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竹音与司云朗曾是两情相悦的一对,还是未婚夫妻,司云朗出事之前要南下,廖竹音去送他,二人依依不舍,郎情妾意,一时间意乱情迷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
一个月后传来消息,说司云朗南下时在水上遇见了水匪,又遇见了大风浪,一船人都葬身水中,连尸骨都找不着。
廖竹音失去的情郎,仿佛五雷轰顶,整个人都要同他一起去了,但她又意外得知自己竟然怀上了情郎的骨血。
按照道理来说,这等野种就该是悄无声息地打掉,然后重新开始才是,或是她不怕丢脸,将事情捅出去,嫁进景阳侯府去。
可是她舍不得情郎的骨血,想要将孩子生下来,又不愿去面对景阳侯府众人,以后只做一个寡妇,在哭了半个月之后,她下了一个决定,为她和情郎的孩子挑选一个‘父亲’。
容亭又蠢又好骗,出身尊贵的容国公府,又是对她痴心一片,最终成了她选中的人选,谋了一夜春风,既给她的骨肉选了一个好出身,又让容亭觉得是他做错了事情,玷污了她的清白。
此后容亭果然不出她所料,想方设法地将她娶回去,并且对她好,而她只要是故作委屈,怨恨他做错了事情,害得对司云朗一片痴心打算终身不嫁的她只能嫁给他为妻。
如此一来,她甚至都不需要与他虚与委蛇,想如何就如何。
也正是因为那一夜,容晴对外说是七个月生的,但是又生得好一些,容亭也没有怀疑,只是以为是他们做错事的那一晚有的孩子。
容晴是廖竹音与司云朗的孩子,她见容亭这般高兴地得了孩子,又让孩子喊他爹,心中很不得劲,觉得这孩子认贼作父,故而她有意无意地分隔这一对父女。
她和容晴说了许多她以前的事情,说她与司云朗之间生死不弃的情意,说她失去司云朗之后无奈嫁人的痛苦,再说司云朗如何的优秀,容亭又如何的平庸懦弱不成器。
容晴这般看不起容亭,觉得这人懦弱无能,也是得了母亲的提点教导之故。
至于容晓,生容晓的时候她不情不愿的,但又觉得有个儿子才能稳固地位,于是便生了,可生了之后她又觉得是背叛了情郎,心中对容晓极其厌恶,恨不得他过得不好。
她一面享受着容家带给她尊贵的地位和富足的生活,享受着容亭对她的呵护备至,心中却又怨恨容亭,觉得他毁了自己的清白,让她对不起司云朗,甚至觉得容晓是她人生的污点。
她甚至怨恨命运的不公,为何带走了她心爱的那个人,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与不堪。
廖竹音以为,那些尘封的往事已经随着她母亲的过世掩埋了起来,日后谁人都不会知道了,可是没想到孔氏竟然知道了,还挑开来威胁她。
看着孔氏笑得有些诡异又得意的表情,廖竹音觉得骨子都在发冷。
“大嫂!”廖竹音死死地咬紧了牙齿,“若是我不好了,廖家也不会好的。”
若是事情捅了出去,廖家出了她这么一个姑娘,也算是名声丧尽了,又得罪了容国公府,日后在这帝城定然是没有立足之地了,便是离开帝城,怕是结果也不太好。
孔氏小声道:“所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小姑啊,你便去道个歉吧,求得容国公夫人的原谅,只要是你还是容国公府的三少夫人,咱们廖家还能靠上容国公府这门亲,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要想想容晴啊,她就要及笄说亲了,若是叫人知道了,她这辈子也就完了。”孔氏笑容古怪,“她可是那个人的骨血啊,小姑就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等孔氏与廖竹音从寝室走了出来的时候,孔氏面上满是得意得逞的笑容,廖竹音的脸色苍白僵硬,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容晴上前去扶廖竹音:“母亲,你怎么了?”
廖竹音咬了咬唇,摇头,却不吭声。
“许久不见容晴,这都是大姑娘了,瞧着这模样生得真好,看得我都以为是见到了......”孔氏笑呵呵地打量着容晴,又看了廖竹音一眼,慢悠悠道,“见着了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啊。”
容晴道:“我与母亲乃是母女,自然是生得相似,舅母,你们说好了没有,母亲同意了吗?”
容晴虽然也高傲,但她不觉得在容国公夫人面前低头认错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毕竟那是她祖母。
而且他们一家离开容国公府之后确实过得很不好,地位一落千丈,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讥笑。
她渴望着能重新回到容国公府去,继续做她的容国公府大姑娘,继续过奴仆成群,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日子。
相比那些地位与富贵,低头道歉真的是不算什么。
“同意了同意了。”孔氏面上满是笑容,“容晴啊,想来你们很快就能回容国公府了。”
“真的?”容晴顿时一阵高兴,她转头看向母亲,却见对方脸皮抽了抽,脸色仿佛更苍白了一些,她忍不住问,“母亲您怎么了?”
“没事。”廖竹音死死地咬唇,然后对孔氏道,“我累了,今日便不招待你们了,你们请回吧。”
孔氏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计较她态度不好,笑呵呵道:“那成,我们就先回去了,不过这事情宜早不宜迟,还是早些办的好。”
廖竹音闭了闭眼,然后点点头。
孔氏领着自己的儿媳欢欢喜喜地走了,廖竹音像是失了魂似的走过去坐到一张椅子上,容晴见她这样,心里实在是担忧。
“母亲......”
“母亲,其实阿晴觉得只要是能回去,道个歉算不得什么的,您也瞧见了这些日子咱们是怎么过的,昔日那些捧着咱们的人都变了脸色甚至是落井下石。”
“您再想想二伯母,也不看看她是什么样子的,竟然敢嘲笑咱们,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