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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熙帝长指搭在了柳沛函的肩上, 含笑道:“外祖母严重了, 柳常在深得朕心,朕自是要护着的。”
柳沛函的肩上瞬间感觉到了他手掌的温度, , 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
陛下说, 她深得他心?
情难自抑,她抬头含情脉脉地望向了他的双眸,看得几乎痴迷了。
柳氏看着这明显擦出火花的两人,即刻笑意连连,直点头说着真好, 真好。
柳氏算了算时间, 大概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她心想着绝对不能打扰他们两个培养感情, 于是非常有“眼力”的就回府了。
柳氏一回府, 这殿内显然就剩下了两个人。
柳常看景熙帝迟迟未语, 于是期期艾艾地问道:“陛下,不然我们先用膳?”
景熙帝看了她的一眼, 笑了一下道:“甚好。”
柳常在用膳的过程中可以说几乎是不出声音的,她一来是想体现她高贵的教养, 二来是怕招了景熙帝的烦。
不过很可惜,景熙帝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不但没看出来高贵的教养, 还失去了食欲。
果然, 这样矫揉造作的姿态看多了, 就会现,还是他的兮兮吃饭有福相。
下饭。
柳常在看着景熙帝不觉之间已经将筷子放下,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陛下用完了?”
“嗯。”
柳常在此刻心焦的很,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景熙帝留在她房里的,否则......明日姑母问起来,怕是又要说她了。
柳常在鼓了鼓勇气道:“陛下,那臣妾伺候您沐浴?”
这样类似的暗示,景熙帝听的多了去了,于是,都不用想理由就回道:“朕还有几个重要的奏折没有批完,先回养心殿一趟,你再多吃些。”
柳常在一看到即将到手的鸭子眼看着要飞了,急的也顾不得以下犯上,赶紧道:“那陛下可还回来?”
说完,柳常在的耳根子,闹了个通红。
景熙帝转头会意,“嗯,朕还回来。”
柳常在欣喜若狂,“那臣妾等您!”
景熙帝虽然转身回了养心殿,但是他并没有继续批阅奏折,而是单独交待了盛福海一些事......
半响,他又回到了钟瑶殿。
走的这一路上,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好几口气。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给自己挖坑了。
皇宫这么大,他赐这柳常在住哪里不好,怎么非要赐到这灵惜殿旁边。
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他这心,怎么莫名其妙又些虚呢......
柳常在看到景熙帝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赶紧迎了上去,露出了得体的笑容,“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臣妾没耽误您批折子吧?”
景熙帝温言抚慰,“不会。”
柳常在听着他这温柔的声音,简直都要醉死在这里面了。
让她想想,前阵子到底是谁在她面前说陛下性子冷的,如此不实的传言,如果让她查到了,她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个多嘴的。
柳常在娇羞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轻柔道:“陛下快进殿内吧,小心外面凉。”
景熙帝摆摆手,“刚刚又些过食,沛函可否愿意陪朕逛一下那边的沁心湖?”
柳常在毕竟是个雏儿,立即被景熙帝这三言两语给忽悠的找不到北了。
他叫她,沛函?
心下一喜,含羞的点点头,“臣妾愿意。”
入了秋,沁心湖畔的风就更加凉了,柳常在穿的少,在景熙帝身边不禁又些颤栗。
而景熙帝却如没看见一般,在一旁十分投入地在给柳常在讲着月光如美人的典故。
此时此刻,如果忽略柳常在已经冻的变了颜色唇以外,这场景,可是说是一片和谐。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走到了湖畔旁的水榭。
柳常在原本把头低的很低,但是到了这水榭旁,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
水榭的木桩遮挡了一部分的光,刚好让湖畔的月光照应在了他的身上,一身暗紫色纹路的玄袍加身,身姿愈俊逸挺拔,气宇不凡,整个人的显得气势十足,就连他身上的威严肃穆之意,都好似隔着很远都能感觉的到。
柳常在是真的喜欢上了面前的人,也是真的希望这陛下心里能有她一个。
于是她是下定决心豁出去了。
柳常在哪怕已经冻的双腿打颤,却还是在景熙帝面前翩翩舞动了起来,不是月光下的美人么,她跳给他看就是了。
倏然,不知道哪来的小宫女,横冲直撞地就冲了过来。
柳常在因为正在舞动,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直接栽到了沁心湖里。
“扑啦啦”的落水声,回响在了整个园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宫里的侍卫和宫女才将这位柳常在救了上来......
柳常在被救上来以后,整个人蹲坐在地上瑟瑟抖,景熙帝自然地将身上的长袍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帝王的雷霆之怒,是谁都不能承受的。
“说!你是哪的宫女?”
那小宫女不作声,低头抖道:“回......回陛下,女婢是内务府的......名唤茗香。”
景熙帝低头怒斥,“是谁给你的胆子将柳常在撞到湖里的!”
那小宫女,面脸通红,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奴婢该死,奴婢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柳常在不作声,只是眼含泪光地看着景熙帝。
她不是没想过,这宫婢会是有心人故意派来针对她的,所以她这般默不作声,就是想看看,陛下会不会为了她,狠狠地罚这个贱婢。
景熙帝冷笑了一声,“该死?你确实该死!盛福海!给朕将他拖出去杖毙了!”转头他又看着茗香道:“你险些害死宫妃,朕对你惩罚,你没有异议吧。”
小宫女吓得整个人都要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柳常在就在这时缓缓开了口:“陛下......臣妾现在已无事,臣妾看着这孩子实在可怜,想来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就原谅她一次吧。”
说完,连着咳嗽了好几下。
景熙帝负手而立,神情丝毫没有动容,“柳常在心善,就不必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来人!拖下去!”
侍卫将这小宫女拉下去后,景熙帝立即宣了太医。
柳常在虚弱的躺在床上,嘴唇失了血色,额头已经开始热了。
景熙帝对着吴院使道:“怎么样,可有事?”
吴院使直言不讳道:“回陛下,现下已是秋天,这湖里的水是非常伤身子的,依照臣看,怕是得好好调养个把月,以防落下病根。”
景熙帝点点头,又让吴院使开了一些驱寒的方子。
吴院使一走,柳常在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怎么这么倒霉,什么烂事都能叫她遇见!
景熙帝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你还是要遵守吴院使的话,这半月内就不要出门了,哪怕是外祖母要见你,你暂时也不要接见了,就静下心来养身子。”
一听说不让见外祖母,柳常在立刻就要坐起来。
景熙帝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朕知道你与外祖母感情深,可你也得想想。外祖母本就身子欠安,万一你将病气过给她,岂不是更糟?”
为了安抚她,景熙帝又加了一句。
“从今日起,你就是柳淑仪了,等病养好了,朕自然就会来看你了。”
这下子,就连柳沛函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能一下子晋升为淑仪,她还是十分欣喜的,只是可惜,她还是没能将自己献给陛下。
......
宫外的一个角落
盛公公看着瑟瑟抖的小宫女,叹了口气,细声道:“杂家就让你推那柳常在一下,你怎的将她撞到湖里去了?”
小宫女边哭边委屈道:“公公,是奴婢没收好力气,是奴婢的错,但是您救救奴婢吧”
盛公公偷笑了一下,继续道:“叫茗香是吧,这些钱是额外上赏你的,只是......你以后都不许在这宫里当差了。”
茗香接过袋子,往里看了看,掂了掂。
心想着,这么多金子,她就是当一辈子差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茗香心里感激的不行,双膝一弯,跪倒了盛公公面前道:“公公大恩大德,茗香无以为报......这袋子,不但能让奴婢解决了家里所有的事,还够奴婢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若是没有公公,只怕女婢就是去卖身,也凑不出来这些的......”
茗香顿了顿,又小声道:“公公缺对食吗?茗香愿意的......”
话音一落,盛公公嘴角放平,满脸的笑意瞬间消失无影。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皇宫墙外,变成盛公公在风中凌乱,瑟瑟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