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多,母亲醒了。楚天翔一夜未睡,他一直待在母亲的身边,母亲一会儿睡得很踏实,一动不动,一会儿翻来覆去地转身,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一会儿又有眼泪留下来,楚天翔心急如焚,却不敢打扰母亲。母亲睁开眼,看见儿子在身边,她微微一笑,揉了揉眼睛,说道:“我梦见你父亲了。”楚天翔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他问道:“父亲跟你说什么了?“唉,还是那么木讷,不爱说话,就是告诉我们好好活着。”母亲说着,转身起床,猛地浑身一颤,似乎有点头晕,她说:“躺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几点了?”“妈,您睡了十二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外边还黑着呢。”“我起来吧,洗个脸,精神精神。”“天翔,说实话,对你父亲这件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二十年不见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比如待在国外不回来了,又结婚了,就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也算求仁得仁了,老冯家一门忠烈,我看还有什么人敢说三道四。”“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呀?”“唉,当年被杀的四大家族,其中有一个是族长,他临死诅咒,让冯家人永世不得出头,但凡优秀子弟都不得好死。”楚天翔突然骂道:”“咱家的老祖宗也够操蛋的。”“天翔,不许胡说,这就是劫难。冯家当年毕竟做错了,而且那么大一个家族烟消云散了,等你们这一代再起来,就跟姑苏冯家没什么关系了。”母亲去洗脸,曾静睡眼朦胧的敲门进来了,她问道:“婆婆起来了。”“起来了。”曾静小声问道:“没事了吧?”“现在情绪挺好的,别再提这件事了。”楚天翔提醒道。母亲走出来,说道:“阿静,多谢你了,天翔笨,找个人都找不到。”“妈,您可别这么说,我也是家里人,这是我应该做的。”曾静说。母亲拉过曾静,两个人坐在床边,母亲说:“我见到天翔父亲了,他告诉我,让你们多生几个孩子,冯家人丁少,子孙多才能兴旺。”曾静有点不好意思:“妈,那也得等到结婚以后啊。”“呵呵,我就是一说,你别紧张。”母亲抬头问道:“天翔,我好像听你说爷爷奶奶还活着,昨天我没听清楚,你再说说。”曾静站起身来:“我去做点早饭,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母亲望着曾静的背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孩子懂事了。“妈,爷爷身体很好,奶奶不行,肝硬化,现在我已经把她老人家接到京城了,准备出国做肝移植。”“我还有一个叔叔,一个妹妹,叔叔年轻时跟人打架腿脚不太方便,妹妹今年高考。”“去国外?国内不能做吗?”“国内做不了,年纪太大了,您放心,我都安排完了。”“你叔叔做什么的?”“他就开了一个食杂店,家里生活很困难,临走的时候我留了点钱,妹妹参加完高考我就让他们一起去京城,以后就在京城生活了。”“天翔,你做得对,这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对他们好一点。楚家那边我回去就行了,你少接触,估计你也没有兴趣。”“我见到舅舅了,还有一个叫楚启明的人,比我大点。”“先别谈他们,说说你奶奶的病。”母亲打断了楚天翔的话。“我奶奶应该已经住上院了,先在京城检查一下,如果身体允许,就马上去国外,戴叔安排的私人飞机,到时候爷爷跟着去,其他人还没安排。”母亲想了一下说道:“我去吧,爷爷年纪大了,你还要上学,叔叔那边还得管高考的女儿,现在就我闲着。”楚天翔刚想反对,转念一想,让母亲有点事干,也许她能快点从父亲去世这件事中解脱出来,他就说道:“妈,您想去我不反对,但您的身体怎么样?”“我身体没事,又不干什么重活。”母亲说。“这件事先等一等,医院检查完再说,现在奶奶能不能去还不一定呢。”正在这时,曾静进来说:“妈,你先喝点粥再聊,天翔也吃点饭,吃完去睡一会儿,一宿没睡了。”吃完饭,曾静陪着母亲,楚天翔回房间休息,他真是一宿未合眼。等到中午,楚天翔醒来,等他洗漱完,发现母亲和曾静都不在家,他刚想打电话,就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他下楼,只见师父正跟一个陌生人聊天,老爷子一见楚天翔下楼了,就对那个人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安排好就过去。”那个人答应一声走了。楚天翔走过去问道:“师父,我母亲去哪儿了?”“她和阿静去菜市场了,走动走动也好,省的坐在那里没事瞎合计。”“师父,我母亲要陪着我奶奶去m国看病。”“挺好,毕竟是冯家的人,你母亲这么多年太孤单了,有这门亲戚在,对她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就担心她的身体?”楚天翔又说道。“他们是去医院,让你母亲在那边也检查一下,不是正好吗?”楚天翔乐了,这一点他还真没想到。“天翔,我准备让你去一趟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