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天翔准备第三次再看看大罐,已经没时间了,后面还有人在排队,不能光等他一个人,而且李家族长领来的两个专家都认为是真品。如果是真品,这个大罐就得上亿的拍卖价了。看着楚天翔疑惑的样子,老爷子说道:“算了,我们走吧,管他谁拍去了都跟我们没关系。”楚天翔点点头,两个人往外走,楚天翔心道:到时候再来看看,那个翁同龢的书法最好能拍到手,还有那套顾景舟的茶具。顾景舟的茶具他是打算买来送给舅舅的,顾景舟也是姑苏人,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见过面,顾大师已经过世了,现在他的作品水涨船高,价格涨得厉害,送给舅舅这么一份礼物,也算是应景。楚天翔嘴上说的厉害,要把楚家如何如何,但骨子里他还是认可楚家的,毕竟那是他的母族,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楚家的血脉,为了母亲,他也不敢把楚家整的灰头土脸。两个人刚走到门口,那个叫野藤井善的日本人和同伴正好往里走,四个人正走个对面,野藤井善恶狠狠的瞪了楚天翔一眼,嘴里嘟囔道:“八格牙路!”楚天翔没留神,他还在想那个瓷器,老爷子听到野藤井善骂人,他脚步一停,刚要发火,想想就没再计较。楚天翔正神游物外,见老爷子停下脚步,连忙问道:“爷爷,还有事?”老爷子望着野藤井善的背景,摇摇头说:“没事,就是那个日本人嘴里不太干净。”“算了,爷爷,狗咬人正常,咱们还能咬回去吗?”楚天翔说道。老爷子笑了:“这个比喻比较贴切,不过有时候恶狗还要打一打,否则就蹬鼻子上脸了。”两个人来到楼下,刚一上车,楚天翔就问道:“爷爷,家里还有元青花吗?我想都看看。”“你还没跳出来呀,你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问题?”老爷子觉得楚天翔有点痴迷了。“底足的胎坯子有点不对,但哪里不对我还说不清楚,我感觉我是不是元青花的真品看的太少了。”老爷子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回家,东西都在家里,你让阿静她们姐俩也回家。”思绪一闪,楚天翔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拿出电话刚想拨出去,想想还在车里,到了家再说吧,估计需要问的东西太多了。等到了别墅,楚天翔先进了老爷子的书房,老爷子叫阿进拿出来不少装瓷器的盒子,楚天翔坐在桌子边,仔细看了起来,他越看越糊涂,越看心里疑惑越大。等他把所有的元青花都看完,他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忙把电话拨了出去。他要找的是豫省的王杰,祁老给他介绍的造假高手。王杰对楚天翔印象非常好,上次不过替楚天翔做了一张假地图,楚天翔竟然让自己挣了几千万,这个人情欠大了。楚天翔问道:“王叔,元青花赝品以假乱真能做到吗?”王杰笑着说道:“到普通专家都看不出来的地步,做是能做到,但花费很贵,这是最近才出来的新技术。”楚天翔大感兴趣,他试探着问道:“王叔,方便说吗?”“别人问指定不能说,你问没问题。”王杰卖了个好给楚天翔:“真要做到专家都看不出来,只能‘补货’”。楚天翔问道:“啥叫补货?”“‘补货’的意思就是整个瓷器都是用碎瓷片修补成的,造假者到各地古窑场或坟墓遗址搜罗大量的“垃圾”残片,然后拼凑成一件完整的赝品。这种方法制造的瓷器,即使鉴定专家采用先进的多点取样的办法,得到的分析结果也一样是“真品”。”“这么厉害!”楚天翔惊叫道。随即他又问道:“不对呀,王叔,釉面和画工,加上颜料都不一样,包括包浆都不一样,专家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嘿嘿,小楚,这个你就不懂了,我也是听说的,现场我也没见过...王杰说道:“他们现在用高清晰度的数码相机,将真品官窑瓷器的款制拍摄下来,输入到电脑里,通过专业软件对款制进行精细的修改。笔画的粗细、间架的宽窄、墨的深浅,甚至行笔的力道,都可以制作得与真款丝毫不差。”楚天翔猛地一拍额头,这帮造假的绝对是大师级的水平,他又问道:“王叔,那包浆和土沁还是放羊肚子里面或者拿羊尿泡吗,这个应该很好鉴别啊。”“小楚,那个方法基本不用了,不但笨,还费时费力,现在做成的瓷器,在高射量的x光下过一遍,就是一两百年的仿色,多照几回,哪个年代的都出来了,几百年的包浆,丝毫不差。”楚天翔无语了,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招数啊。停顿了一会儿,楚天翔决定实话实说,他问道:“王叔,我看见一个元青花盘龙纹牡丹大罐,我怀疑是赝品,但还找不到破绽,您说怎么办?”“元青花大罐?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做这个?小楚,我帮你问问,不外乎我们圈里人做的,但真要做这么个大罐,花费就得上百万。”王杰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小楚,我这边不一定有消息,但我劝告你,千万不要买,这两年做旧的新技术出来的太多,发明人不往外说,等钱挣得差不多了,别人才知道。”楚天翔放下电话,不由长叹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人太厉害了。”他知道自己心里一直不舒服为什么了:底足的沙粒有几种不同的手感,这是几块料拼出来的。整个罐体都是元代瓷器碎片拼接而成,肉眼根本看不出拼接的痕迹,而且做好之后,又二次进窑烧制,再加上现代科技对花色,笔画和行笔力度的模仿,不对,不是模仿,应该叫拷贝了,复制出完美的元代青花大罐。而且这种罐子做碳14检测都没用,所有的碎片都是元代或相近朝代的,测出来的结果就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