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曹丝锦惊愕难以置信的表情,顾知轩面上平静:“昔日的那个顾悠,就是和怀南王有关的那个,其实是我妹妹,但也不是我妹妹了。”
顾知轩说起顾悠,真的是恨不得将人捏死,心中又隐隐作痛,若不是因为这个人,他大妹,甚至长宁侯府哪里有这样的下场。
虽然暗中下手要对付他们的是胡先生,但也都是因为顾悠与怀南王纠缠,胡先生才有机会借顾悠之事,借怀南王府的势力对付的长宁侯府。
不管顾悠胡先生还是怀南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宁侯府都不可能放过的。
“我大妹顾幽,在帝城素来有端庄贤惠之名,是我们长宁侯府精心教养出来的嫡长女,别说她之前和武安侯府的亲事是她自己点了头的,便是真的不愿,为了家族,她那样的姑娘也不会做出逃婚这种事。”
顾知轩越说越是觉得心痛:“在就要成亲的前两个月,她突然留书一封逃婚去了,在那个时候,我的妹妹应该就不是我妹妹了,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
“那个孤魂野鬼占据了她的身体,还借用她的名声她的身体做出了那么多的荒唐事。”顾知轩说到这里,手都在微微颤抖。
“长宁侯府曾将顾悠告上大理寺,你应该清楚。”
当初长宁侯亲自上了大理寺告顾悠杀人假冒,闹得还很大,曹丝锦自然是清楚的。
“她和我妹妹有很大的不同,但身体却还是那个人,我们长宁侯府知道之后,心中对她有恨,但是又不好将她弄死了,而且她这个人太能惹是生非四处树敌,只想着与她掰扯清楚,日后再无瓜葛。”
曹丝锦仔细回想,确实也知道这顾悠除了那张脸,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个人的,若是借尸还魂,身体还是这一个,灵魂不同确实也是有可能的。
“长宁侯府还为我妹妹办了丧事,因为我们知晓,我妹妹她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
“后来王女来了帝城,其间也有不少事情,也就是前一段时间,我们才知晓她才是我的妹妹。”
也就是说顾幽被人占据了身体,而后灵魂又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成了南越王女。
曹丝锦心头一跳,却又听顾知轩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妹妹她没有害了南越王女,那南越王女生来便痴傻,不知是不是托生的时候出了问题,根本就没有魂魄。”
魂魄一说甚是玄妙,是否存在也未知,但如今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
曹丝锦松了口气,没有害了别人自然是最好的。
顾知轩道:“这些事情我也与你说一遍,入你之耳,日后便不要外传,若是叫人知晓了这些事情,顾悠还有我妹妹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长宁侯府也没有。”
世间谁人不怕死,故而人人想求长生,顾幽再得新生,在世人看来,仿若是窥见了那长生奥秘的一个方向,一旦是传了出去,谁人也护不住她。
曹丝锦背脊沁出一层冷汗,一股子寒意从她脚底下升起。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他原本可以不说的,他不愿说,她也不会真的逼问他,非要问一个清楚明白。
若是她传出去了,那他不是将他的亲妹妹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你是我妻。”顾知轩转头看她,“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等人,也实在不愿对你遮遮掩掩,再去寻找百般借口。”
他只是希望他们二人之间能坦诚一些,也不想她误会他与青婳王女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或是感情。
曹丝锦被他这‘相信’弄得懵了好一会儿,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顾知轩见她没有作声,也没有再往下说,二人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任由面前的茶水一点一点地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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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笑陪同青婳王女回了一趟使臣馆收拾东西,谢宜笑问青婳王女:“你离开,心中可是有什么不舍?”
青婳王女顿了顿,站在檐下看着院子,良久之后微微摇头:“没有了。”
昔日大家都觉得周氏是还没清醒,执着地认为青婳王女是顾幽,但今日她的这番话,青婳王女也有些看得出来,周氏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女儿,知晓了这一切。
她先前还有一点点的遗憾,不能告诉周氏她真的是她女儿,也担心她离去之后周氏可能再发疯,但如今看来,周氏已经是心中有数。
“前尘往事,我会将他们放在心里,也仅此而已。”
谢宜笑闻言笑了笑:“王女通透。”
既然这一生怕是都无缘相见,记在心里,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九夫人回去吧,我该是进宫了。”青婳王女语气淡淡,似乎又回到了她最初来到帝城的时候,冷淡至极,如同那皑皑雪山的一株雪莲花。
“明日我送你出城。”谢宜笑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哑,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你我通信不易,但若是王女大婚,到时候可否书信一封前来,我等若是有机会,便去恭贺大喜。”
青婳王女顿了片刻,而后应了一声好。
谢宜笑笑了笑,而后转头离开,刚刚出了门便见有车队往使臣馆这边走来,缃叶问使臣馆的护卫:“那些人是什么人?”
护卫道:“今日是西越国使臣到来。”
“西越国?”谢宜笑倒是想起来了,西越国的折兰公主如今还在牢里等着西越国再派使臣来接。
不过那都是二月时候发生的事情了,西越距离东明很远,也不至于传个信都要六个月来回吧?
折兰公主一心想借东明的势掌控西越做女帝,看来这西越的人似乎也不想再接她回去了。
“我们走回府吧。”谢宜笑不想多管此事,便上了马车匆匆离开,路上的时候还问了缃叶折兰公主的情况。
“折兰公主倒是没什么情况,一直被关在牢中,不过她曾要求见陛下和太子,都没有人管她。”
“说起来她也是算计得太多,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最后将自己折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