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如此团结。

它们攻打镇妖关的目标，也从最开始的烧杀掠夺，逐渐变成了复仇！

不要小看这细微的心理变化，至少从这一刻开始，它们等同于站在了道德的高度上，是以一种十分合理的复仇方式，在将来对镇妖关发起进攻。

师出有名，这对一场战争本身来讲，很重要。

“这一战，我们虽然退了，但却是为了这天下大势，是为了未来能够以更小的牺牲，来颠覆人族！”

“这世界，终究...将会是我们妖域的！”

在老白猿慷慨激昂的演讲下，一只只妖兽带着无尽的愤怒，以及满腔斗志，就这么回归妖域，但从这一天开始，底层妖兽莫名开始变得团结了许多，彼此间的争斗也在尽可能的克制。

一切，都因为它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人族！

而在老白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节中，人族很强，不是可以轻易击溃的，这也让它们变得更加慎重，一时间，妖域仿佛反倒是成为了弱势方，开始变得励志起来！

封锁线解除后，破军的士兵们终于踏上了返航之旅，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步伐却十分坚定，就这么出现在镇妖关士兵们的视线之中，又默默入城。

相比起离去时的青涩，此时的破军身上已经多出了几分血腥气，就连气质都变得成熟了许多。

不过一次战争，他们就蜕变成了真正的战士。

而且是用鲜血浇灌出的那种。

……

深山。

感受到远方那恐怖的气息终于散去，禹墨那紧绷的身体终于变得松弛下来，有些瘫软的靠在轮椅上，轻舒一口气，虽然表情未变，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没有之前那般紧张。

直到他看见远处，一道瘦小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来，进入深山之中，平静的脸上才终于泛起一抹微笑。

在察觉到禹墨的目光后，余生微微抬头，一人坐在山巅，一人站在山底，隔空相视。

“回来了？”

禹墨轻声开口。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以余生如今的实力而言，却可以清晰听见。

“嗯。”

余生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走镇妖关？”

“那才是属于你的路，万人敬仰的路。”

“此战，斩妖族无数，妖主数位，横穿妖域，将我人族旗帜挂在天穹涧上，最终，妖神陨落。”

“这其中，你功不可没！”

“现在，换一条路，去领取属于你的荣耀吧。”

禹墨微微摇头，将余生拦住：“此路...从今往后，对你，禁止通行了。”

余生依旧站在原地，有些沉默，过了片刻后才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代表着人族的另一面。”

“孤独，奉献。”

“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外人知晓。”

“而你，并不适合这里。”

禹墨的眼神有些空洞，看向远处的天空，轻声叹息。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一只青鸟以远超它目前实力的速度，向深山方向极速袭来，眼神中充满了怀念，急迫。

在踏入深山领域的那一瞬间，它的身影开始发生变化，下一秒化作辛永风的样子，落在山巅之上，脸上带着感慨：“熟悉的山，熟悉的石头，老夫...回来了！”

“咦？”

“小余生？”

“不对，墨阁阁主！”

“时间过的真快啊。”

年纪大了，在外漂泊数年归来，辛永风无论看什么，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尤其是发现余生相比多年前的青涩稚嫩，逐渐变得成熟，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当年老夫还曾说过，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但如今看来...”

“也已经不需要咯。”

“不过山还是我的，就足够了。”

辛永风看了一眼禹墨：“小子，往边上挪挪，你压到小黑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禹墨的轮椅凭空浮起，换了一处空气，重新落下，露出了轮椅下方一块黑色的圆润石头。

“这块石头，我可是盘了很久呢。”

“被压坏了咋办。”

辛永风一脸心痛的说道，随后就这么蹲在地上，将石头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托起，轻轻抚摸着，一脸神圣的样子。