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如鬼魅的身影在队伍里穿梭,每每经过谁的身边带起劲风总是让人虎躯一震,
大家瞪着眼前的白色雾气恨不得就此把它看穿,没有各家当家的命令他们只能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猜测路过的是人还是鬼…
在张启山身边的八爷雾气迷眼的第一时间掐指算着,然后就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二爷大倒苦水,
“这个小祖宗干坏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算命的还以为遇上什么千年的老鬼了!”
张启山听着这话赶紧吩咐副官让兄弟们收了枪支,别误伤到自己人!
他叉着腰看向后面一眼望不穿的白色雾气,拽过身边的老八,“这雾气是怎么弄出来的?”
这一路上他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小尘尘身上,时刻地关注着她那边的动向,这祖宗什么时候动的手?
齐八爷委屈巴巴的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这山脊上本就是个聚气局,她应该是用了符纸让大量的气涌向这边造成的白雾…”
说着他还猛吸一口,“佛爷,你们觉着咱们这赶路的一身疲惫都没有了嘛~”
那模样像极了痴汉…
耳边是人快速移动带起的劲风,周围还有什么东西从远处擦着地表积雪靠近的声响,
小尘尘带着厚重手套的手在身侧有规律的敲击着大腿,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前去查探的伙计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纱,这个东西能让他在浓雾之中看清周围所有的事物,
他将手中的罗盘恭敬的双手奉上,“全都办好了…”
她听着伙计的话,一只手捏碎藏在掌心的符纸,星星点点的灰烬落在雪地上格外的明显,
随着这张符纸化成灰,上面泛着灵光的字迹消散,周围原本聚集的白雾也一瞬间消失,
队伍周围被白雾吸引而来的东西似乎也被它的突然消散惹怒了,无端的生出狂风…
积雪被卷起,整片空间回响着愤怒的嘶吼声萦绕在所有人的耳边,
一切变化不过是几息之间,他们甚至还不及反应就被卷起的积雪迷了眼睛。
张启山和二爷用手背挡着席卷的飓风,他提醒众人不要乱动的话梗在嗓子眼,隐约间就看见小尘尘纤瘦的身影奔着嘶吼声的源头靠拢,
小姑娘的身体灵活的很,躲过奔她而来的碎石块,指尖弹射了什么过去…
张奕尘目光如炬,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她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一个气息不同于这些精怪的东西奔着声源而去,
指尖的血穿过漫天扬起的雪花和碎石直直撞上精怪的头,血液中的恐怖力量让它们畏惧。
无形中一场危机就这么解决了,平静下来的队伍也彻底乱了套,大家为了不被吹飞紧紧的抱在一起,物资什么的散落一地,也有几个倒霉的被吹翻了跟头整个人倒插在积雪里半天爬不出来,
功成身退的小尘尘从红家伙计的缝隙中探出个脑袋瓜,小姑娘的面巾帽子都吹跑了,有些乱的头发加上一个等着邀功的笑容看向张启山他们的方向,妥妥的就是一个憨憨!
她指着后面原本是军方队伍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
自己让伙计趁着白雾用罗盘布下的迷阵,再加上精怪们飓风的威力保证他们好几天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哑巴眼神无奈的看着小姑娘乱糟糟的后脑勺,他的右手指腹上留着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洞,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自己天生对动物的亲和力尝试和龙脉山脊上的精怪沟通,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军方的人被控制而顺着来时路回去,
可偏偏她是个记仇的性子,
只好辛苦他们在雪山里挣扎些日子…
张启山的胸膛就算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能看见上下起伏的幅度,齐铁嘴瞥了眼佛爷被气红的脸,默默的离他远点跟上二爷的步伐,
张启山眼眸一动,拎着老八的衣服领子:“哪去?”
八爷:“哈…哈…活动活动…”
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二爷和陈皮早就奔着小尘尘的方向过去了,都走远了!
齐铁嘴:为什么总是我啊!
张启山咬着后槽牙,语气明显压抑着怒气,“让队伍休息,整好队再出发!”
张奕尘足够的聪明,也有和脾气相匹配的实力,但是她太自负了,张启山的眸色深沉,她冒险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些本事不如她的伙计们,
想做上九门的位置,就是要照顾好每一方势力,有些时候结果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各方势力平衡…
二月红过来,伙计们自发的让开一条路,他点着小尘尘的脑门,“下次这种事情让哑巴去…”
张奕尘听着瞪大了眼睛,“那可不行,他可是宝贝!”
二月红:…
要不是知道你们是一个姓氏,我都要以为我闺女春心萌动了……
正好抱着帽子和御寒衣物过来的陈皮闻言阴冷的眸子扫过小团子身边站着的男人,他把东西递到二爷手上,站在一边低垂着眸子盘算着,
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弄死他又不让小团子知道呢?
哑巴脊背挺直站着,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的雪上,丝毫没有意识到短短几分钟依旧有两个男人想至他于死地!
小尘尘乖乖的站着让她爹把帽子戴上,她悄悄看了眼整个人都被怒气包裹的张启山,语气疑惑,“他那么生气干嘛?”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很,我可没有惹他哦~
二月红失笑,捏了下小尘尘的脸蛋,无所谓道:“不管他…”
自家女儿都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佛爷哪里来的那么多要求。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在世人眼里多重要的大局,在他这里永远抵不过家人。
他牵着小尘尘往前走,“过去吧,再不过去老八就要哭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和陈皮说过一句话,毕竟在明面上他们可是师徒关系破裂,
陈皮跟上前面的人,眼看着二爷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划过又装作完全没看见自己这号人一样,
他暗地里嘟囔着,装的还挺像,也不知道师娘知不知道自家师父背地里就是个芝麻馅的,看着张启山被气成那样也熟视无睹,
听说上次小团子上喇嘛庙住,这位佛爷可是连着几日都在红家的帐篷里待着,连公务都是在那儿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