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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 品 逸青 1150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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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信祁上了副驾。他又问:“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不想给你们添堵。”

厉行一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扣好安全带:“你刚看见我姐走了吗?”

“嗯……”信祁皱起眉,似乎在犹豫什么,想想还是应该告诉他,“她好像上了信宁的车。”

刚起步的车一脚刹死,厉行错愕地转头:“谁?”

“信宁。”

信宁早在二审前就回了国,这点他也是知道的。鉴于他还有些良心,没帮信博仁做什么辩护,厉行就没太多地关注他。信宁回来主要是为了天信,信博仁倒了,董事会人心惶惶,众股东纷纷有撤资意向,总要有人来收拾这烂摊子。

想到了他会跟姜音有接触,却没想到他们能走得近。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厉行问。

“我记得他的车牌号,至于里面坐着的人是不是信宁,我不能肯定。但姜音确实上了他的车。”

厉行手把着方向盘,回想起刚才姜音那句“我也想为自己而活”,突然觉得话里有了深意。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她的举动确实有些奇怪,不常联系自己,也不怎么往魏成那边凑。

虽是亲姐弟,他对这个姐姐心里想些什么是当真看不透,小时候就是如此,长大了更甚。最终叹口气,盼着她跟信宁的交集也就止步于此,缓缓将车子驶离了墓园。

年前下了一场雪,车来人往的地方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只有小区里某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还残存着积雪。

雨雪天气露天阳台就显出缺点,厉行及时把阳台的东西收好,凡是怕冻怕潮的全部撤了回来。这个冬天信祁倒是安稳地在主卧呆着,可能保暖措施做得好,暖气也烧得热,没有被落地窗影响到屋子里的温度。

两人从墓地回来天已经黑了,轮番洗过澡便去准备年夜饭。两个人的年夜饭虽然有些寂寞,也总比自己一个人过的强。

信祁不能接触油烟,做些准备帮忙还是可以的。他一边洗菜一边问:“你姐不来过年?”

“她说她有地方呆。”厉行焯熟了藕片,顺手捏起一片咬下一口,含混道,“成子今年也不来投奔我了,好像他在夏风找到固定工作以后,跟家里关系有些缓和,回家团圆去了。”

见对方在看自己,以为他也想吃,直接将自己咬过那半片藕递了过去,藕片进信祁嘴里的时候还连着根长长的藕丝。

“那倒是挺好。”信祁垂下眼慢慢地咀嚼,“没什么味道,要做凉拌菜吗?”

“嗯,稍拌一点,其他的给你煎藕合。”

“别做那么多,我们两个人也吃不掉。”

“好。”

两人各忙各的,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厉行便将他赶出厨房:“你去歇着吧,我这儿很快的。晚上记得帮我包饺子。”

信祁张嘴要接话,被对方堵了回来:“别跟我说你不会。不让你沾面粉,你现学也得给我学会了。”

信祁只好乖乖去客厅等着。其实这段时间他哮喘已经好了很多,几乎没再犯过,即便沾一点面粉也不会有事。

每天让厉行做饭他也怪过意不去的,可厨房的油烟实在让他望而却步,只好尽可能地打打下手。最近腿也不怎么痛了,可以站得更久一些。

脑子里想着以后温馨而恬淡的生活,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嘴角。

这么多年了,多少次聚散离合,最后还是发觉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为轻松。

厉行说是少做,到头来还是弄了一大桌子,信祁心想这一桌估计能吃到年初三。饭后胃里还有些空,便捧着碗糯米饭慢慢地品。

饭里包着不少蜜枣和豆沙馅,他并不怎么喜欢甜食,估计是厉行自己给自己做的。他只用勺子舀了米吃,而留下了馅。不过也总有戳偏的时候,这一勺没戳到豆沙也没戳到枣,勺子上却多了些奇怪的黑褐色酱。

他一时间没看出是什么酱,放在嘴里一抿,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巧克力?

厉行居然在糯米饭里放巧克力?

他头一回见到这种新奇的吃法,愣了半晌,没敢再继续吃。正好看到厉行收拾完桌子,还没等开口问,对方已经先瞧了过来:“哎,那碗是我的,锅里还有一碗才是你的。”

“我就随便拿了一碗。”信祁还是满脸怪异,“你竟然在里面放巧克力?”

“呃……”厉行挠了挠头,一把抢过碗,“又没让你吃。”

他吃着那碗在信祁看来堪称黑暗料理的糯米饭,忽然走向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厉行”。

他注视着那张没怎么使用过的假证,一伸手,将它扔进了碎纸机。

“从今往后,我要彻底做回封逸远了。”

42

不知怎的,他梦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的一场运动会。

梦里的颜色并不鲜明,他却清晰感觉到天是蓝的,没有一丝云,也没有一只飞鸟,只悬着颗明晃晃的太阳。阳光铺满整个塑胶跑道,影子紧紧地跟在脚下,除了那一块儿被遮蔽的黑,入眼全部是燃烧般的红。

身后的影子黏着他,生怕被他甩远;身前的影子拼命逃,生怕被他追上。三千米的路程已过了三分之二,视线所及处就只剩下他们俩,他锲而不舍地追着前方的背影,触手可得,又望尘莫及。

他不记得那是谁,只知道自己要赶超他,内心的迫切甚至透过这个梦境投射在他紧攥的双拳上。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们俩,助威鼓劲都化成耳边呼啸的风,阳光与跑道融为一体,变成孤注一掷的白。

他拼命奔跑,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力,每一寸肌肤都急不可耐地想要呼吸。却看见那背影越来越远,像一支箭从自己脚下射出。

喉咙仿佛被扼住了,焦急打乱了他呼吸的频率,他喘息得愈发急促,吸入的空气却越来越少。

白昼开始转暗,天地即将失色,身后的影子拖慢了他的脚步。

“封逸远!”

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他重新回到了赛道上,弯道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高三时候的信祁。

他看到他的一刹那,影子忽然放开了他,干净的空气再次在肺叶间穿行。信祁在操场内侧跑起来,他紧紧地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