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缓了缓,许久才感觉好了许多。
“哪里是贝勒爷的错,新婚之夜,少不得是要喝些酒的。”
这话十分体贴,但胤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他觉得,这个时候,应当还是差了点儿什么,那点差的东西十分重要。
但进宫请安迫在眉睫,他也没有机会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只能暂且将心底的思绪压下。
年世兰没有注意他的反应,或者说,根本也不太在乎,在颂芝的服侍下上了妆,收拾妥当后便与胤禛一道前往皇宫了。
小夫妻新婚燕尔,本该蜜里调油。
胤禛也有这个意思,多番靠近,想亲近亲近自家福晋。
可她看起来太淡定了,淡定的就像不懂胤禛的心思。
年世兰真的不懂吗?
当然不是。
她只是觉得麻烦。
既然不是造孩子的时候了,那干什么还要腻腻歪歪?
抱着这样的心思,胤禛愣是在进宫门时还没有和世兰说上几句话。
问她,她便是一脸虚弱的样子,精神也萎靡的。
如此,胤禛只顾着自责自己昨夜的禽兽行为了,哪里还能看出世兰有意无意的冷淡呢?
进了宫门,便是面见皇上与德妃。
康熙事务繁忙,只匆匆见了小夫妻一面,赏赐了许多东西也就让人告退了。
但临走时,胤禛却被他留下了下来。
年世兰只得一个人去见德妃。
其实此次入宫,真正的大头是德妃娘娘这里。
交谈没多久,她便提出要赐给胤禛几个可心人儿。
大概还是为着拉拔母族,不过当然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
深宫大院的,大家说话讲究一个含蓄婉转。
“世兰啊,你初为人妇,胤禛这孩子又是个不爱女色的,你身为福晋,自当多多操心,留意合适的女子,为贝勒府开枝散叶啊。”
世兰含蓄地笑着应承了两句。
德妃继续说,“本宫这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孩子,不如你就一并带了回去吧。”
年世兰听见了这话便觉得不爽利。
她不过新婚,婆母就给她丈夫塞人,什么意思?明晃晃地打她和她们年家的脸面?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去,“额娘说的极是,只是儿媳不过刚刚入门,还不知道爷的喜好,不好强替他答应了。”
德妃被驳了面子,很是不悦,“你”
世兰笑着补上了前面的话。
“不如,额娘亲自问问贝勒爷如何?也省得儿媳拿不准贝勒爷的喜好,反而办了坏事。”
德妃本也和胤禛不亲近,此番本就是想着他这新福晋才进门好拿捏,这才想将乌雅氏的女孩子塞几个进去。
至于亲自和胤禛说?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胤禛那孩子从小被佟佳皇后抚养长大,与她本就有隔阂。
她也不见得多喜欢这个孩子,哪里能放下脸面去说这样的事呢?
却不曾想,年世兰虽是个病秧子,性子却不算得软绵。
如此,她也没有留客的心思,只想将人快快打发了去。
这正和年世兰的心意,德妃打发她离开的时候,胤禛也从康熙那边过来了。
请安后,便也无甚说的,夫妻两双双告辞。
回府的路上,胤禛问起今日额娘说了什么,年世兰如实告知。
她其实对于给胤禛纳妾这件事并不反对,甚至还很乐意。
毕竟这是一个福晋应该做的,她在其位,就谋其政。
她不爽的只是德妃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且如此迅速的给胤禛纳妾,也会让旁人以为她年家好欺。
是以,年世兰说完今日的一切后,秉承着尊重胤禛喜好的想法,还是问了一问。
“今日额娘说的也有些道理,爷的兄弟们都有了子嗣,您也该尽快开枝散叶才是。”
胤禛心里欢喜,以为她说的是要和自己努力造人,不想——
年世兰红润的唇瓣微张,道:“妾身也觉得贝勒府里有些空了,爷喜欢何等的女子,待过些时日,妾身为您……”
“你说什么?”胤禛飞扬的心情急转直下,目光转为不敢置信。
“妾身是说,开枝散叶,为贝勒爷多寻些貌美的女子啊。”
年世兰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她本来就一心只想要一个孩子,然后和离。
胤禛今后要有多少个女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开枝,散叶?”
胤禛重复了一遍,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酸涩滋味。
他知道今晨觉得少了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面对新婚夫君的羞怯。
他的福晋对他半分羞怯也无,像是只把他当成了贝勒爷,而不是夫君。
年世兰点头,“正是,今日额娘也交代了。”
胤禛直勾勾瞧着她,“说得好,正是要开枝散叶。”
而后,整个归途,他半句话没有再和年世兰说过。
他不说话,年世兰也没心思说话,她在思考昨夜一晚上能否怀上孩子。
还不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停下,贝勒府到了。
她以为胤禛是要负气离开,没想到这人居然在她出马车的时候还在。
胤禛目光幽暗,等在马车边上,见她出来伸出手去扶,像是半分不在意刚才的事情了。
可是扶着扶着,牵着年世兰走进府里后,这人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蛮不讲理地急匆匆回了房。
“唔……”世兰被扔在床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她眼冒金星,头晕乎乎的,还没喘上气儿,男人气急败坏的俊脸就压了上来。
“福晋不是要爷开枝散叶吗?我们现在就开,枝,散,叶!”
他的话一字一顿,说完没给世兰反应的机会,猛地吻了上来。
像一条残忍的蛇,强行吞噬她所有自由的空气,弄得她呼吸不畅。
她伸出手去推他,却被反手扣住了手腕儿,压在头顶。
胤禛带了几分气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福晋,爷昨夜是不是太温柔了,让你还有心思想给爷找女人的事儿?”
他昨夜确实温柔,念着她是初次,哄着她,顾着她,吻着她,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体验。
这一次不一样。
胤禛粗暴的像头野狼。
咬住了就不松口,年世兰只觉得哪里哪里都被啃得不成样子。
便是最为隐秘的角落,也没能幸免。
她奄奄一息地伸出手,浪潮狂乱地拍打,扰得她神志不清,最后意识抽离,猛地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她听见胤禛惊慌的声音。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
这么能干,一定得怀上孩子啊,多来几次她这个破败身子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