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高玉东,我并没像对卖菜的刘志刚那么信任。我让荒子派了人手,并且让老黑也随时监控着他。绝对不能在他这里,出现意外。现在,我还剩最后一步需要处理。而能帮我的这个人,便是老吴头儿。这天下午,我直接给老吴头儿打了电话。可没想到,电话打了好多遍,老吴头儿才接了起来。还没等我说话,那面便传来老吴头儿不耐烦的声音:“有话说,有屁放。一遍遍的打电话,你不影响我发财吗?”听着对面吵闹的声音。这老东西,应该还是在赌。不过我现在有事求他,我只能低三下四的说道:“吴老,您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没时间!我挂了!”“……”没等我说完,这老吴头儿竟一口回绝。接着,他便要挂断电话。我急忙说道:“老吴头儿,你想好了啊。这个事你要是不帮我,以后你别想我再帮你赌一次。你想想,我不帮你,你到时候得输多惨!”话音一落,老吴头儿那面立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那这样,我现在就在赌场呢。你帮我赢回来,咱再谈你的事儿!”老吴头儿玩的局,都不大。他就是输,也输不了多少钱。我马上说道:“这样,你现在出来。你输多少,都算我的。这总可以了吧?”“输多少?你知道我输多少吗?我现在,都欠高利了!”啊?我听着心里一惊。老吴头儿从前赌局,也是十赌十输。可他从来不借钱。而现在,居然上头借了高利。我刚要再问,老吴头儿抢先把地址告诉了我,便挂断电话。没办法,我只好打车,去了老吴头儿说的场子。这个场子,在近郊处的一个农家大院。坐车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本以为,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局而已。可一到地方,才发现我想错了。虽然农家大院,但是占地很大。前后两排大砖房,足有上千平米。门口的路边,停着各种样式的车。看牌照,居然有不少是附近区县的。一般来讲,这种年底临时组的赌档。因为没什么过硬的背景,都会组织一批专门放风的人。这些人,统称为“钉子”。钉子一般都配备专业的对讲机,在各个路口实施人工监控。但我发现,这个场子却是光明正大。不单没有外派的钉子,反倒一下车。就有专门的服务人员过来,和我谄媚的打着招呼:“老板,看你面生,第一次来吧?有什么事儿,你就随时招呼我。我是这里放水的……”放水的,也就是放高利的。不过这种人,都是小角色。只是负责拉几个客户,赚点小钱而已。开门进去,就见偌大的房间里,竟乌烟瘴气,人满为患。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场子里面赌台,居然都是赌场的专业赌台。并且每个赌台处,都配有专门的荷官。我简单的扫了一眼,赌客们下的筹码。普通一局,都在十万上下。我心里更是暗暗称奇,这场子一天的利润,恐怕要比天象楼高出数倍。没想到这郊区,居然还有如此规模的场子。我走了好几个房间,才在一个散局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老吴头儿。和之前云淡风轻的潇洒不同。此时的老吴头儿,长发随意的散乱着。一双眼睛,熬的通红。手里还剩两个百元筹码。正掂着脚尖,朝着人群里面张望着。估计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压哪一门了。“你输多少?”我走过去,开口问说。老吴头儿转头一见是我,立刻把手中的二百块筹码,塞到我手里。“你总算来了,这是我最后的二百筹码。你必须给我赢到六千五……”六千五?我一愣,马上问说。“你到底输多少?”“三千啊!”“那为什么要赢到六千五?”“废话,我本钱三千,熬了一天一宿。怎么也得值一倍的收益吧?”“那不还多出五百吗?”“那五百是我欠放高利的!”呃!我苦笑不得。这个老东西,亏我这一路还替他担心。弄了半天,他才欠五百块的高利。本想直接带他走,可看他那上瘾的劲头。我知道,不把钱打回来,他是不会走的。可我手里,只有二百的筹码。我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凭借这二百,打回六千五?“快,快上一门啊!”见我犹豫,老吴头儿在一旁催促着。我无奈,只好看向牌局。他们这个散台,玩的是五小龙。是由荷官发牌,旁边站的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秃顶男人。这男人一脸横肉,穿着黑色纹金龙的短襟唐衫。手里来回滚动两个实心铁球。看他这架势,应该是个武把式练家子。而他手边的位置,放了足有七八十万的筹码。看来,他应该是这局的庄家。桌上一共放了五门,就是说可以五个玩家坐着下注。当然,也可以一人包五门。而旁边像老吴头儿这种看热闹的。都是看准哪一门,跟着随便下注就可以。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连荷官洗牌的手法,都看不到。在这种局想用二百块,赢到六千五,简直痴人说梦。我又着急让老吴头儿和我走。想了下,我决定用一个棒槌的方式,来速战速决。我先是换了两万的筹码。看了几局,有了四十多岁的大姐,连续赢了几把。我便拿出六千五的筹码,直接放到她的位置。按我的想法是,赢了立刻就走。输了把剩下的一万三千五直接压上。两局中一局,就算完事儿。或许是因为,大家也都觉得,这个大姐运气不错。她的位置,便下了不少注码。有下一百的,有下几千的。最多的,则是我的六千五。这大姐人倒是还挺憨厚,见我下的最多,便回头看着我说:“小兄弟,你押的多,要不你来看牌?”“还是你看吧,你点子好!”没等我说话,跟着这大姐压的这些赌客,便纷纷说道。我也就跟着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