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东走进大门,咖啡厅昏暗的灯光下,他四下看了看,远处一个卡座里面,有人向他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那个人的对面。“六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对面的人问道,随后按了一下呼叫服务员的铃声。戴东没说话,等服务员走过来,他说:“给我来一杯绿茶,浓一点。”戴东晚上应该喝了不少酒,脸色很红,一嘴的酒气。服务员答应一声转身走了,戴东这才说:“有点事情的跟你这个专家咨询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啥事?”“津门胡义的公司在你那里申报了不少保健品,如果我说他是假药,你们得怎么办?对方一愣,怎么这位想对付津门首富胡义了?他想了想,说道:“按照规定,申报批准的保健品没有任何问题,假不假药跟我们没关系。”“但如果生产方扩大宣传,把保健品当药品卖,明确说明能够治疗某种疾病,就可以定位假药了,这里适用的法律法规很多。”戴东说道:“保健品当药卖这件事大家都在干,电视报纸都是这玩意,我感觉力度不大。”“六哥,这是两个概念,夸大宣传是一个罪,卖假药又是一个罪,适用的法律都不一样,力度也不一样,卖假药的罪大了去了,想进局子分分钟的事。”“我不跟你讳言,国俊,这次胡义不见得能全倒,但也差不多,他是做保健品起家的,他的命脉在这儿,有漏洞吗?”戴东很严肃。“漏洞多了去,查他税收,保健品公司就没有不偷税的,他是直销公司,手下几十万人,每天的流水都是海量。”国俊轻松地说道。“这怎么查啊?不可能上来就封门吧,连点理由或借口都没有,而且那么大的公司,全国都有名,不是说查就能查的。”戴东说。“嘿嘿,我告诉你,六哥,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先以环保或食品安全的名义例行检查生产厂家,只要按住生产的流水账,一倒推,就全露馅了。”“六哥,像这种保健品企业,一般都没有自己的生产加工厂子,产品都是委托加工的。”“建工厂对他们来讲一个是投资太大,本来起家的时候就没钱,干不了。另一个就是这些人喜欢挣快钱,委托加工省时省力,即使做大了,他们最多也是依托某个现有工厂单独上生产线,但从隶属关系上看生产线还是属于工厂。”“这就是说工厂和他们的销售联系不是很紧密?”“就是这个意思,查加工厂他们不会在意的,做保健品玩的是概念,讲究快进快出,猛砸广告,一夜暴富,工厂那种出苦力挣点辛苦钱的事他们不愿意干。”戴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六哥,胡义啥事得罪你了?方便说不。”国俊有点好奇地问道。“他看中了我的一个晚辈,我这个晚辈有点本事,他非逼着人家跟他合作,你应该知道胡义的秉性,钱是爹,他要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有些担心,怕他对我这个晚辈下黑手。”戴东恨恨地说道。“那就赶紧下手,这小子有前科,前几年那个案子,闹出多大动静,现在那个发明人还在精神病院呢,这小子作孽啊。”“那个产品真好,你是不懂,我都动心了。”“六哥,胡义这人我们接触多一点,绝不是善类,我们这里好多申报的产品,有些市场前景好的,最后都跑到他名下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操蛋的手段。”国俊说。“他在港口有个运输公司,里面鱼龙混杂,有一批狠人。”戴东说道。“听说他最近在津门做了不少房地产项目?”国俊问道。“现在他摊子铺得太大,资金有点紧张,全靠保健品公司输血,我先断了他的血脉。”戴东阴沉的说。“嘿嘿,戴老大又出山了,打他个落花流水。”国俊笑着说道。戴东拿出一张卡片:“我新开了一个会馆,下周末开业,这个给弟妹吧,有空过去玩玩。”国俊也没太在意:“谢谢六哥。”戴东问道:“那哥几个怎么样?”“都没事,该上班的上班,该做买卖的做买卖,发不了财,也饿不死。”戴东说:“都是从小打起来了的,难得有这份交情,有什么困难赶紧说,别整的太生分了,你抽空组个局,大家聚一聚,我最近都在京城。”国俊笑了:“你现在是大老板,位置太高,他们怕麻烦你。”“狗屁!你位置不高?”“六哥,过一段我们要调整了,到时候我得找你,能不能往上走就看这这一回了,机会难得。”“没问题,你能力有,资历也够,领导凭什么看不见。”戴东霸气的说。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散了。与此同时,一辆冀北牌照的桑塔纳轿车从郎坊驶向了京城,奇怪的是,这辆车没有走高速,而是在乡村国道上穿行。车是朱先生自己开的,车上就他一个人。等进了京城,他来到垡头附近的一个停车场,他停下车,探头看看四周没人,他下车锁上车门,然后来到一辆奥迪车边,打开车门发动汽车直奔华夏城。到了华夏城大门外,他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走了过来:“朱先生,您回来了。”“谢谢你,老李,车我用完了,你开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司机过来接您?”那个人恭敬的问。他是华夏城的高级主管,对朱先生示好对他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司机马上过来接我,我等一下就行,你先回去吧。”李主管也没多想,借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答应一声开车进了大院。随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开了过来。朱先生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长出一口气,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笑着对司机说道:“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