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猿没有歇着，反而在这位妖主的尸体上不断摸索，最终掏出一枚妖晶，一枚妖核，上面还沾染着温热的血液。

“妖核，应该比妖晶更值钱些。”

“两枚...”

“您的房子...买了...”

看着老白猿掌心的妖晶，胖老人失笑：“所以，我成白打工的了？”

“不，您的出手，为您赚来了一座蛮城，其价值，远非这妖晶所能比拟的。”

老白猿认真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胖老人的说法。

“蛮城...”

“你这话，更像是在给我画大饼啊。”

胖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与其说未来如何如何，倒不如放眼现在，你说对么？”

“我这人，就喜欢看点实际的。”

说话间，胖老人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的双眼，淡淡开口。

老白猿沉吟数秒，缓缓点头：“实际些的么？”

“不如让这七尾狐，暂时为您当做马前卒，拉拉车，当个坐骑来用，等未来的某天，您再放它离去，如何？”

老白猿，胖老人的目光集体落在了七尾狐的身上。

七尾狐怔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显然还没有从之前那种恐惧的情绪中彻底走出。

“暂时...”

“马前卒...”

“你确定不是让我保护它一段时间么？”

“明明是想让我这个八觉免费为你做事，结果却搞得我占了便宜一样。”

“是不是我的笑容多了，你真觉得...我很好说话？”

胖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攥着拐杖，再次轻轻触动地面，那巨大的八卦图猛地升起。

老白猿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笑着摇头：“前辈说笑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刚刚那枚妖晶以及妖核，就当是无偿送给前辈的见面礼了，也算是麻烦前辈这段时间费心对七尾狐照顾一二的酬劳。”

“等一个月后，蛮城...”

“我将亲手交到前辈手中。”

老白猿看了一眼蛮城的方向，语气依旧平静，但却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般，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胖老人略微思索，八卦图收起，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不错，不错！”

“和你做生意，就是愉快！”

“但如果八尾狐那家伙疯了，再叫几个妖主过来，我可护不住它哈，一定会把它交出去的。”

“两枚妖主的妖晶，还不值得让我卖命。”

说话间，胖老人再次看了看七尾狐的方向，言语中有些好奇：“啧啧，还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家伙，值得你去庇佑么？”

老白猿沉默数秒，下意识看了看七尾狐，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我与它，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只能在别人的庇佑下，苟延残喘的生长，等待有朝一日，能够脱离庇佑，独自生长。”

“刚刚我骂它的那番话，又何尝不是在骂我自己...”

“曾几何时...”

老白猿的笑容中充满苦涩，最终与七尾狐对视：“记住，我今日救你，不需要你承我的人情，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会对我报恩，但是...”

“好好活下去吧，像我们这种家伙，也是有资格活下去的...”

“今日我做的这一切，是想验证一下，如果当初，我换一条路走，或者说，有贵人扶持，会不会走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有劳前辈了...”

“八尾狐，不会再继续追杀它的。”

一番话落下，老白猿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猛然漂浮在半空之中，刚刚恢复些许的妖气汹涌着透体而出，弥漫在半空之中，将这片平原都掀起缕缕狂风！

最终，狂风席卷着草叶，树枝，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而老白猿则就站在这龙卷风的中心处，被狂风包围。

“八尾狐！”

“这一战，我老白猿！！！”

“不想玩了！”

“季鸿跑了，再玩下去，终究只有一死，还不如早早退场，换一条活路！”

“今日，我自废修为，降至妖王境，从此以后，退走人族，甘为阶下囚，只求一条活路！”

它的咆哮声在这片虚空中不断回响，包括极远方，一些暗中窥察的小妖们，都可以清晰的听见老白猿的喊声。

胖老人怔了一下，眉头深蹙，看着天空中的老白猿充满不解。

又是一步看起来毫无道理的棋。

这时候突然投降，哪怕八尾狐是个傻子，都会觉得有诈，更不会因为你的投降而选择放过你。

至于退走人族，沦为阶下囚...

人族，又会放过老白猿么？

最主要的是，此时的老白猿不说占尽优势，至少也是处于和八尾狐五五开的地位，哪怕是他，都能想到数种和八尾狐对弈，而不落下风的方法。

“相比于余生，你的天马行空，同样不遑多让啊...”

“究竟哪一步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哪一步又只是你故布疑阵的闲棋...”

“我怎么...愈发看不懂了。”

胖老人目视虚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