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宫城门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白玉石的基座有着温润和煦的光泽,朱红色的实榻大门需要仰着头看去,
因着这是整座宫城的主门,宫城门上上建城楼,足以与北平的紫禁城相媲美,不过北平的古迹被小心呵护着,
而这里这座宫城门的朱红色漆都像是被蒙了灰尘的玉石,虽没有那样鲜艳的色彩,却是带着直冲心底的震撼和神秘。
实榻大门紧闭着,整体高十五尺宽十二尺,其门心板与大边一样厚,因此整个门板显得非常坚固、厚实,
他们站在这下方倒是多了些世间蝼蚁的味道…
“从城楼上走。”
这门紧闭,在张奕尘的眼里就像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醒目又可笑。
就算是普通遗迹她都要谨慎三分,况且还是暗中家族前不久还住着的老巢,
飞爪绳在伙计的手中转悠几圈抛上城楼,爪子勾上城墙之后几个伙计动作飞快的往上攀爬,
张奕尘一手出其不意的夺过陈一手中长刀,一个跨步就往城楼而去,双脚轻踏地面整个人凌空而起,
墨色的马尾纠缠在脑后,身后之人唯能看见她清冷的侧颜,
小姑娘一手执刀在城墙上如履平地,速度甚至比攀爬的伙计还要快上几分,
张启山和副官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小尘尘的轻功是二爷亲授,就算是年轻时的佛爷也未必能做到这样,
顾凛则是双目震惊的看着,一时间连反应都来不及做,震惊的眼神配上不知做何表情的脸倒是有些扭曲。
张奕尘不喜等着看结果,也不喜手下冲在前面她在后观战,
若是行动,必是兄弟们同行或者她先一步而上…
她如浮光掠影般出现在城墙之上,
脚下是突然被压下去的机关,轻微的声响被放大,出现在城墙上的一瞬间她就看见了这之上放置的箭羽机关,
上来的人触发机关,那台射箭装置就会被启动,长一米有余的箭带着足以将人对穿插在地面的力道射来,
随着箭羽破空声的传来,小姑娘脚下轻动整个人侧过身去,手中的刀同时出鞘,
她的招式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美,而是带着狠厉的简单劈砍,
这一刀下去,足有手腕粗的箭从中间被拦腰斩断,断口平整光滑…
伙计就看着被斩断的箭从眼前坠落而下,眼中满是对尘爷的崇拜和敬仰之情,若是他们先到城楼可不会有尘爷这样好的身手和能力,
或许最后的下场就是像肉串一样留在这古潼京!
想着倒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对险境的退缩,反倒在心中燃起斗志的大火,他们相信尘爷不会让他们枉死、更不会对他们的死袖手旁观,
那还有什么顾虑,干就完了!
“嘭…”
“咻…”
城墙之上触发机关的声音不断,没有一人伤亡。
等到所有的机关都被踩了个干净,这些伙计在得到尘爷首肯之后围着这些个发射箭羽的装置打量起来,
几个人凑在一起时不时的讨论,倒像是看到了大号玩具。
这些装置确实是这座宫城防御用的,但从地面上的痕迹和城墙之上这简陋的机关上看,
它们原本的位置不是这里。
从城楼走下,小尘尘特意往这扇大门那儿看了一眼,
这场景倒是全然在意料之中,队伍里也不知是谁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说着,“幸好尘爷不让开门,要不咱们现在得被射成筛子!”
“这岂止是筛子啊,这得是刺猬啊!”
在这里面压根就看不到什么朱红色的门板,只有黑黢黢的箭尾…
张奕尘语气淡淡,还带着调侃的意味,像是针对的不是自己一样,“这得多大仇啊~”
小姑娘抢过副官的相机,对着这离谱的一幕配上自己的中指,
“咔嚓!”
嘴边是张扬的笑,她要把这张照片放大了挂在古潼京的出口上,气死那群傻b!
他们面对的是两侧的高墙,朱红色高墙之上是金黄色的琉璃瓦,脚下是整块整块的青砖石铺就的路,
这里没有阳光,看不到金色的琉璃瓦折射出漂亮的光;没有新鲜的空气,看不出深宫的看似自由又身在牢笼的悲惨;没有绿色的树、红色的花…
有的只是灰暗下的死气沉沉和空气中腐败、久经风霜的尘土味道,
金和红这样的颜色,只是让这里更加的诡异,
眼前的路更像是一条通往黄泉的死路…
“这条路的尽头是前殿,”
也是他们视线所及最远的那片淡淡金光所在。
张奕尘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脚步缓慢的走向离着最近的长信宫灯,
淡淡火光燃起的一瞬间,火苗竟是火了一样晃晃悠悠像是飞虫一样扑闪着翅膀飞向下一盏宫灯,
晦暗中升起的光一个接着一个亮起,场面震撼到难以形容,
整座宫城都活了过来…
“这灯芯中放着一种虫子,”
“它们通体可燃,遇热就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凭借着短暂的生命寻找离着自己最近的伙伴,”
它们就是为火而生,等到火光熄灭,它们的一生就此结束。
所以,这才不是什么鬼闻奇谈,不过是人生的短暂高光和生命的长久沉寂…
出奇的长长的宫道上一处机关都没有,这倒是让顾凛颇不适应,
“没有机关?”
“有。”
顾凛:?
张奕尘的手指向宫墙下似乎是用来排水的水道,“这些既是排水,也是蛇类的寄居地…”
“我猜这座宫城最大的机关就是这些神出鬼没的蛇。”
所以对于她而言,这相当于没机关,甚至还多了一群不太聪明的本地导游~
顾凛:“呵…这倒是成了后花园了…”
既然没有机关,那大家也就放心的干活了,拍照的拍照,记录的记录,还有小尘尘蹲在墙根下撸着蛇脑袋~
一时间众人的耳边都是“嘶嘶嘶嘶”的声音,像是坏掉的复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