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凌早早的起来,杜恒已经将店门外的落叶清扫干净,杜恒为人忠厚老实,虽然苏凌和他说好要轮值的,可是杜恒总是抢着把这些打扫的事情做在前面。两人吃罢早饭,不一会儿便听到车轱辘响动,苏凌和杜恒走出去看时,便见一队人马拉了几车草药包来,杜恒招呼着将这些草药卸下,放进后堂。苏凌让领头的军爷到堂中坐了,便提了茶壶要请军爷吃茶。那军爷忙一摆手道:“我这里有些叶子,我平素常喝,不劳苏先生了,我自己泡些便好。”苏凌见状,便也没有再客气,自己泡了茶喝着,却见这位军爷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来,轻轻打开,里面有一小撮似乎小树叶一般的叶芽,,与苏凌在这世间所见的均不同,他那油纸包上的嫩芽多为一芽一叶、一芽两叶。外形细直、圆润光滑,细芽全身身遍布着白毫。那军爷将这一小撮嫩芽叶全数倒入茶碗中,不一时那茶碗中的茶汤,颜色碧绿,茶叶舒张开来,慢慢沉入碗底,茶叶片片匀整,柔嫩鲜绿光滑。苏凌的眼光顿时被这碗茶叶所吸引了,心中一动,眼神不错的盯着这军爷手里的茶碗。搞得这位军爷颇为不好意思,朝他赧然一笑道:“苏先生也想尝一尝不成?”苏凌忙摆摆手,似乎询问道:“不知这位军爷尊姓大名,莫不是昕阳郡中人?”那位军爷闻言,大奇道:“俺家里穷,当不得尊姓大名,俺叫做李五四,苏先生好眼力,俺真是昕阳郡中的人。”苏凌点点头暗道,果真如此,遂笑道:“你这细芽一般的东西,是什么好茶叶?”李五四看了看这碗中的东西,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东西,是按昕阳郡山里东西,我们靠山吃饭的山民就无事采上一些,泡在水里,也有个味道不是。”苏凌心中更加确定这东西是什么了,遂不动声色道:“李军爷随身携带的可还有么?”李五四哈哈一笑道:“俺十二三岁离开家乡,如今快十年了,就爱家里这一口,前些阵子我家老娘跟我大哥来龙台看我,给我带了好几包,如今我怀里就有一包,给苏先生尝尝吧......只是山里之物,怕苏先生喝不惯。”苏凌心中颇有触动,眼前这个李五四,年纪并不大,却已然有了近十年的军龄,十年风雨十年拼杀,知道自己的家乡,或许此生却再也无法踏足。可是谁家没有老娘?谁家孩子在老娘心中还不是宝贝?昕阳离着龙台万水千山,可他老娘还要不辞辛苦,不惧风险的来看上自己的孩子一眼。或许她知道,错过这个机会,怕是她再也不一定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乱世之中,可怕的不是相隔万水千山,万水千山总有尽头,可怕的是,阴阳相隔。那李五四伸出长满老茧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包这东西出来,递给苏凌。苏凌郑重的接了。这才冲杜恒道:“老杜,取100不500文钱来!”杜恒先是一愣,但苏凌向来说话算数,只得从柜台拿了500文钱,递给苏凌。苏凌将这五百文钱推到李五四面前,让他收了,说是买他东西的费用。这军人汉子说什么也不要,还说这东西在他的家乡漫山遍野都是,不值钱的。直到后来苏凌说若他不要这钱,自己也不要这东西了。那军爷这才拿起了50文钱,憨厚笑道:“好吧,原是我一文钱也不想要的,只是苏先生如此,加上我老娘还未走,来了龙台,我总要带她老人家吃上一顿好的......所以50文,足够了!”苏凌大为动容,点了点头。那军爷临走时,又向苏凌端端正正的行了军礼,苏凌说让他带自己问咱老娘好。那军爷更是眼中有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待那军爷走后,杜恒方不解的问道:“苏凌,咱们这不好堂都快揭不开锅了,为何要拿50文钱买这一包树叶子?”苏凌笑笑道:“你懂什么?”忽又正色道:“杜恒,我料定今日必有贵客来临,若贵客来时,你便将这树叶子泡了,那水不要煮开,只要七分热便好,另外要用竹竿将水上的一层浮皮挑开。端上来招待即可。”杜恒有些难以置信道:“贵客来了,你就拿这些树叶招待他们?”苏凌点点头道:“你按我说的做便是,到时少不了咱们一场富贵!”晌午刚过。苏凌正在门前大枫树下,透过枫叶的缝隙,看天上的阳光。秋日的阳光已然不那么热烈了,苏凌站在那里,满目火红,阳光暖煦,心中颇为平静。忽的听到一阵脚步声音,但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不好堂走来。苏凌暗道,这就来了。忙迎了上去。走在后面的,苏凌却是认得的,正是一身白的郭白衣,似乎从苏凌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这么一个色。手中折扇清摇,与前面的人似乎刻意的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前面的人,看年岁大约五十左右岁,细眼长髯,面皮稍黑,身材不算很高,但却孔武有力,兴许是走的热了,一身粗布麻衣,高挽着袖子,看起来颇像一个庄稼人。苏凌迎上去,拱手施礼道:“郭大哥今日却得闲了。”郭白衣哈哈一笑,先是感谢了苏凌治好了萧璟舒的脸伤,苏凌心中也才完全放心。他那冷香丸的功效他虽然知道,只是头回使用,到底效果如何他也拿不准。苏凌将二人让进堂中,吩咐杜恒去泡茶,这才一拱手道:“这位先生是?”那庄稼汉模样的人却也一抱拳,颇为爽利的朗声道:“我可当不得先生,我姓萧,叫做萧留,是咱们司空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如今在司空府中做个总管,今日随白衣先生前来,是代表司空大人前来致谢的。”郭白衣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苏凌不动声色将郭白衣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也猜不出这个萧留是什么来路,但听得这萧留乃是司空府总管,定然是萧司空信赖的远方亲戚,遂亲热道:“那我是叫您萧大老哥还是萧先生呢?”萧留爽朗一笑道:“叫什么都行,叫我老萧吧,我不过是个管下人的总管罢了。”苏凌闻言也洒然一笑,不再客气道:“如此那小子就放肆,管您叫一声老萧了。”郭白衣闻言,有些哑然,见苏凌这一声老萧,叫的萧留颇为舒坦,也就不再说旁的了。三人又闲话了一阵,郭白衣话锋一转道:“苏老弟你那冷香丸的神药可真不错,不知还有么?今日我跟萧老哥来,也是受了司空嘱托,想买些回去。”苏凌哈哈大笑道:“自然是有的,听郭大哥这么说,难道这冷香丸比那六味地黄丸还有奇效?”郭白衣哈哈大笑道:“两者各有各的妙处,我还十分期待苏老弟的补天大造丸呢。”苏凌忙笑道:“这补天大造丸更是妙用无方,只是还需郭大哥多等些日子。”其实,苏凌便是现在把那补天大造丸给郭白衣也是现成的,只是总要吊一吊这位神仙的胃口才成。萧留插话道:“先不谈老郭这药,不知苏老弟手里有多少冷香丸?”苏凌不动声色道:“你们要多少呢?”萧留看了看郭白衣,郭白衣哈哈大笑道:“自然是越多越好!”苏凌闻言告诉正在烧水的杜恒,将自己的账本拿来。苏凌当着郭萧二人随意的翻了几页,然后也不隐瞒道:“我这冷香丸可太多了,放在我后面的药库之中,占去了一半的地方,你们若要,全部搬走便是!”萧留和郭白衣一脸的讶然,未曾想苏凌竟有这么多冷香丸。萧留开口道:“那却是再好不过,只是价钱几何?”苏凌一摆手,颇为大方道:“这些冷香丸的原材料本就是司空府无偿供给的,我不过是费了些许心力,你们要我便全数奉送,还要什么银钱呢?”他这话一出,萧留和郭白衣更是吃惊非小,他们知道苏凌医馆周转已然有些困难,却未曾想苏凌竟如此豪气,要把所有的冷香丸相赠。萧留眼神灼灼道:“苏老弟此话当真?”苏凌哈哈大笑道:“自然当真,老萧是个实在人,咱说话自然也不虚啊!”萧留和郭白衣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道:“这样总归不好,苏老弟做这冷香丸做得精妙,总不能让我们一文钱也不出的全部拿走,这不好堂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不如我们做个生意如何?”苏凌眼神一亮,心中对这萧留的身份更是有些狐疑,脸上却是淡淡道:“生意?不知是什么生意?老萧说这生意是我们三个做,还是跟其他人做。”萧留一摆手道:“自然是苏老弟跟郭老弟,还有司空府三方做生意啊。”萧留话音方落,便听到郭白衣似有意无意的咳了几声,萧留这才又道:“我虽然不能代表萧司空本人,但司空府上上下下联系的生意却是多了去了,这点生意,我这个总管还是可以做主的。”苏凌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看向郭白衣道:“只是郭大哥曾有言在先,不能依靠司空府的......”郭白衣头有些大,一摆手道:“哎呀,今时不同往日,你苏凌救治了司空家的女公子,再说这点小生意,本就是你来供货,也不算逾矩不是。”苏凌这才点点头道:“如此,与两位做生意,是苏凌都不敢想的事情啊。”他话中已然避重就轻的将与司空府做生意的词语悄然替换掉了。郭白衣和萧留岂能不懂,只是心照不宣罢了。苏凌思考了一阵道:“这生意,苏凌做了!只是若要真合伙做生意,药的原材料还是依照以往惯例,由你们出,我不会出一文钱,但我会把这些药调配成冷香丸,然后售卖,那冷香丸的质量我来负责,卖出的钱我们三人分了如何!”萧留和郭白衣皆点头口称合理。只是萧留似乎话中有话的看着苏凌道:“只是卖出的这些银钱,怎样一个分法呢?”苏凌呵呵一笑,似乎颇有深意的看向郭白衣。郭白衣不假思索道:“这个好办,萧留是萧氏宗族的长辈,便占四成,我呢和你苏凌各占三成。这样如何?”萧留闻言抚掌笑道:“这样最好!”只是苏凌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并不说话。萧留和郭白衣面面相觑,半晌萧留方道:“莫不是苏老弟觉得这样分不妥?”苏凌却是淡淡道:“不妥!不妥!这样太没诚意了?”萧留面上有些不悦,心中觉得苏凌有些有些贪财了。便是郭白衣也有些惊讶的望着苏凌。眼中满是不解。萧留这才沉声道:“若不行的话,我和白衣各占三成,剩下的四成归苏老弟如何?”苏凌闻言,只将头摇的更狠道:“不妥,不妥!”萧留有些生气,压着火道:“莫不成你要拿走一半以上么?”苏凌忽的哈哈大笑道:“世人言说萧司空胸襟宽广,不会为蝇头小利斤斤计较,所谋者,天下也。我料想萧氏宗族每个人皆是如此呢。”苏凌心中暗笑,他这番话是有意为之,一顶大帽扣上去,看看眼前这两位有何表情神色。萧留一脸尴尬不语。郭白衣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苏凌哈哈大笑,打破尴尬,忽的颇为豪爽的一挥衣袖道:老萧,老郭,你们都错会了!我意,我只要一成,剩余九成,你俩看着分吧!”郭萧二人一阵愕然,皆未想到苏凌会有如此分法,萧留眼神灼灼道:“苏老弟此话当真?”苏凌笑着点头,一脸挚诚道:“这冷香丸的材料本就是司空府出钱,我不过是卖弄些手艺,值甚钱?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萧留闻言看看郭白衣,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三人商定了这冷香丸的生意后,杜恒正好将那叶子泡好了茶,端了上来。甫一揭开茶碗盖,满室茶香。郭萧二人均是赞不绝口,苏凌哈哈笑道:“这茶的妙处可不止在闻着香上,两位试品一下便知。”萧留和郭白衣端了茶,轻轻品了一口,竟齐齐的闭了眼睛,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妙处。两人只觉着这茶清而不燥,茶香高雅、清新,茶汤鲜爽醇香更有一股绵远的回甘味道,存留在齿间久久不散,唇齿留香。真真是妙不可言。郭白衣指了指苏凌笑道:“苏老弟却忒也得厚此薄彼了,我跟仓舒来时,你那茶不过是这龙台任意茶铺的普通玩意,今日萧大哥来了,你怎么拿出这么好的茶呢?”萧留回味半晌,方道:“果然好茶!妙茶!令我都有些神清气爽了!香而不媚,轻苦回甘,不知这茶叫什么名字?”苏凌嘿嘿一笑道:“毛尖!”萧留又好奇问道:“这茶产自何处?”苏凌却淡淡道:“老萧你可是谬赞了,此乃我学医时,在山中采的茶,因为它叶上通体白毫,且叶片尖细,所以我取了个名字叫做毛尖。”郭白衣抚掌赞道:“这名字起的极为贴切!”苏凌哈哈一笑道:“山中粗野之物,比起司空府上的茶,估计天壤之别了。”萧留大笑与郭白衣、苏凌开怀饮茶。席间只谈生意,不谈其他。苏凌倒也有心配合,不提他话。茶至半酣,萧郭二人起身告辞。郭白衣道:“下午天黑之前,便有军卒前来取些冷香丸,药钱一月一算,多余的冷香丸你放在店里,我们需要时自然来取,你也可以卖,记好明细便是!”想了想,郭白衣又道:“明日起,这冷香丸所用原料会源源不绝的运来,你只要专心制药,不要担心分成问题。”苏凌拱手道:“两位老哥哥分成大头,我那些本就是是个意思便可,如今我们合伙做生意,下次再会之时,不但要吃茶,更要给两位摆上一桌好吃食。”说罢,苏凌顺手向郭白衣奉上了两包六味地黄丸。郭白衣和萧留这才眉开眼笑的走了。苏凌见他们走远了,这才返回不好堂中,只是神色略微疲累了些,靠在桌上寂寂不语,想着什么。杜恒走过来道:“苏凌,你怎么了?”苏凌冲他淡淡一笑道:“老杜,你说,我走这步棋到底走的对不对?”杜恒闻言嘿嘿一笑道:“苏凌,咱们这次真能发笔小财了,如今咱们可是有固定生意可做的了。”苏凌淡淡一笑,长叹一声道:“呵呵,你说的却是轻巧,那人的生意,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杜恒有些不解道:“那个人?谁啊?那个总管萧留?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那郭祭酒你都能称兄道弟,一个总管你怕甚么?”苏凌忽的哈哈一笑道:“还是老杜你看的开啊!”说着挥了挥拳头道:“行动起来,进去磨药!咱们先定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庄肃大街之上,两人并行,似乎谈着什么。正是那萧留和郭白衣。郭白衣似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庄稼汉打扮的萧留,笑道:“大兄这身打扮,任别人瞧了去,也不想这是当朝司空亲临啊。”萧元彻(萧留)哈哈大笑,忽的一眯眼睛道:“可瞒得过苏凌那小子么?”郭白衣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八成是瞒得过他的,否则他知道司空在他面前,怕是打死也不敢唤你作老萧的罢。”萧元彻仍旧是眯眼含笑道:“莫不是故意为之?”郭白衣一摆手道:“他不过是一介百姓,所谓百姓者,更知道身份贵贱,他怕是没有胆子这般叫的。”萧元彻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道:“这便好,要不然他识破我的身份,这样做便是有意为之了。”郭白衣哈哈一笑道:“大兄放心,你们是头回相见,他如何识得你的身份呢?只是大兄心里感觉苏凌这人到底如何呢?”萧元彻顿了顿,方道:“这苏凌年纪虽轻,但却不为小利,不贪不卑,倒是确有不凡之处。”随即看了一眼郭白衣,似乎考教一般道:“白衣可知他为何起了个不好堂这样糟心的名字?”郭白衣狡黠一笑,一躬扫地道:“还请大兄赐教!”萧元彻闻言,啐了他一口道:“你莫在这里装蒜,堂堂白衣神相,这点把戏岂会不知?”说完这些,却不等郭白衣说话道:“这苏凌深谙人心之道也。如真就规规矩矩的起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怕是他这医馆的名头再也无人知晓了,这里是背街小巷,来的人本就少的可怜,他不作些妖来,如何吸引旁人?”郭白衣似疑惑道:“那他就不怕为这店名所累,别人都不敢来瞧病了么?”萧元彻哈哈大笑道:“凡事总要豁出一头去,他起了这个不好堂的名字,总是新鲜,所谓新奇玩意必有奇效,芸芸众生者,猎奇心理居多,他起不好二字,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刚开始的那些天,他门前熙熙攘攘,皆是来瞧他的门匾的。那他这医馆岂会发愁别人不知道么?”郭白衣笑道:“可总归是个坏名声。”萧元彻一摆手道:“好名声也好,坏名声也罢,你看看你大兄,怕是在这大晋一朝,好名声不多吧。可是这大晋朝提起你大兄,谁人敢说我不是一方豪杰?”萧元彻这话却是说的神色自若,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郭白衣点点头道:“这点倒和大兄的行事做法颇为相似。”萧元彻一挑眉毛道:“废话,我萧元彻的......以后的人,不跟我相像我还不敢用呢?”萧元彻缓了缓又道:“他这一步棋,大有不管不顾,反其道而行的手笔,置之死地而后生,倒也是大气魄,好见识。”郭白衣闻言,笑道:“看来大兄觉得苏凌可用喽?”萧元彻却是淡淡道:“区区一个名字,怎么能够看得完全?待接触接触,再行定夺......”又似沉吟了一番道:“若只是个经商之才,放在龙台经商也不错,若是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必招之所用。”郭白衣哈哈大笑道:“反正无论是个什么才的,总归逃不过司空的掌控便对了。”萧元彻哈哈大笑,似想起来什么道:“菜园子里的那三个,可还安分?”郭白衣笑道:“伯宁的人,日夜盯梢,他们倒也安分,只是苏凌入京那日,那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萧元彻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查!”郭白衣拱了拱手。萧元彻又道:“那个苏凌炮制的冷香丸,需要什么,尽管给他,不要怠慢了!”言罢,当先朝着司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