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渊矿坑。 曲渊矿坑位于东阳城东南侧。 不过在数百年前,这里的矿石就已经全部开采完毕,只剩下一个又一个幽深矿洞,天然的幽暗环境无数妖兽在此栖息。 整个矿坑纵深,高低起伏。矿坑里头原先开采出来的乱石堆得到处都是,还有许多很深的矿洞。 岩壁极陡,杂草从生,猩红血气郁结其身,宁农闲庭信步。耳边传来大型妖兽的鸣叫,从远处传来,撕咬嚎叫,野性尽现。 在这片区域,已经看不到多少人烟,人迹罕至。 一处水潭,宁农拿出瓶子将倒入潭水中,灵液入潭,激起一澜涟漪,粉红液体融入潭中,仿若无影无踪。 接着他走在一旁隐秘身形,等待着事情的发生。一声牛叫传来,蛮犀牛动了,牛蹄碾过草地,踏过泥泞,穿过矿坑,身形矫健如往常向水潭走去。 看着路上弱小妖兽见到自己逃之夭夭,身为这方矿坑的霸主,蛮犀牛表示很满意,霸主就是要像自己这般充满压迫力,霸主二字,最重要就是这霸字,蛮犀牛觉得自己可以说是非常完美。 蛮犀牛非常享受现如今的生活,身为霸主,想吃什么吃什么。看哪个妖兽不顺眼就踩一脚,有时候还有愚蠢的人类过来给自己磨角,这日子,美得很。 今天心情很是愉悦的蛮犀牛,走到水潭边,先是顾影自怜,对着倒影,欣赏了一番自己这完美的肉体。 随后一头浸入潭中,咕噜咕噜,一通牛饮。 出来后,湿漉漉的牛头,眸子瞪得圆润,满是疑惑。 “咦,今天的水怎么有点甜?” 很快,蛮犀牛感觉到了不对,身体一颤,一股奇异的热流传遍全身,燥热,前所未有的燥热,觉得有使不完的力量,它的身体开始膨胀,头上尖锐的牛角变得非常短而,牛毛发粗硬如同针刺,多了一层诡异的红光。它的四肢变得更加强壮。 眸子逐渐失去清明,红芒一丝丝填满眸子,血红满眸。发出“嗤嗤”的声音,摄人心魄。肌肉紧绷,身体微微向下压抑,做出捕食者姿态。 牛蹄不自觉地刨着地面,泥土飞溅,打在蛮犀牛身上,隔靴搔痒,毫无感觉。喘着粗气,久久不散。 倏地,仰天长啸,响彻云霄,蛮犀牛向着林中冲去,没有在意树木阻拦,就这样横冲直撞,树木拦腰折断。 有妖兽正在走动,蛮犀牛后腿猛地一蹬,一道红影在空中一闪而逝。 一名靠得近的火寺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被咬断,鲜血喷涌而出,洒在身上,蛮犀牛露出享受的表情。气息更为凛冽。 一时间,丛林内声色大作,各种鸟兽慌忙逃窜。 看着这头蛮犀牛暴躁的举动,听着丛林内各种兽类的凄厉叫声,宁农点了点头,这次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一点。 呆在原地又是一会,宁农走进丛林,一眼望去,被撞断的树木七零八落,残枝落叶,散落一地。在蛮犀牛的欲望之下,这些挡路的树木被无情撞毁。 宁农沿着这些撞断的树木一路前进,时不时能看见,还在流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兽类。更多的是一些普通的野兽,死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留下一朵盛开的血花。 普通兽类受不起霸主的鞭挞,一两下后,早早死去。这些没死的,还能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的都是有着修为在身上。 血纹豹、爪熊、火针蝎,宁农一路走去,查看地上的妖兽,却并未站起来。有一只梅花鹿,走路不稳、流口水、瞳孔涣散呆滞、看着宁农想要攻击。 宁农不惊反喜,等待着这只梅花鹿向他进攻,只是梅花鹿蹦了两步,口吐白沫直接倒在原地,抽搐不停。 失望地向里面走去,只见蛮犀牛前腿跳起,一头狮子在牛蹄底下疯狂嘶吼,苦苦挣扎,奈何实力相差实在过大,毫无用处。 宁农心中计算着蛮犀牛还能撑多久。蛮犀牛不知疲倦的征战之下,不断支出,早已将身体掏空,怕是承受不住。 时间推移,蛮犀牛肉眼可见的身形速度越发迟缓,眼眸中的红光逐渐暗淡,摇摇欲坠。 宁农见状明白这头蛮牛应是快要坚持不住了,调整呼吸,直勾勾看着远处,只等蛮犀牛倒下。 终于,在折腾了数百兽类,历时几小时后,蛮犀牛抽搐着无力倒下,霸主牛的一生可谓波澜壮阔,就连生命的最后尽头都是绽放了异样光彩。 宁农走着过去一把小刀庖丁解牛,很快将这蛮犀牛肢解开来,看着血肉之间的猩红,感受着其中细微差别。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差了一些……” …… 汪兴安手上拿着还原药剂,思忖片刻,想出了散布方法:“既然他们可以加在灵米,那我们便可以加到水源之中,前者是食物,后者为水源,两者都是必不可少,且覆盖全面的。至少东阳城内的修者就可以这样做,其他的地方则需要看扩散了多远,需要徐徐图之。” 周意致还在想着身毒事情,假如说身毒是朊病毒,他记得最开始疯牛病这类朊病毒感染情况是因为是人们没有吃动物内脏习惯的,而动物内脏往往含有大量的营养,这个时候为了避免浪费,这些内脏会被加工成为动物饲料,又喂给动物。 既然这样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妖兽感染身毒应该会比人类修者来得更快,更为轻松,周意致人在思考一件很好奇事情,身毒到底在修行者身体内是以怎样的方式表示? 假如身毒是阮病毒,朊病毒是一种蛋白质,能够侵染动物并在宿主的复制的蛋白质,能够导致中枢系统神经系统的改变。会导致人或者动物的体内出现严重的病变,特别是导致中枢神经的损伤。 所以复制出错的蛋白质就是他们变得更加强悍的原因?中枢神经不断的损伤改变,在修者的眼中是夺舍吗?让他们成为了另一个人? 周意致……周意致…… 汪兴安叫喊声打断了他的遐想,听到便宜师兄的打算,周意致点头表示赞同,毕竟上一次人生证明放置水源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巫真是死性不改,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没有放弃。10年前失败,这一次居然还卷土重来。”汪兴安有点头痛,表示自己做城主压力实在太大了,这些家伙跟东阳城过不去。 听到关键词,周意致立马来了精神,将脑中遐想抛去,关于十年前他有许多问题。 周意致开口:“提问雪纺过程在他的含糊话语中得知,十年前他们就来过一次,还与我东林村10年前的界主卫惠有过恩怨,好像他们在那一次恩怨中是失败了的。 但都跟鲛人似乎存在联系,可从现在这些与鲛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们会困在河里十年?十年前兽潮又是如何?还有最重要一点,巫教他们为什么要在东阳城呢,土生土长,才明白此地其实并无太多值得争夺的东西?”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对于这些问题他可是好奇了很久,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周意致了解的还真不少,看着这求知若渴的眼神,还有这一连串的问题。汪兴安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刚好作为城主,经历的这些事情他都是基本上知道的:“十年前,巫教他们想要颠覆鲛人统治,准确来讲,是将鲛人变成他们的附属,并入巫教之中。 结果失败,因为当时还有另一方势力来到了东阳城,那就是万兽宗,卫惠是万兽宗天才弟子,甚至是万兽宗主夫人的侄子,也是为鲛人而来,准确来说是为她们的真灵而来,万兽宗对于真灵极为渴望。他当时隐藏身份,前来临界,而这临界地点,便是你所在的东林村。 鲛人族有真灵,真灵名为陵鱼,是鲛人族她们赖于生存的保证,巫教蛮横做派,鲛人不肯臣服,便准备将鲛人灭族,以希望在高压之下令其投降。 而鲛人族长当时也是极为刚烈,沟通真灵,河流之中鱼虾横行,而在外界同样引发兽潮,甚至影响到了东阳城,当时还闹出了不少问题,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处于相当危险的状况。 巫教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万兽宗与鲛人联手只能节节败退,尘埃落定,鲛人族长在临死之前传位给了自己的女儿。 而在几方争夺之下,卫惠不知道怎么暗度陈仓,与当时的鲛人族长女儿,也就是新任的鲛人族长有了感情,将新任鲛人族长与陵鱼一同带走,只留下玉简,并约定10年后奉还。 鲛人失去真灵之后,无法独自在河中生存,她们只能不断的压缩自己的活动范围,这才有了十年之约。 你所看见的山洪爆发,便是他们十年之约到期出世而致,也幸好有你此番举动,不然不知道要出多大祸事,那我肯定饶不了这些鲛人,从结果来讲,很显然她们并没有等到所谓归还。 想来也是如此,真灵何等珍贵,何况这真灵对万兽宗而言就更加如此。卫惠不履行承诺是大概率的,她们就应该早做好准备,居然还想迁怒东阳城,简直可笑。” 大师我悟了,这样一讲,周意致连连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想来巫教也就是经过这事后,行为更加严密,动作变得更加隐蔽,难以察觉,不然也不会在东阳城内搞了这么多事,而几乎没人知晓,以慢慢颠覆的手法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所以自己在破败的界主府找到的泪珠其实是鲛人族长的?就是不知道是老族长还是新族长。卫惠突然离开东林村不告而别,就是拐走了人,急忙跑路。 哎,那又有点不对,十年之约便宜师兄不知道解旭行为,以为根本没有人过来,而周意致知道是有在进行的,解旭在没有被打断计划返回东域之前,他是准备来履行十年之约,那说明还是有履行承诺。 那为什么卫惠没有过来呢?没有过来让道子代替过来归还真灵,那应该是无法过来。是出了什么意外? 周意致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汪兴安,总感觉便宜师兄话语总有一些幸灾乐祸看乐子感觉,毕竟从他的讲述故事中,道清宗以及本地主人东阳城城主并没有参与其中,反而真正做到了置身事外。 汪兴安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我只管东阳城内的修者安危,而他们这些人争夺来争夺去与我又有何关系。何况十年前事件也不是我能插手的。” 倒是直白,便宜师兄这是否算另外一种躺平。 “不过……为什么巫教一直对鲛族如此执着。”周意致不解发问。 很明显从他们的计划中,十年前直截了当对鲛人下手,而十年后哪怕已经有书生被月杀杀死,还是冒着风险将解旭赶走,破坏这十年之约。十年之约无法履行,目的还是为了针对鲛人。 汪兴安有些疑惑看着他:“你都知道了这么多,难道你没有得到这么基础的情报吗?这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行动目标。 巫教乃是失乡之人,他们所做的一切宗旨都是为了破开太阴涤魂都天阵法。 而这东阳城外,鲛人附近。 便是有一处小世界的入口。” 小世界.....周意致瞳孔微缩,终于明白了巫教为何如此执着东阳城。一时间,两人没有继续交谈,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 灵舍当中。 怪鱼正与竹子拍打着周意致之前为雪纺制作的球,怪鱼用鱼鳍拍打地面,用鱼尾击打球体,向竹子打去,竹子用力回击,一鱼一猴玩的不亦乐乎。 怪鱼连连败退,很明显实力上的差距不是这么容易弥补的,周意致有点好奇它们是从哪找出来的,自从雪纺灰都不剩之后,自己都不知道把这玩意儿扔在哪个角落里面。 周意致看了一会儿,决定加入战局,与怪鱼并肩作战,不然还真打不赢竹子,周意致大声喝道:“竹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在真灵空间受的委屈,今日我一并讨回。” 竹子一记发球直接将其击倒在地。 靠!周意致站了起来:“还没讲开始呢!竹子你不讲武德!” 竹子不为所动。 抗议无效的周意致走到了外面拿出了折缘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