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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此分别之后,陆恒就与段飞卿断了联系。陆恒只当是如同阿娘所说,汉人最会骗人,便也没把段飞卿承诺的会回来找他这话当回事。

只是,这人为何又出现在月牙泉,似乎还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第五个世界:男扮女装的教主大人第87章

男扮女装的教主大人

耳边又响起了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这三年中暗无天日的每一天,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想象撑了过来。那个美丽的月牙泉,那苗人小姑娘走路时总是带起的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和她那明明笑起来就会如星辰般闪亮,却总是目露嫌弃的眼睛。

“汉人,你又来苗疆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已经不是段飞卿记忆中的清脆,而是略微低沉了些许。明明是不善的口气,段飞卿却觉得,如闻天籁。他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忍着周身钻心蚀骨的痛楚笑了笑:“阿恒,大概又要麻烦你了。”

陆恒这才发现,这人竟是比五年前那次还要狼狈,整个人瘦得已经是脱了形。脸色惨白,他之前肤色也白,但那是像羊脂玉那般,白的温润。而现在,却是面如金纸,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段飞卿本想撑起身子看一看陆恒,是否还如同他记忆中那样,却怎么样也没能成功。他只能趴卧在地上,发现对方原来总是露在外面的白皙小腿已经藏在了略微宽大的裤腿之下,只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和上面的银饰。

然后,段飞卿就被翻了过来。一张美得浓烈又生机勃勃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像是这危机四伏的苗疆丛林一般,绚丽又危险。

陆恒拧着眉头看着地上这人,他伸手在他颈侧探了探,脉搏微弱,完全不像一个习武之人。难道?陆恒心下一凛,抬手就撩开了段飞卿的衣襟,果然,琵琶骨之上,血肉模糊。应是被人用锁链穿了琵琶骨许久,皮肉都与那铁链长合在一起后,又草草取出导致。

陆恒又捏住段飞卿脉门之处,探入内力略一查探。发现相比狼狈的外表,这人体内更是惨不忍睹,经脉似乎是被人以高明手法寸寸震断,废去了他的武功,却又不会伤其性命。只是这保命的前提,是待在一个地方,不能做任何大的动作。

强拖着这具破烂身体,千里跋涉到这遥远的苗疆之地,这也恐怕是他现在奄奄一息主要原因。这人的意志力,真是强得可怕,也不知是怎样的执念,能支持他撑到了这月牙泉。

眼见段飞卿呼吸已经微弱到了极致,陆恒翻手就取了一只生息蛊。他也顾不上这生息蛊耗费了自己数年的心血才炼制成功,直接就塞进了段飞卿的嘴里。

生息蛊不愧是五仙教的不传之秘,蛊虫甫一落肚,段飞卿的呼吸就渐渐平稳有力起来,脸色也恢复了几分,不再白得像个死人。

段飞卿是在一阵古怪的香气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睛,侧头看见苗人少女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蹲在土灶之前,专心致志地盯着上面不知在熬煮着什么的黑色瓦罐。

“阿恒。”

陆恒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现在不能分神。他一直盯着瓦罐内黑乎乎的液体慢慢冒出小泡,又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闻香味,这才将手中那把粉末洒了进去。

大功告成。

“过来。”陆恒抬起下巴对段飞卿示意,让他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去。

段飞卿下意识地就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能行动如常。虽然体内经脉仍未能恢复,但像普通人一样活动却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看来自己又被她救了一次,段飞卿心里苦笑。自己本只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不想却又欠了一条命。

陆恒见段飞卿坐在床上发呆,又催促道:“快点过来。”

待他在石桌前坐下,陆恒端起瓦罐就放在了石桌上,言简意赅:“喝。”

段飞卿拿起一旁的勺子,一言不发就开始喝药。

陆恒挑了挑眉:“你也不怕我毒死你,怪不得每次见你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原来因为是个傻子。”

段飞卿咽下口中气味古怪的汤药,微微一笑:“阿恒总归是不会害我的。”

陆恒又有一种错开眼神的冲动,这人身体一恢复,这笑容自己实在是有些抵抗不住。他心里又有些不甘心起来,明知这药精华都已熬了出来,却是促狭地说:“这药是给你续经脉的,我熬了几个时辰,你可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吃光哦。”

段飞卿闻言,下意识地舀了一勺底下的内容,看到在那洁白瓷勺上的蝎子蜈蚣和一些不知名的毒虫,脸上笑容一僵。

陆恒见段飞卿脸色发绿,正要嘲笑。却见他毫不犹豫地将勺子放进了嘴里,陆恒一惊,赶紧阻止:”诶,你还真吃啊,逗你玩儿的!“

只见那翩翩佳公子毫不犹豫地咽下口中毒虫,又是温柔一笑:“阿恒心意,在下怎敢浪费。”

“你,你别笑了!我明天再来。”陆恒甩下一句话,转头就冲了出去。

在陆恒的悉心调理下,段飞卿的慢慢痊愈,虽说被废去的武功已无法恢复,但是经脉却已续上。也许他气运极佳,还因祸得福,经脉比之以往更加宽广坚韧。重踏武学之路,有之前的感悟作为基础,进境要比受伤前更快。段飞卿本就是根骨奇佳的武学天才,经此一役,在武学一道,前途不可限量。

这日,段飞卿看着摆在石桌上的暗影短剑。这是日前陆恒得知他流光剑已失后,交还给他的。

“这破剑黑漆漆的丑死了,我才不要用。”

段飞卿想起那人一脸嫌弃的模样,心中又是一暖。要是真不喜欢这剑,这暗影短剑又怎会保养得这般精心。恐怕只是见自己没了武器,找个理由把这剑还给自己吧。段飞卿的手慢慢地抚着剑鞘,想要拿起,却又猛地收回了手。

他突然想起了在地牢中的那一幕,那个状若疯魔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还能秉持那颗纯粹地剑心吗。段飞卿手指颤抖,额前青筋暴起。如此刻又旁人在,就会发现这姣如明月般的世家公子,那点星般的双目中,涌动着一种可怖的气息。

一只浑身漆黑的蛊虫,出现在石桌边缘。那蛊虫的外壳之上,泛着幽幽蓝光,一看就是剧毒之物。但凡有一分理智之人,都会选择对着毒虫退避三舍。段飞卿却是直直的盯着那蛊虫看了半晌,嘴角诡异的勾了勾,随后就向那蛊虫探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