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昀承疼得浑身都出现了痉挛现象,宁愿用牙齿啃咬床沿,也不舍得伤害自己,纵然是在战场上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的墨翠丝,也忍不住落下动容的泪水。 “好好地,你的心脏怎么会突然做疼,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这种明知道冯昀承很难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的感觉,让墨翠丝感到无力与抓狂。 墨翠丝再次来到冯昀承的身旁,陪冯昀承一起跪在床边。“让我看看你的心脏。”墨翠丝直接掀开冯昀承睡觉时穿的那件宽松T恤衫,便看到冯昀承胸口处的肌肤一片泛红。 她将手按在那片肌肤上,顿时被对方那烫人的皮肤温度吓得一哆嗦。“不行,你得跟我去治疗所。”墨翠丝作势就要扶着冯昀承起身去治疗所。 就在这时,又有几道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走廊传来。 墨翠丝听到脚步声,剑眉微蹙,拉冯昀承的力道突然变大了一些。 就在这时,那几道疾驰的脚步声停在了冯昀承的宿舍楼门,跟着,冯昀承似乎又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呼唤—— “冯昀承!” 那好像是殿下的声音! 可殿下不是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吗? 冯昀承忍着痛意艰难地抬头,看到门外同多诺尔和艾斯特尔站在一起的墨翠丝,他布满了痛楚的双眼里,顿时变得困惑起来。 有两个殿下! 冯昀承浑身一阵冰凉。 屋外,多诺尔与艾斯特尔也是一脸懵逼。 “这...”多诺尔指了指身旁的墨翠丝,又看了眼站在冯昀承身旁的墨翠丝,眼珠子快速转了转,却发现自己完全分辨不出这两个女子的区别。二女穿着同款海蓝色真丝睡袍,波浪大卷发释放着同样的海洋香氛。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灵力波动一模一样,别说是多诺尔无法分辨二女的真身,就连冯昀承也感到左右为难。 屋外的墨翠丝,蹙着剑眉,厌恶嫌弃地盯着屋内的墨翠丝,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幻变做我的模样?” 冯昀承身旁的墨翠丝也目光嫌弃地盯着屋外的墨翠丝,同样冷哼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蠢货,以为变成了我的样子,就能迷惑冯昀承吗?”墨翠丝下意识握紧冯昀承的手臂,对站在门外发呆的多诺尔跟艾斯特尔说:“冯昀承身体不适,情况紧急,我们得赶紧送他去治疗所。” 说着,墨翠丝便扶着冯昀承准备站起来。 而多诺尔与艾斯特尔也都下意识地朝冯昀承和墨翠丝走了过去。 而冯昀承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冯昀承突然按住手臂上的那只手,扬起一张疼得狰狞的脸,对身边的墨翠丝说:“如何证明,你才是真正的墨翠丝?” 墨翠丝懒得解释,直接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她在圣灵大陆上的佩剑,那剑上悬挂着冯昀承当初送给她的平安扣。墨翠丝说:“这是你在神域学院念书时,为了完成学院年级考核任务,赠送给我的平安扣。” 闻言,多诺尔用力点了点头,忙不迭说:“老四,这事你以前总跟我们炫耀,她应该就是真正的墨翠丝...吧...”其实多诺尔也不敢确定。 在听到身旁的墨翠丝的解释后,冯昀承脸上神情不变,又微微扭头朝屋外的墨翠丝望去,又问道:“你呢?你又该如何证明,你就是真正的墨翠丝?” 屋外的墨翠丝听到冯昀承的提问,并未忙着为自己证明身份。 她抱起双臂,微微扬起下颌来,神情倨傲高贵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冯昀承跟墨翠丝,十分不屑地说道:“我何须向任何人证明我的身份?冯昀承,本殿从不是那种会为了区区一个男人便哭哭啼啼六神无主的女人。” 闻言,冯昀承突然咧嘴笑了。 疼痛令他俊脸狰狞,这一笑,就更显得恐怖。冯昀承欣慰而爱慕地说道:“我的殿下是神月国的女战神,她鬼天跪地,跪死去的英雄亡魂,却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下跪。” 冯昀承颤颤巍巍朝门口伸出他疼到变形的左手,嘶哑地说:“你才是我的殿下...” “蠢货。”屋外的墨翠丝这样骂道,手却飞快地伸了出来,紧紧一把握住冯昀承的左手,并绕身站在冯昀承的身前方,以守护者的态度坚决无畏地保护起他来。 墨翠丝睥睨地盯着地上的‘墨翠丝’,冷笑道:“装神弄鬼!区区魅术,也想蛊惑我们家的蠢货?”墨翠丝突然右手中灵力闪现,一座九层塔楼便出现在她的身旁。 与此同时,多诺尔与艾斯特尔也默契地催动灵力,纷纷召唤出他们的天使分身跟恶魔分身。 三人并肩站在一起,既护住了冯昀承,又堵住了宿舍门的出口。 就在三人朝那‘墨翠丝’绽开攻击的时候,‘墨翠丝’突然化作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那蝴蝶目光诡异地盯着他们四人,笑容阴冷地说道:“你们可知,你们深爱且信任着的冯昀承,他到底是谁吗?” 墨翠丝立马反驳道:“我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呵...”蝴蝶引言怪气地说:“他就是我的一部分,他是大道的再生,他终会觉醒恶性人格与我合二为一。这是他的宿命!哈哈哈!”那彩色绚烂的蝴蝶突然化作彩色光束,径直穿过墨翠丝他们的灵力攻击,与冯昀承的心脏融为一体。 “啊!”冯昀承骤然按住胸口,仰头长啸,发出了如野兽一般凄厉的惨叫声。 “冯昀承!”墨翠丝第一时间搂住疼得晕过去,将要倒下的冯昀承。她抱起冯昀承,毫不迟疑地朝着宿舍楼下冲去。 冯昀承浑浑噩噩地躺在墨翠丝的怀里,他盯着墨翠丝故作镇定,却红了双眼的模样,却是欣慰地笑了起来。“殿下...”冯昀承费力抬起手,搂住墨翠丝的脖子,低声痛苦地说道:“殿下,如果我...我疼死了,你...你必须给我...给我守寡一辈子。” 墨翠丝:“...” “闭嘴!” * 冯昀承彻底晕了过去,晕过去前,治疗所内无论是治愈师还是护士跟同在接受治疗的学员们,都看到冯昀承无力地靠在墨翠丝的怀里,一遍遍地要求她给他守寡一辈子。 墨翠丝听得又恼,又心疼。 直到司骋带着治愈所中最强的治愈师及时赶来,这才堵住了冯昀承的嘴巴。 治愈师替冯昀承做了止疼治疗,接着又用灵力替冯昀承检查了一遍身体,却并未发现他体内有任何异样。他将这个检查结果告诉司骋后,司骋的神色却是少见地凝重起来。 “我知道了,多谢大师。” “都是分内事。” 待治愈师离开,司骋这才回到病房。 治愈师刚离开不久,冯昀承的身体又慢慢地恢复了痛觉。 可见,治愈师的止痛术对他并不起作用。 多诺尔跟墨翠丝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司骋,墨翠丝少见地乱了分寸,担忧问道:“校长,冯昀承到底出了什么事?” 司骋将治愈师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他们。 “这么说,就连治愈师都查不出冯老四的病因?”多诺尔感到不安,因为冯昀承先前的痛苦表情可不是装的,他那样难受,必然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司骋直摇头,叹道:“若是治愈师查不出来他的病因,那就只能请凌霄神者过来看看情况了。”司骋怀疑冯昀承是中了邪魔之术,普天之下,又有谁比林渐笙更擅长除魔一事呢? 司骋说罢,便去联系林渐笙了。 这时,收到消息的萧疏跟殷容才赶来治疗所,见到冯昀承那疼得毫无血色的俊脸,殷容皱眉说道:“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殷容捏住冯昀承的手腕,觉醒独角兽兽态的她,能清楚感应到冯昀承体内的痛苦。 “此时此刻,他正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好好的心脏被尖刀刺穿,撒了盐,泡在酒罐里...”与冯昀承感同身受,殷容便浑身发抖,嘴唇颤抖。 很难想象,此刻的冯昀承到底有多备受煎熬。 看到殷容痛苦的模样,墨翠丝赶紧将殷容的手拿开,她用粗粝的手掌包裹住冯昀承的手,低着头在冯昀承耳旁说:“蠢货,你必须撑下来,必须活下去,否则,等你一下葬我就嫁给别人。我就嫁给多诺尔,反正我们两国本就有意联姻,我要是跟多诺尔联姻,两族皇室都皆大欢喜。” 听到这话的多诺尔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我可不愿意...” 许是墨翠丝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冯昀承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嘴里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 “那就给我撑着,撑到凌霄神者来!” 冯昀承看着像是个斯斯文文的贵族公子,其实他内心十分坚韧,哪怕疼痛已经强烈到了令他神志不清的地步,可他始终保持着一分清明,还真的硬撑到了林渐笙赶到。 林渐笙一看到冯昀承,二话不说,立马用念力为冯昀承检查了一遍身体,可得到的结果竟跟治愈师一致。“小四的体内,并无任何污秽气息。”林渐笙倒希望冯昀承是受到了魔气跟鬼气的影响,那样他倒还能化解。 连冯昀承的病因是什么都弄不明白,又何谈治疗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