？怎么好像还少了一个？”

那年轻女员工闻言，下意识说道：

“没少人呀，我们这里七个，四个保安在楼上值班和巡逻，还有小李在物资房那边。”

“华总交代了，这次直播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直播使用的产品都是提前送过来消毒后存放在里面的，避免有人掉包产品使坏，所以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守着。”

“只有每天早上十点和晚上十点的时候，才能将东西送到楼上去，等他们用完后再收回来。”

韦易清脸上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懊恼道：

“看我，都忙糊涂了，那行，你忙吧，我去那边看看，顺便把水果给小李拿两个过去。”

女员工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韦易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当然知道有人在物资房那边值班，故意这么问，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过去而已。

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苹果，转身出门。

来到隔壁物资房的门口，敲门前，韦易清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距离约定的九点五十分仅剩几分钟了。

“这时间应该刚刚好。”他心中暗道。

两秒钟后，韦易清敲门走进了公寓。

他一边跟值班的“小李”打招呼，一边飞快地在视线所能及的区域内搜索堆放面膜的地方。

很快，他就在客厅茶几上找到了存放的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