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勋看向了赵洪亮,说道:“如果真是像魏无病说的那样,要杀他灭口呢?” 赵洪亮眨了眨眼睛,道:“处座,您的意思是说……当时那个在车里的人,之所以有开门的那个动作,有可能确实是想要对魏无病做些什么。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会有这个动作。既然有了这个动作,那就必然不是毫无意义的。” “对。”钱金勋说道:“不是毫无意义的动作,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在当时的环境下,一个下了夜班的工人,没招谁没惹谁,就要起杀心弄死对方?我想最起码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要灭口。只要那辆车,停在那里,是可能会被人联想到什么的,所以自然要把目击者干掉。但是魏无病最后运气还算不错,那条道上,开来了几辆车,反而让他捡了一条命。” 赵洪亮皱着眉头,道:“处座,其实卑职对这一点倒是也赞同。但如果是卑职来个角色互换的话,坐在车里的是我,那么就算是有几辆车子经过,我也只是会暂时停手,等车子一过,完全可以直接摸过去,想办法再干掉那个魏无病。” “嗯。”钱金勋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如果是专业人士,想要在事后摸上去干掉魏无病,其实真的不困难。但就是那样放弃了……是不是当时又发什么什么事,不想节外生枝呢。”———— 赵洪亮道:“应该是的,卑职感觉,他们如果到这里,是要接应单道林的话,那辆车子除了接应之外,还起到望风的作用。还有,那个位置,正好是大路与民居形成的巷子交汇之地。从这个地形上看,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如果当时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车上的那个司机放弃干掉魏无病,那么会不会是,正好那辆车子,看到了单道林已经从家里出来了,他们不想在等,或者是节外生枝,所以干脆放弃了目击者魏无病。” “有这个可能。”钱金勋道:“从那个地方看,车子里的视线,是能够观察到单道林家这个巷子的。可是魏无病,是在车子二十来米的地方,也就是后巷的后巷转入自己家的,所以他当时说,没看见别的人。从他之前的那个角度,也不可能看到单道林家的巷子情况。” 说到这里,钱金勋顿了顿,又道:“信息还是太少了些。希望兄弟们走访时,还能发现些情况才是。” 赵洪亮,道:“希望如处座所言啊。要不然,恐怕这次又要白忙活一场了。” 钱金勋道:“未必啊,我们先假设单道林,是被策反叛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单道林的生活轨迹,就必然会有问题。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他一定是要跟谁接触过,而且一两次的接触就让他叛逃,那更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对他的生活轨迹开始调查呢?” “处座英明。”赵洪亮道:“卑职以为,这一点很对。上班的时候接触?太危险了,稍微一个不注意,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另外像这种隐秘的事,必然是要私下里进行的。那么他下班,休息时,到过哪,接触过什么人,那就尤为重要了。” 钱金勋道:“还不止如此啊。像这种策反的工作,目标已经叛逃了,和发展下线,发展内鬼,是完全两个概念。如果发展了下线和内鬼,那么策反的人,很可能还会留在本地。但是策反后,目标叛逃呢?策反的人,还会依旧留在这里继续策反工作吗?要知道一旦目标叛逃,那就等于是很快就能够让所在地的势力知道有人出逃啊。策反工作的人,就会连带着有巨大的危险。除非是依旧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不然绝大多数情况,都会也跟着目标一起离开所在地。” “是这样的。”赵洪亮,道:“卑职还没有听说,策反并且让一个人叛逃后,策反的人反而留下等死的。” “对。”钱金勋点了点头,说道:“还有的就是,我认为可以排除策反的人,有重要的事需要留下的可能。因为单道林可是作战会议室的内业科副科长啊。他知道的秘密,不比别人的任何事都重要吗?我是想象不出来,策反的特务,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能够比单道林这个人还要有价值的。而如此一个有重大价值的人,策反的特务是不是应该和他一起离开,从而保证他的安全,或者是说,保证对方确实是能够顺利抵达目的地,并且不出现再次反正的情况呢。” 赵洪亮道:“没错,单道林价值太大了,如果卑职是策反他的人,哪怕是手上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么我也一定会首先要确保单道林的安全。这才是最主要的,而手上的另一件事,无论是什么,也只是次要的。不可能主次不分的。” “好。”钱金勋道:“既然这样,那么也就是说,策反的这个人,或者说是护送也好,押解也罢的这几个人,有极大概率,也会第一时间跟单道林离开本地。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警务部门,通过人口普查,和外来人口登记系统,找一找看,有没有人,同时失踪了的。你觉得呢?” 赵洪亮面上一喜,道:“处座高明,卑职现在就办。” “不。”钱金勋道:“我亲自给警察总局的局长打个电话,你去联系老马,看看他的在作战室内务科的笔录工作做完了没有,就算没做完,也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尤其是关于单道林最近的作息时间,下班后曾就都接触过什么人。还有,让兄弟们在周围走访的时候,也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是。”赵洪亮挺身领命,转身便走了出去。 钱金勋则是抄起单道林家里的电话,开始给警察总局拨打了过去,待接通后,道:“帮我接你们局长办公室,我是军统情报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