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情殇字数:9056(20)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开始慢慢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倩影进入我的视线。
「梦瑜,你没事吗?」我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梦瑜的事,如果要下地狱,我不会在乎,我只是不希望牵连了她。
「我不是梦瑜,梦瑜她没事……」眼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模糊,以至於我以为眼前的女人是梦瑜。
然而虽然她不是梦瑜,但是知道梦瑜没事,我心里也就安稳了。
「医生说,你们两个都很幸运,没有大碍。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无比的高兴,看来时辰未到,上天还不愿收掉我。
因为沉睡得太久,我对光线很敏感,第一次睁眼视觉很模糊。
我合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再重新睁开眼,这次周围的事物开始变得清晰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女人,娥眉淡扫,薄施粉黛,不娇不媚,穿着西式职业装,光滑垂坠的直发如瀑布般挂在胸前。
这样优秀的女性,换谁都不会轻怠,但我却别过脸去,不愿望她一眼。
「你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我为什么想要看见你,看见你为了升职和别人上床吗?」「我当天就辞职了,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那不好意思哦,让你白牺牲了。
」「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太晚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一直很冷漠,伊芸知道複合无望,眼泪滴滴滴地掉下来。
事实上,我心底里还是喜欢伊芸,但我无法原谅她在和我交往期间出轨,而且我很清楚,我现在内心更在乎的人是梦瑜。
「梦瑜在哪,我要去见她。
」「她现在在治疗,不方便,你刚醒来,病情不稳定,好好休养一下,明天再去吧。
」「嗯。
」我摆一摆手,示意伊芸离开,此时医生来查房,伊芸便走到病房门口和医生商讨我的病情。
我听不清楚他们聊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医生对伊芸很恭敬,一直是半弯着腰向伊芸彙报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伊芸的下属一般。
医生随后进来询问了一下我的感觉,便开了个吊针,我打完针后就沉沉地睡去,直至第二天醒来,觉得精神多了,身体也可以自由舒展,虽然侧额贴着胶布,手上缠着绷带,但是不怎么觉得痛,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我询问了护士站的值班护士,知道梦瑜就住在楼上病房,便独自前去看望她。
虽然我对拆散梦瑜和志涛感到很愧疚,但大难重生的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能再见到梦瑜就是好事。
从进入病房的那一刻,梦瑜就微笑着坐在床上看着我,好像一直在期待我来探望一样。
「你的伤没有大碍了吧?」正当我怜惜地抚摸着梦瑜美丽的脸庞,想询问她的情况时,她却先关心起我来。
「没什么事,我真的无所谓,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没伤着哪吧。
」「只是膝盖撞伤了,暂时还走不了路,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
」知道梦瑜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记得,撞车的那刻,你抱着我,你是不是……」我想问梦瑜是不是爱着我,但是又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毕竟之前她对志涛的泪水是那样的真切,而对我的态度却仿佛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捕风捉影。
「那一刻,我回忆起我哥的那次车祸……」梦瑜回想起那次和亲人的生离死别,整个人忽然间变得悲伤起来。
她抽了张纸巾,稍微擦拭了一下泪水,便继续说下去。
「我记忆里,对那次车祸的场景很模糊,可能是我受惊过度,或者我大脑想刻意去遗忘吧,直到前几天那次撞车的一刹那,我才清晰地记起来……」梦瑜缓了缓,似乎接下来的话会触及她内心最深刻的痛,我摇了摇头让她别说了,但是她还是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说下去。
原来,那次他们三人回乡,其实是未来媳妇见公婆。
浩扬和梦瑜的父母,当然是对婉柔很满意,而且知道婉柔已经怀了浩扬的孩子,过完年后便随同他们回我们现在的城市,准备领证和置办婚礼,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就出事了。
「撞车的那一刻,我撞到玻璃窗上,头痛得快要裂开了,但我没有晕过去,我看到父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我哥也是奄奄一息,而婉柔姐却很幸运没什么大碍。
但是,前面出事的大货车上,缓缓掉下来一根钢筋,眼看着就要直插我哥的身体……」说到这里,梦瑜已经止不住眼泪,声音已经扭曲。
「婉柔姐就那样抱着我哥,似乎想用身体阻挡着那条钢筋的致命一击,结果……」我一直不知道的那场车祸的细节,在梦瑜悲伤的叙述中渐渐清晰。
婉柔在神志清醒的时刻竟然愿意用生命抵挡那下对浩扬的致命一击,说明浩扬在她心中已经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婉柔爱的是浩扬……」我癡癡地说,我知道婉柔最好还是爱上了浩扬,心里面不由得有点失望。
「对不起,佟哥,虽然我知道你还是婉柔姐内心深处最爱的人,但是不得不说,在我和婉柔姐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我感觉她确实是深爱着我哥的……」梦瑜看到我的伤感,竟然很快地抛开了刚才那生离死别回忆的悲痛,反而安慰起我来。
我收拾了心情,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婉柔是否爱上浩扬,对我也不太重要了。
反而她爱上浩扬,为所爱的人付出生命的解读,能让她那悲惨的结局,减少几分悲伤的色彩。
「我没事的,都过去了,我都放下了,只是,前几天撞车的那一刻……」「是的,我爱你。
」梦瑜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原以为,催眠师和被催眠者只有命令与服从,没有真正的爱情,直到梦瑜的离开动摇了我的想法,我对梦瑜产生了感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是我却没任何信心梦瑜会爱我,毕竟她一直以来的表现只是服从与依赖。
梦瑜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下去。
「我看了我哥的笔记,我知道他的那个发明可能进不了医学研究的殿堂,因为这有违人道,但是我还是想完成哥哥的研究,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吧。
而我,就是他这项研究最好的实验品,所以我一直都有默默记下我接受催眠后,和你相处的心路历程。
」梦瑜开始回忆起和我相处的那段时光……「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种莫名的好感,我这辈子最崇拜的就是我哥了,他读书很厉害,还当上了大医生,所以在我心里面,对白衣飘飘救死扶伤的你们,有着天然的强烈的好感。
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你的英俊的身姿,典雅的气度,还有那深邃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点悲天悯人……虽然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你对婉柔姐的不舍……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於是趁着出去买年糕的机会,很不矜持地问了我哥,你是不是单身……」原来,梦瑜在和我初次见面时就对我产生好感,可是那时候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婉柔身上。
「后来,你救醒了我,还帮助我摆脱家人去世的哀伤,我觉得你就是世上最亲的人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但是,看到我哥拍下的那个视频,听到我哥侮辱你的话,当我瞭解到我哥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的愤怒,我能够体谅你对我身体施加的侮辱,不,应该说是我自愿的,甘愿用我的身体,来偿我哥对你的亏欠。
虽然催眠能让被催眠者放下一切抵抗,但是内心还是有感觉的,我内心清楚地知道,我并不抗拒你的报复……」(21)听到梦瑜用自己的身体来偿还她哥亏欠我的一切,让我很感动,我原以为只是不可抗拒的命令让她屈服,没想到她却是心甘情愿的。
「后来,我渐渐对你产生依赖,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使你奴役我,折磨我,淩虐我,我反而开始害怕你上班后我一个人的孤单。
你知道吗,只要刚开始的时候不讨厌催眠施术者,被催眠者会渐渐从心底里服从和认同施术者,而只要施术者稍加关心,被催眠者很容易就依赖甚至爱上施术者……」梦瑜的总结,很好地解释了婉柔为什么会爱上骗奸了她的浩扬,这就类似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受到长期伤害后,被害人可能会爱上施害者,这样的案例并不罕见,而这个催眠术更能对此症状起到强大助长作用。
「其实,你对我还是比较温柔的,我以为就这样做你的性工具,也不错,但是你让我扮演婉柔姐,并且斥责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是害怕你的斥责,而是害怕你会爱上别人然后舍弃我,你抱着我安慰我,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你爱上了伊芸,她是那么的自信和完美,而我就成了你爱情的绊脚石,为了踢走我这块绊脚石,你才鼓励我接受志涛的吧。
」「你爱上志涛了吗?」之前,梦瑜说的我都能体会得到,但是她是否爱上志涛,我心里没底,毕竟梦瑜自愿愿和他上床,搬到了他家同居……「没有,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我只是觉得自己在接受你的命令,去和志涛交往。
他是个很好的男人,暖男,很爱我,而我也知道你不会要我了,为了能让你安心和伊芸在一起,我就接受了志涛的追求,并且和他上了床。
」梦瑜解释了她对志涛的感觉,我有点不敢置信,但是我知道梦瑜是绝对顺从我的,是不会在我面前撒谎的。
「我就在阳台上目睹这一切……」「是的,他给我带来确确实实的生理快感,但却没进入我的内心,而且你还病了,伊芸告诉了我你们分手了,我爱怜地照顾你,充当你寂寞时的发泄工具,但是志涛的情感,我不得不顾及,我告诉你我要走了,你如果想挽留,我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当我收拾好衣物时,你却不知道去哪了。
」我回想起来,我是临时去医院顶班了,没有挽留梦瑜,竟然成了默许她离开的信号……「我换了手机号码,我想抛开这一切,我想就用我的下半辈子报答志涛对我的深情吧,即使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但是你却找到我,不容我拒绝就再次佔有我。
我内心在纠结,我要对志涛忠贞,但是你对我的欲望很强烈,我感受到你是坚决要把我抢回去,我内心对你的感情涌起,便不由自主地顺从你,甚至强烈地回应你。
」「但是你和志涛分手时的泪……」我一直都忘不了,我最害怕的,不是撞车时生死关头的那一刻,而是梦瑜撕心的泪水。
「人非草木,志涛对我的爱那么真切,我又怎么会无动於衷呢,我原本不想对他那么决绝,但是你的命令,你的监视,让我不得不决绝地和他分手。
其实也得感谢你,要不是那份决绝,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彻底抽身离去。
」我终於明白,梦瑜的泪水,不是对志涛的爱恋,而是对志涛的愧疚,对於感情细腻的梦瑜,这份愧疚甚至比爱恋更强烈。
「然后就是撞车那一刻,我想起了之前的车祸,我毫不犹豫地抱着你,我才明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听完梦瑜的回忆,我很开心,也许我和梦瑜只是开始对对方动心,但是却彼此确定了心意,我此刻只希望我们能正式在一起,让我们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
「梦瑜,我想你做我的女……」正当我要表白时,梦瑜快速地用手掩住我的嘴巴,不让我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知道自己对你有感觉,但是我有认真地思考过,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们不是能够带给彼此幸福的那个人。
你对我的情感,只是基於嫉妒和不甘心吧,你也不确信这种爱能一直升温吧。
」梦瑜说出了我的不自信的一面,她说得对,我的感觉出自嫉妒和不甘心,这个基础是薄弱的,我没信心一定能彻底爱上梦瑜……「而我,就只会对你惟命是从,我这样并不能吸引你,不是吗。
」梦瑜说出了我们之间的症结,我们之前相处了那么久,我还是没对她动心,显然是这种绝对的服从性制约了彼此。
「我多么希望我没有接受过催眠,那么我就可以像伊芸那样在你面前展现出自信,勇敢地争夺你……」我竟然被一向对绝对顺从的梦瑜发了好人卡,但是仔细想想,她的话不无道理,她是个让我绝对放心的人,而我自己,却不能让自己省点心……我一直在和梦瑜交流情感经历,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此刻我才注意到,她床头放着一束百合花。
我看到百合花,心头一紧,难道志涛刚才来过,向梦瑜求複合,梦瑜答应了他,才委婉地拒绝了我?「这束花是志涛送的吗,他是不是还来纠缠你?」「不,这花是伊芸送的,她刚才来看过我……」刚才伊芸来过?为什么她会来?回想起我刚醒来,就是伊芸在我身边陪着我的,她对梦瑜说了什么呢。
「你怎么还见那个贱人?」「你能不能原谅她……」没想到梦瑜也会为她的情敌求情,莫非伊芸刚才找梦瑜谈到了要和我複合的事?「伊芸才是与你最相称的人,才是给你最强烈心动感觉的人,不是吗?她一直孤身一人在社会上打拼,不靠一点牺牲,怎么能立足呢。
她已经很后悔了,她当天就辞去了那份工作,可见你在她心中多么重要,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我扭过头去,表示不愿意接受梦瑜为伊芸求情。
伊芸孤身奋斗,出卖身体获取利益,我还能勉强原谅,但是和我交往后还那样,我是不能接受的……而且她还求梦瑜帮她求情,真是有点不择手段了。
「你知道吗,就是我和志涛发生关系后外出的时候,我接到她的电话,她哭着向我诉说了一切,她只想找到你,求你原谅。
你以为是我发现你在阳台上而救了你的吗,不是的,我和她到处找你,但最先发现你的是她,她一直在床边照顾你,但是看到你快要醒了,她又开始害怕面对你,她想先让你冷静一下,所以就先离开了,让我来照顾你。
」听到梦瑜说的话,我对伊芸的恨开始动摇了,虽然她所做的事我无法原谅,但我是不是对她太绝情了呢。
伊芸确实是更适合我,也更让我心动的完美伴侣,但是我现在更想的是和梦瑜在一起,而偏偏此时伊芸却让梦瑜来帮她求情,这无疑让缺乏自信来争夺我的梦瑜更倾向於把我让给伊芸。
加上之前在我衬衫上的唇印,虽然伊芸不是有意离间我和梦瑜的,但她的小心机确实起到了离间的作用,我不由得想愤怒地要去找伊芸理论。
我回到病房,伊芸已经在那里等我了,看来她是挺空闲的,一心就想缠着我,要我原谅她,和她複合。
我拉着她的手,走去后楼梯,我不想在病房里和她闹,而引起同事和其他人过来围观。
走到后楼梯,我刚放开伊芸的手,正想质问她为什么怂恿梦瑜拒绝我,她却主动吻住我,双手紧紧地抱着我,我想推开她,但是她抱得很紧,刚刚伤癒的我没有力气摆脱她。
而正在此时,志涛出现在我们面前,愤怒地看着正在纠缠的我俩……(22)我的病房在二楼,梦瑜的在三楼,所以志涛来探望梦瑜,并非必须要去挤电梯,反而走后楼梯更省心。
他手捧着鲜花,紧张地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一刻,他要挽回梦瑜,挽回属於他的爱情。
但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他的情敌。
那个抢走他心爱女人的男人,却在和另一个女人在纠缠。
志涛不由分说朝在我脸上来了一拳,他身体强健,而我大病初愈,他的那拳打得我不轻,但是我也不甘示弱,马上用双手制住他。
而伊芸看到我和志涛在打斗,也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想分开我们两人,无奈她的力气太小,根本不能起到作用,而我和志涛的缠斗中,胳膊无意间撞到伊芸身上,她失去平衡,滚落楼梯。
我和志涛马上停止缠斗,我飞扑上去,抱着伊芸,而伊芸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我大喊着让吓呆了的志涛马上去找医生,而我心里不断地祈求伊芸不要出事……医生检查之后说没什么事,伊芸也很快苏醒过来。
她看到我,便又再苦苦地求我。
「阿仁,你原谅我吧,我以后都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出了轨,我对不起你,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行,你可以出去找女人,我不介意你和梦瑜,只要你不要抛下我,我愿意和她分享一切。
我都这么卑微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一次吗?」刚才看到昏倒的伊芸,我确实有点心软了,而且现在她那么的低声下气,我就不再恨她,但是我更想和梦瑜在一起,而不是伊芸。
我摇摇头,走出了病房,当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听到后面的护士大叫「有人割腕了,快来帮忙!」我转身一看,几名护士沖入伊芸的病房,我也赶紧跟着过去,看到床边一滩血,伊芸被护士死死摁在床上,右手拿着水果刀,左手手腕有一条很深的血痕,而此时我才注意到,她左手手指上,还戴着我送她的戒指。
医生进来给伊芸打了支镇定剂,伊芸便沉沉地昏睡过去,护士给伊芸包紮好伤口便离去,而我一直陪着伊芸,害怕她等下醒来又要做傻事。
不久之后,有位女士来到伊芸的病房。
我转头看到她,立刻站起来。
「院长,你怎么来了?」在我面前的是我们医院的新院长,姓陈,刚刚接替退休的老院长。
陈院长很年轻,才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像三十岁的少妇。
陈院长和我同校,算是我的师姐吧,也算对我不错。
「伊芸是我新请的秘书,我来探望我的下属,对了,佟医生,你康复得如何了?」难怪前几天在医院看到伊芸,而昨天她跟医生谘询我的病情时,医生对她毕恭毕敬,原来她辞去原来工作后,进了医院做陈院长的秘书。
「谢谢院长关心,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伊芸她也没有受伤,只是刚才情绪激动……」「哎,这孩子,不瞒你说,她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她应聘我秘书的目的,很大程度也是为了接近你,我看她既聪明又能干,我挺喜欢她的,就把她留下来了,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不仅仅是下属。
她做了错事,我本也不想为她争辩什么,但是佟医生,你看在她对你那么癡心的份上,你就原谅她一次吧。
」伊芸的面子也够大的了,不仅梦瑜为她求情,连院长也为她求情。
但是我还是犹豫,没有回应陈院长,陈院长便继续说道:「佟医生,你年轻有为,医术高明,医院也是很看好你,一直刻意地栽培你,有什么交流会,也都尽量让你去见识见识。
我个人也很希望你能找到好物件,早点结婚,结了婚,人看起来也会成熟点,给医院高层的印象会更好,也更容易得到晋升。
」「谢谢院长提点,我会好好考虑的。
」陈院长说得很对,伊芸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聪慧、美丽、大方,还是院长身边的红人,对我的事业有利无弊。
她是女性中的佼佼者,充满新时代女性的魅力,也很懂我的心思,配得起我,还绰绰有余。
她对我用情至深,还不惜割腕明志……无论哪一方面,我都应该选择她。
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倾向於梦瑜,我想最后再和梦瑜谈一次,希望她能回心转意,虽然我知道希望不大。
「刚才志涛来过……」我来到梦瑜病房,没等我开口,梦瑜便先说话。
「他是来求複合的吗?」「是的,但我拒绝了他,我跟他直接说了,我爱的人不是他,他很失望地离开了。
虽然还是心痛他,但这次我没有流泪,似乎经历了生死,我也看淡了。
」听到梦瑜铁心拒绝了志涛,我又燃起了希望,但是梦瑜接下来的话又让我彻底死心。
「刚才伊芸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也看到,她是多么的爱你。
你不要再执着了,原谅她吧。
」「可是你……」我捉起梦瑜的手,希望她能为自己设想一下,勇敢一次,自私一次。
「我之前考上了义大利米兰着名的艺术学校,我本来打算去留学的,可是一场车祸让我失去了所有亲人,留学那件事也就搁下了。
现在他们又邀请我去入读,我家里还留了点钱,够学费的。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从来都不知道,梦瑜还有这么个理想,既然她决心放下感情,出去留学,我也不可以自私地强迫她留下。
「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强迫你了,哦不,是以后都不再给你指令了,我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
」「谢谢你佟哥,你始终是我最亲的人,我们今生可能註定只能做兄妹,要是有来生的话……」梦瑜没有说下去,她害怕说下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我俩都会心软。
「你快回去吧,伊芸……嫂子还等着你照顾呢。
」我离开了梦瑜的病房,我永远无法忘记,她目送我离开时,那癡心的目光。
伊芸渐渐醒来,嘴唇苍白,有气无力地望着我,我握起她的右手,让我的体温传入她冰冷的身体,伊芸知道我原谅她了,脸上开始出现一点血色。
……伊芸康复后,我决定和伊芸结婚。
伊芸听到我的决定,开心得不得了。
我和她在医院附近按揭买了套房子,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但是对於伊芸来说,漂泊多年的她终於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家了。
她尽心地佈置新房,筹备婚礼,比我上心多了。
就在我和伊芸婚礼前的大约两个月,梦瑜马上要开学了,她来到我的新家,准备跟我和伊芸辞行,但是伊芸刚好随院长外出出差一周,梦瑜只有和我单独见面。
梦瑜第一次来我的新家,很高兴地四处参观,还指指点点,说这里好看,那里摆放有创意,仿佛把参观我家当成是参观米兰的大教堂。
但是当梦瑜进入主卧室,看到婚床后面墙上挂着的我和伊芸的婚纱照,一直叽叽喳喳的梦瑜一下子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呆望着那张婚纱照。
也许,她想起了志涛卧室里那张她和志涛的合照,回忆起从前。
也许,她幻想着穿着婚纱站在我旁边的不是伊芸,而是她自己。
她面无表情,但内心一定是暗流涌动着。
此时,婚纱店把预定的结婚用的婚纱和礼服送了过来,因为我们定在情人节举行婚礼,现在临近过年,婚纱工厂快要停工了,所以婚纱店希望客人能早点试穿婚纱,有做得不好的可以来得及改。
但是伊芸在外出差,无法试穿那件婚纱,於是我把目光投向了梦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