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就能出来了,司云朗是不想折腾,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是真的不想再和廖竹音有什么牵扯。
前尘已去,纵然当年他与廖竹音两心相许,真心可昭日月,可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已经嫁了容亭,又为容亭生育了儿女,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他不愿在与她纠缠,到时候被人指指点点,看尽笑话。
像是如今这样,各奔东西,再也不相见,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司云朗闭了闭眼,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到底他是真心喜欢过廖竹音的,年少时花前月下两情相许,对诗饮酒互诉白头誓约,可如今又能怎样?
要怪,便只能怪上天作弄,他们此生无缘,只能等来世再相聚了。
孔氏闻言脸色微变:“司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司云朗这言下之意,是不想管廖竹音了?
孔氏这话是在试探司云朗了,虽然说廖家也一直想将廖竹音弄出来,可一直没有办法,这都在牢里呆了两个月了和三个月也差不多,能不能将人捞出来都无所谓了。
可若是司云朗还在乎廖竹音,心中还有她,定然是见不得她吃苦的,如今恢复记忆了,知道她在受苦,头一件事做的应该就是将廖竹音从京兆府的牢狱中救出来。
但是他没有,可以说自他恢复记忆之后,不管是对廖竹音还是廖家的事情都毫无表示,这一次愿意出来见她,还是因为她写了好几封信,他才同意出来的。
司云朗很尴尬,他道:“我虽然也担心她在牢中吃苦,可她既然做错了事情,受到惩罚也是应该,也让她长些记性,日后万万不可做这样的事情了。”
司云朗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和石氏只是普通夫妻,要说多深情也没有,当年他记忆一片茫然又无处可去,石家救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娶石氏为妻,日后就留在石家,他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恢复记忆之后,司云朗更是觉得他与石氏无话可言,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也不是说不管石氏了,石氏到底是给他生育了四个儿女。
廖竹音让人唱那样的戏羞辱石氏,他心里也有些恼怒的,大概是觉得昔日恍若天仙一般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般用心歹毒的妇人。
“你是不想管她了?!”孔氏咄咄逼人,“你勿要忘了,她是为了你才与容亭和离的,也是为了你,她才一时糊涂做下错事的!”
“若不是为了你,她不会抛夫弃子,廖家也不会将容国公府彻底得罪,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这般说,对得起她待你的一片痴心吗?!”
这责任压下来,可谓是十分沉重了。
司云朗可不愿担这个责任。
“廖夫人,您说这话便过分了,当初我回来帝城,忘记了前尘,身边也已有妻儿,也不曾与她见过面说过话,我与她早已各自婚嫁,往事也都是过去,我可不曾让她抛夫弃子的!”
“她都是为了你!”孔氏见司云朗这样说,忍不住拔尖了声音,
“她都是为了与你的情意,知晓你回来了,就算是没有恢复记忆,她也想着离开容亭和你在一起,纵使抛夫弃子遭世人唾骂她也不曾犹豫,你怎么能不管她?!”
司云朗觉得自己冤枉得很:“那都是她自己想不开,与我何干?难不成她不明白,我与她都各自婚嫁了,今生无缘,前尘往事过去就过去了,她自己非要与容亭和离,现在闹成这样,怎么就成了我的责任了?”
“廖夫人,你再这样说我便生气了,若是今日你请我前来是为了这事,那就恕云朗不能相助了,也请你告诉她,我与她早已缘尽,她既然嫁了容亭又有了儿女,就该好好过日子,不该再想那些往事了。”
若是廖竹音没有与容亭和离,也没有闹出那些事情将自己折腾进牢里,他或许对廖竹音还有些美好遗憾,只觉得上天作弄,偶尔午夜梦回,他或许还常常想起以前美好的日子。
可廖竹音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司云朗也是个要脸的,真的是半点都不想沾染的,而且廖竹音抛夫弃子的对象还是容亭。
容亭本人固然没有什么,他倒是不惧,但容亭背后还有容国公府呢,司云朗脑子没病,现在自己的处境也不好,是真的不想得罪容国公府,那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孔氏手指捏紧了桌沿,目光幽幽地盯着司云朗:“说了这么多?司世子真的不管我们家小姑,不肯与她再续前缘了?”
司云朗头大:“前尘已去,我与她早已各奔东西,如今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孔氏冷幽幽地呵了一声,听得司云朗心里都有些发毛,他心想着不该多留,便道:“若是廖夫人没什么事情,云朗便告辞了。”
“等等。”孔氏见他转身就要走,也是急了,照着司云朗这样的态度,估计下一次要见到他是不容易了,孔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司世子何必急着走,我这还有话说。”
“若是因为竹音的事情,便不要再说了。”
“那我们不说她,说说别人。”
“廖夫人是想说谁?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容晴。”孔氏咬唇,那眼底的幽光仿佛是渗了毒似的,“我们说说容晴。”
“容晴?”司云朗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容晴是廖竹音与容亭的长女,他不明白容晴有什么好说的。
孔氏上前去,走到了司云朗面前,盯着他幽幽道:“司世子应该还不知道吧,世人皆说,容家长女容晴是早产七月所生,可甚少有人知道,她啊,其实是满月所生......”
司云朗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孔氏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皱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氏道:“司世子还听不懂?我的意思是,容晴她啊...并非容亭之女,她既然不是容亭之女,那你猜猜她是谁人之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