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如何的角度上来看，老白猿的计划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任凭老白猿如何去算，都算不到，破军的队伍里还藏着一位九觉！

毕竟哪个正常的九觉能屁颠屁颠的跟着大部队走，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是在妖域，有暴露的风险，纯纯脑子有坑么。

如果老白猿连这个都能算到，那他就不是智慧过人，而是开挂了。

“去准备吧。”

老白猿轻声开口，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下方那些妖兽们纷纷四散而去，以妖原为中心，彻底铺开，入眼所见，皆是妖兽，想要偷偷摸摸的溜回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包括通往那座深山的路，都已经被彻底封死。

“妖族，开始行动了...”

禹墨坐在山巅上，看着远方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妖兽，喃喃自语。

钟玉书站在他的身侧，轻轻点头：“所以，就算你坐在这里，又能帮到他们什么呢？”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是一位智者啊。”

说话间，钟玉书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禹墨有些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就连他的眼中也带着些许的思索之色，片刻过后才咧开嘴笑了笑：“煽情嘛，你说余生回来，看见我在这里默默的等他，会不会很感动？”

看着禹墨脸上的微笑，钟玉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许久过后，才轻声开口：“但如今的余生，还需要你的煽情么？”

话题终结。

就连禹墨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要如何去回答。

钟玉书也不再补刀。

“钟老...”

许久，禹墨突然开口，只不过声音有些沙哑，他微微扭过头，看向钟玉书：“您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么？”

钟玉书看着禹墨微微发白的面容，没有说话，只是充当一位聆听者的身份。

“我现在，很怕...”

“余生，对人族而言，太过于重要了。”

“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十多年的时间，期间想过无数种方法，又做出了各种实验，甚至模拟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妖族胜，人族败。”

“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妖域内，某些家伙自己的私心，人族...早就覆灭了。”

“我们之所以还存在，不过是它们养的...经验宝宝？”

“只要人族还在，它们就还有表现的机会，它们就有晋升妖神的希望。”

“否则这世间只剩妖族的话，那些妖神就不会在隐藏在幕后，而是站在台前了，那时候，它们高高在上的身份将会被回收，成为妖神们的奴仆。”

“甚至...不会再有晋升妖神的机会。”

“这是它们无法容忍的，所以它们要拖，想尽一切办法的拖延，让人族保留下来，甚至比我们自己本身，还要急迫。”

“而妖神也担心它们某一天撂挑子不干了，只能自己下场承担风险，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退让，只要这些妖主们做的不是太过分，它们就可以视而不见。”

“毕竟，哪怕它们再拖，妖域的实力也在一天天飞速增长，早晚有拖不住的那一刻。”

“但现在...”

“老白猿成为妖域之主了，它藏了太多太多东西，或者说，它可能已经距离自己的目标很近，很近了，留给人族的时间...所剩无几。”

说着，禹墨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落寞。

“我是真的，真的想不到利用目前手里的这些牌，要怎么去打赢妖域。”

“只要妖域不顾一切的倾巢而出，甚至不需要有脑子的将领，都可以在付出惨重代价的情况下，全歼人族。”

“我做过最好的一次推演就是...”

“人族全军覆没，妖域全军覆没，但妖神们...还在。”

“直到后来，我的视线关注到余生身上。”

“我以他目前的实力，进行了后续推演，只要他能到九觉，哪怕刚刚晋升九觉...”

“妖族必灭！”

“那些妖神，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一人，就能全杀！”

禹墨信誓旦旦的说道，眼中在这一刻也终于泛起了光芒！

“这是我在无尽黑暗中，看见的唯一一束光！”

“他太重要了！”

“可现在...”

“我却亲手将其送到危险的境地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